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那神品期明主,听说三年前六合门中有一人以功得彰,那人主动放弃厚赏,要与那蝶舞会会手,门主叹息着同意了,原以为那人时日也定只余一年,谁知那蝶舞在那人手上使得出神入化,那人本就实力拔群,有蝶舞更是如虎添翼,实至名归,六合门将其列为第七敕,六合七敕,王命更始。面前这位,想必就是第七敕剑鬼——黑蝴蝶了,没想到,竟如此年轻,后生可畏啊!”
“三叔,既是剑鬼,又何为黑蝴蝶?”
“唉,因他出剑神出鬼没,无人能看破,更无人能防住。所出任务无一失手,所暗杀之人皆是一击即死,出剑既鬼,又似那索命无常鬼,是以人称剑鬼。他的身法又极为妖冶,即使杀人也似那蝴蝶花间翻飞,其人又素来通体肃黑,是以人称黑蝴蝶!黑蝴蝶为人侠肝义胆,锄恶灭奸,江湖人人惧服。”老者讲。
“那又为何-----”
“你切莫说话,”老者摆了摆手“六合门规矩,凡阻敕命者,杀。而今我叔侄二人虽未出手,既已在列,想是难得免死。”说罢,在周围人或惊恐或疑惑的目光中向箫遥一揖首.
“少侠,老朽死不足惜,可否请少侠手下留情,放我世侄一命?”
“哈哈哈哈哈。”箫遥一阵大笑,众人皆不由得一寒。
“老伯,你言重了”。箫遥出口有礼,“想不到我箫遥区区微名,远在淮岸也被人提起,何幸乎?不幸乎?哈哈哈。”
“七敕之末而已,我不是什么剑鬼。不错,箫遥确是门中第七敕,不过我自认为当不起这个名号,是以不自报敕名。黑蝴蝶这个浑号,是一个我尊敬的对手所赐,也算好听,箫遥认了,至于剑鬼,实不敢当,江湖中以讹传讹罢。”
说完,箫遥,这名为箫遥的箫遥,转身正色问老者。“老伯所言,几近事实,且蝶舞之迷踪,为我门中机秘,敢问老伯,因何得知?您的回答决定了这位兄弟是否得全”。
老者面色一凛,答到,”少侠不必相逼,我既已说出如此,自会道明缘由”。
“少侠过谦了,如我刚才所说,六合门下,名为首敕‘弄神’最强,实并非如此,而是如阁下般背负‘第七敕’名号,承神兵蝶舞的人,历任蝶舞无不由门主最亲近之人所持,第七敕才是最隐秘最顶级的杀手。”
箫遥的眼睛渐眯起来,青笠遮挡下,旁人看不清楚,他的嘴角已勾起。
“老朽当年初次走镖至燕云,幸遇第七敕,我辈敬其只身犯险刺恶藩使之高义,助其脱身于追兵,第七敕见我喜蝶舞,予己近观,少叙其事,之后一别再无见面。三十年来,老朽多留心于贵门中事,是以知道许多。多年不遇蝶舞,所以适才不曾立时认出,请少侠恕罪.”
“老伯所言不虚,门中确有阻敕命者杀无赦的规矩,不过箫遥所杀皆为欲亡箫遥以保那道貌岸然的佘仁之辈,老伯二人并未出手,箫遥非滥杀无辜之徒。而且,今日箫遥来会佘大善人,并非出于敕命,是我心中不平,本只想为那被佘大善人逼债而死的几家人讨个公道,谁知佘大善人的家臣抖落出来的真相实在让人吃惊,三天内箫遥多方探寻,才知道佘大善人所做善事不可胜数。今日,箫遥特来取佘大善人项上人头。不过----”箫遥转身低首道“若是何人有不服,箫遥奉陪到底”。
众人既识佘仁真面目,且惧箫遥武功,终再无人站出。
说罢,箫遥重回身佘仁面前,“佘仁,你还有何话说?”
“哈哈,想不到我佘仁纵横淮阳半世,南北军争皆奈我不得,今日竟被黄口小儿逼至如此境地。哼-----”
箫遥正待上前,那佘仁已僵坐主座再无生机,原是趁箫遥转身问老者之际服毒自尽了。箫遥静伫半刻,婉拒了老者同归镖局一坐之邀,与叔侄二人一揖手,即出堂门,无人敢动。
少顷,二十余壮年平民进府,在箫遥指调下有序开佘府粮库,留下佘府家眷存粮后,余皆次第分济灾民,并与众民约法三章,佘仁既伏法,众恶仆亦诛,此后不得再与佘家老少生事端。民众拜谢而去,佘府上下亦泣谢不杀全活之恩。真假宾客或叹息或庆幸或不平亦各自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