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叶亦心与玉藻决别之际,李赛璐跌跌撞撞从大厅中冲了出来,露出惊恐的神色,直奔叶亦心处。就在他快接近叶亦心时,被一旁的朱雀拦下,生怕李赛璐打扰到叶亦心,强行带他到一侧,问:“怎么了,李赛路?先别过去,告诉我也一样。”
“李……李……忆如,她和亦心哥哥的宠物被……被……”见朱雀要自己把事情告诉她,李赛璐结结巴巴,词不达意,只是露出焦急的神情,而眼中闪烁心有余悸。
见他如此慌张,朱雀劝慰了他几句。这时,不远处的王小虎因听到李忆如的名字,也悄悄走至他们处,轻声道:“你别急,有什么事,慢慢说。忆如和芬里尔-刻耳珀诺斯究竟怎么了?”
“她俩被……被……一个黑衣人带走了。”李赛璐定了定神,将前因后果告知二人。话完,突然眼前一片漆黑,发软的双腿支撑不住前冲的身体,倒向朱雀怀中。
“李塞路,醒醒!李塞路……”见状,二人大惊,王小虎不断呼唤,而朱雀则轻摇他的手臂。
一盏茶的时间后,经过朱雀仔细检查,在确定其没有受到任何伤害后,对王小虎道:“他只是受了惊吓,其他没什么。我看还是先让他休息一下吧。”,见惊恐过度的李塞路只是暂时昏迷,王小虎觉得现在叫醒他也问不出什么,于是由他和星夜在旁,照顾昏迷中的李塞路。而精灵菲娅则坐在星夜肩头,神情哀伤。
见李塞路有王小虎与星夜照顾,朱雀将目光投向广场的另一侧。只见玉藻周身渐渐呈现透明,贴在叶亦心脸上的手,已没有温度。叶亦心大惊,怕这是她离开的先兆。不由心跳加快。呼吸变得浓重,酸意再次直冲鼻间,眼眶里的泪水转了又转,强忍住将决堤的难过,求能好好控制自己,只得大口呼吸。
“不要走,玉藻!不要……”叶亦心满腔的依恋此刻再无保留,倾泄而下。从他入世开始,一路相伴,走至今日,这份感情怎不浓厚?而现在,自己最亲密的伙伴将离自己而去,这个结局又怎能让他接受。只见他不由自主冲向玉藻,想给她拥抱。
“怎么了?为什么我碰不到你?玉藻,你怎么了?”叶亦心每次伸手,都从她身上穿过。反复之下,他疑惑、激动、束手无策,种种神情在脸上交替变化。恐惧,是当习惯变成失去,如毫无预兆的噩梦吞噬自己。
“亦心,不要哭,坚强点。我不会走,我会永远和你在一起!”随着渐低的话语,玉藻的身形模糊大半。
“不要,不要……不要走,玉藻”见玉藻即将消失,叶亦心此刻才终于明白,原来自己对玉藻的感情已不是伙伴那样简单。在无数日夜的旅程中,她的音容早已种在自己心的深处,只是自己没有发觉。而现在明白了,却为时已晚。“玉藻,不要走!我……”情急之下,原本深埋心中的爱意,瞬间爆发。叶亦心知道,如果自己还不说的话,以后就没机会了。正当他想开口,向玉藻表白自己的心迹时,玉藻却打断他的话。
“别说!我都知道。谢谢你。可惜我无法陪在你身边了。”玉藻带着笑,深情地看着叶亦心,想伸手替他抹去泪迹,可是无论如何,都触碰不到他的脸旁。“玉藻,是我不好,是我没用,没能保护你!空有绝世力量有什么用?连同伴都保护不了,我真没用!”叶亦心不甘心,也不信玉藻就这样离开,反复拥抱她,只可惜每次皆是踉跄穿过她的身体。
“不要责怪自己,这不是你的错。真的!”当玉藻的身形完全透明,自双足开始风化,叶亦心挥舞着手,企图想留下丝丝玉藻真实存在的痕迹。
“亦心,会有人替我好好照顾你的!”
