就层数上来讲的话,冰枪作为第一层的冰系法术,自然是不够看的。不过,在此刻我这名第六层的强大法师的施展之下,这一招冰枪,若是教人挨实的话,是绝对可以令平常的第六层强者吃不了兜着走的。
而且,根据我的推理,老板应该只是一位冰火双修的法师罢了。法师本就没有护体真气,因此他若是这一下挨实的话,恐怕也是会对他造成极大的伤害。
可是眼下,这位老板却似乎是根本就没有察觉到这近在咫尺的危险,仍旧是自顾自地做着包子。
糟糕,如果这老板只是一位普通人的话,那他倘若是挨实了这一记冰枪的话,他岂不就……
我正暗自心急之间,却见我的冰枪居然就是在那位老板的菊花之前稳稳地停了住,而后,我的冰枪,居然就这么转了个弯,又是朝着我飙了过来。
糟糕,什么情况?为什么,为什么我的冰枪会掉转枪头,朝我击来?
我不及细想,因为此刻那冰枪的速度似乎是尤盛过由我所操控的冰枪,我不过只是犹豫了这么一小会儿,那掉转枪头的冰枪,便已经是逼到了我的胸前。
我慌忙催动着潜力无限鞋,便是来了招侧移,身子迅速朝着一侧闪去,双臂一缩,这才险险地避过了这个“叛变”的冰枪。
而奇怪的是,冰枪在掠过我的身子之后,却是不再前进了;取而代之的,是冰枪的轰然破碎之声,留下的,只是一地的碎冰渣。
当我冰枪划出破空声之时,便早有顾客注意到了我这边的状况,发现居然是法师的打斗之时,更是慌忙逃窜。顷刻间,这家火中冰包子铺立刻就是跑的只剩下了我这位“客人”了。
古怪的是,那两位老板与老板娘却仍然是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似乎丝毫不在意先前店内发生的冲突。
该死的,我早该想到的啊!我不禁暗暗责怪自己的大意。
先前在我的冰枪划破幕布之时,那一声“刺啦”是非常响亮的,正常人没理由听不到。可是尽管如此,老板与老板娘在那时却仍然是泰然自若,就连一点儿起码的好奇心都是没有。
这种现象,要么是老板与老板娘听力不好,要么就是,他们有绝对的倚仗,丝毫不惧怕我的这一招冰枪!
而老板娘因为要招待客人,自然不可能听力不佳。唯一的解释就是,这两位,都是高人啊!
看来不光光是这位老板,就连这位老板娘,似乎都是不简单啊!
一时间,在冰枪碎裂之后,我与老板及老板娘三人居然是一时间陷入了一种可怕的尴尬、寂静氛围之中。老板与老板娘兀自地做着馒头,而我,却是紧张兮兮地盯着他二人,随时防止他二人有丝毫异动。
也趁着这工夫,先前老板将我的冰枪掉转枪头的那一变化,也是浮现在了我的脑中。
这一招,或许就是传说中的,层级压制吧!我暗想道。
五大域中,因为法师之间有了不同层级的划分,因此上一层次的人多多少少地自然会有对于下一层次的人的隐隐压制之感。这一点,若是在异系的两位法师的拼斗之间也许不易被察觉;但当情况转换到了同级法师之时,这份差距,登时便显现了出来。
级与级之间的突破,可以依靠修行者自身不断吸纳天地元气来实现;但是层与层之间的突破,不光光需要自身吸纳的天地元气达到一定的量,更要紧的,则是自己要有对于自己所修行之术的新一阶段的领悟。
譬如学剑者,那就需要对于剑的理解更上一层楼。至于法术修行者,自然就是对于自己所修行的法术的理解更新才可以晋升下一层了。
(说起这件事来,不得不提一句,晶鞘也真是霸道无比,居然可以无视任何条件直接将我这名不过才是二层的冰系魔法师提升到六层。这般逆天而为的法宝,也不愧是称作三大至宝的了。)
也因此,修炼同一种法术的修士,上层对于下层,便有着直接性的对于法术理解上的压制。这便是层级压制的由来了。
而一般的层级压制还好,只是对低层的修士的法术吟唱速度、施法范围有些影响罢了;但是,高等级的层级压制,却是可以一下子夺取低层修士所发出法术的控制权。
而事才我的冰枪调转枪头的一幕,便赫然是高等级的层级压制无疑了。这种层级压制,按理说是至少需要修为达到至少两层的差距才有一丁点几率出现,但或许因为我是靠着晶鞘提升修为的缘故,即使只是这一丁点几率,便也被无限地放大了。
许久过去了,四下却仍是一片寂静,回响在耳边的,只有不远处那两位厨师的切肉声以及包包子的声音。
我深吸了一口气,终究还是无法忍受这种可怕的氛围。我上前一步,向老板与老板娘躬身道:“两位前辈,晚辈之前多有冒犯之处,还望两位前辈见谅。”
还是我这个后辈人先沉不住气了,向着老板和老板娘请教。
当然也并非因为我就这样怕了他们,主要还是思量到此间乃民居,若是这般随意打斗,惊扰了居民的话,可就糟糕了。
谁料那老板与老板娘听了我这话后,仍是毫无反应,却只是自顾自地切着菜。我心痒难耐,只好又躬身上前,将我先前所说之话重复了一遍。自然,声音又是比先前响了一些。
一番话讲完之后,我便在恭恭敬敬地等候着老板与老板娘了。哪里知道,这般又是过了许久,两人却仍是兀自切着菜,丝毫没有来搭理我的打算,完全就是把我当成了空气来处理了。
我心下微气,正想发作,忽又想起古人常云“事不过三”,此刻我不过是喊了两遍,若是就这般停止的话,或许也无法体现出我的恭敬了。
因此,我清了清喉,将自己体内的那份怨怼之气尽数驱散,对着二位切菜的大神朗声将之前的话语又是重复了一遍。
终于,这一回,那两人总算是有了一点回应。老板缓缓转过了头,走出了厨房,对着我问道:“你明知道我的修为远高于你,为何还敢释放冰枪这种三流法术来进行试探?!”这老板一身白裙白帽的打扮,俨然与一般的厨师并无二致。
我之前从未听过这位老板开口说话,此刻一听,整个人登时是被这老板洪钟一般响亮而又有余音无穷的声音给震住了。
但我也很快就恢复了过来,恭敬地道:“晚辈很是敬佩前辈在冰系法术上的造诣,只是,这份胆气源于小子的一张底牌,自然也是不方便与前辈您说了。”
那老板微微点了点头,便又是想转过去继续切他的菜。
我哪里容得自己放过这个老板好不容易转头来与我聊天的机会,见老板意欲转回去,我忙喝道:“前辈别匆忙,晚辈也有一个问题想要请教前辈。”
那老板似乎也是皱了皱眉头,但还是转过头来看着我说话。
我缓缓道:“以前辈如此修为,又为何要来这偏僻的乾罗镇来卖什么火中冰包子呢?”
“老子喜欢,关你屁事!”
一直在设想着老板会如何给出一个令人匪夷所思的答案的我,却是被老板这突如其来的粗鄙答案给吓了一大跳。我再向老板看去时,却发觉他似乎又要有所言说。
“你先前如此精准地控制冰枪的轨迹方向,想必是为了不伤及无辜吧。”
对老板这个突如其来的问题给搞得愣神的我,很快又是恢复了过来,便呆呆地应了一声“嗯”。
那老板又道:“你来我这火中冰包子铺,所为何事啊?”
见老板问起这个来,我也只好将先前的疑问暂时抛至脑后。说来若是这老板是冰火双修的法师的话,那他或许知道关于我的记忆的事也说不准。
我向老板作了个揖,道:“晚辈是蒙受了一位算命先生的教诲,他给我的线索只有三个字,正是火中冰。而事才晚辈在街上听到了一些有关您火中冰包子铺的言论,因此晚辈特来此请教一番。”
“算命先生吗?”那老板闻言,捋了捋自己胡子,对我道,“你可是因为对自己记忆的事情感到迷惑,方才找上来的吗?”
听这老板居然一语道破我记忆之事,我不由得心下大惊,暗道此番应该便是找对人了。
我忙道:“正是,正是。晚辈一觉醒来,却觉脑中一片昏沉,丝毫想不起自己过去的记忆,因此特上门来求教老板。”
谁料那老板却是老实不客气地大手一挥,道:“关于你记忆的事的话,我们这里没有半点信息,但我想,你如果能找到一个叫做‘凛侬’的地方,或许,就可以有答案了。”
凛侬?这什么鬼地方?我真的是,从来都没有听说过。
被老板这莫名其妙的话语搞得晕头转向的我,正想再有所询问时,却见那老板与老板娘都是不见了身影。留下的,只有那还未做好的包子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