“不要!不要,玉藻,你不要走!不要走……”留下临别的祝福,愈轻的话语中,玉藻的身体化作尘烟,一点一点消散在夜空下,微笑的脸旁带着无限眷恋。
“再见了,亦心!再见了,我的伙伴们!再见……”随着最后一个字悄然隐去,风化的玉藻被吹散在苏杭镇的苍穹上,倾国倾城的一代妖仙就这样,没有遗憾,带着叶亦心的心迹香消玉陨。
见自己如何努力都挽留不了心爱的人,叶亦心怔怔看着面前发生的一切。玉藻走了。她真的走了!不会的,她是妖仙,怎么会那么容易死去?不会的,是我在作梦,是梦……面对无边的黑暗,懊恼、悔恨、悲伤的情绪像涟漪一样在他心头化开,仿佛自己很累,最重要的没有了,自己又无法挽留,千般滋味缠绕心间。为什么,为什么没有人告诉我?
“这是为什么?玉——藻……”叶亦心抬头向天怒吼,抗议老天的不公,及发泄心中痛苦,与此同时混沌神力却在毫无预兆下自行爆发。
“亦心……”见叶亦心失声痛哭,哭声凄惨,朱雀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上前,轻声安抚叶亦心。而这时,一旁由王小虎星夜照顾的李塞路也悠悠转醒。
“我知道,我没哭,真的!玉藻说要笑,我在笑,没有哭!”叶亦心手中紧握玉藻仅有的一丝神识,绽开的笑容中眼泪尽情流淌。
“亦心,有个不好的消息。虽然我知道现在不适合说,但这事关系到两个人的生命。”不想叶亦心再受刺激,朱雀尽量用平缓的口吻传达消息。她接着道:“忆如和芬里尔-刻耳珀诺斯被来历不明的黑衣人抓走了,而对方要我们去无限镇赎人。”
如此重大的消息,换做从前,他早就双脚跳起,卷袖子拿武器,直奔无限镇而去。而现在,叶亦心却像未听懂朱雀的话,转身握住朱雀的香肩,盯着她的双眸,神情呆滞道:“玉藻她没有走,是不是?”
“亦心,玉藻已经死了。她死了,你明白吗?现在不是你伤心的时候,忆如和芬里尔-刻耳珀诺斯被绑架了!”朱雀突然提高音调,期望沉静在悲痛中的叶亦心清醒,明白问题急缓。
“是么?我知道了!”话完,叶亦心默默转身,遥望远方……
冷,不光身上还有心里,源源不断的溢出,犹如置身在无人之地,感觉寂寞;冷,是因为眼泪失去温度。玉藻走了,号称大陆唯一,纵横四界的妖仙最终与强敌同归于尽。如果,当时自己不逞英雄的话;如果,自己能再强悍点的话;如果,安倍晴-明弱不禁风的话,那……
“玉藻,你告诉我,现在的我还能做什么?”脑海上思绪万千,他明白,后悔已经来不及,在现实中没有那么多如果。缓缓抬头仰面天际呢喃自语,眼前星光交织融合,幻出熟悉的面容。
“逆天而生,天必亡之,我不亡,天——必——亡!”之前玉藻的话还在耳边回响,现在再体会,叶亦心刹那间突然了解,自己究竟要追求什么。是力量,也只有力量,因为最强的力量才是永恒。
当下,叶亦心的情绪再受波动,他终于明白了,只有拥有无可匹敌的力量才能立于不败,一切规矩、襦节繁文都是屁话,唯我最强才能避免自己的同伴免于遭受与玉藻相同的命运。弱肉强食,胜者为王,这句话在哪都都是不变的真理!所以他要逆天,让世间一切按他的意志行事!
“啊……”充满挑衅意味的呼唤,是叶亦心对上天的挑战。当神力无至尽向外扩散冲天而起,点亮夜幕中黯淡的星辰时,他体内的另一股黑色力量也随之被一同释放,强劲的能量波动再次撬动黑帝星。而黑帝星似受到鼓舞,瞬间活力充沛的星辰耀出奕奕光辉。
“亦心,快收起神力。有高手来了!”朱雀突感觉迥异的力量波动越来越近,为避免不必要的麻烦,连忙出声提醒。
“妖孽,竟敢在此为非作歹,还不束手就擒。”可惜朱雀的提醒还是晚了。只见广场上方传来人声,众人抬头,只见一行四人御风飘落在练功场上。
“嘿嘿,我当是哪个老朋友复活了呢,原来是个毛头小子!”广场另一侧,如鬼叫的声音响起,在夜深时更显毛骨悚然。
“都去吧死!做玉藻的陪葬!”朱雀最担心的情况还是发生了,因无法接受玉藻的离去,叶亦心在受刺激下,将眼前一干人等当成安倍晴-明,再次呈现暴走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