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君收到贺涵的微信,感觉手一时间突然承受不了这手机的重量,把手机放到床上,心情复杂的起身走到电脑旁点开邮箱,贺涵发过来的邮件静静地躺在页面首项,点击下载附件,在点开文件夹的一瞬间眼泪还是不受控制的流了下来。子君深爱着贺涵,贺涵也一直在用行动证明他同样深爱着子君。子君不知如何是好,上午到辰星在听到贺涵已经离开时,她心中唯一想做的,是见他,那是极度的迫切,当她狂奔到路旁,抬手打车去贺涵家时,却远远地在看见了贺涵那个高大的身影在快到路口的地方,不管是不是幻觉,子君还是不顾一切的向那个方向跑去。
但是,当两人再次遇到,子君突然有种想逃离的想法,贺涵还在跟她调侃,逗她开心,自己却没有一丝一缕的开心,胡乱拿平儿编了一个留在上海的理由,子君觉得是她的爱太过自私才会伤害到唐晶和贺涵,她不应该再次出现给他们之间再造成什么困惑,现在已经够乱了,眼下要做的就是快点还贺涵一个清白,不能让贺涵一直背这个黑锅,随即转身就离开了,留下贺涵呆呆的在原地。子君心想,贺涵我们终究不能在一起,我做能为你做的,微不足道,而你为我做的,我终将一生都无法偿还。
贺涵与买家谈好了价格,因为对方一时间拿不出那么多现金,所以与贺涵商量可不可以分几个月打款,贺涵也不急着用钱就答应了。在坐买方的车去登记中心办过户登记手续的路上,贺涵和这个英文名叫hart的买家聊得很是投机,算是在离开上海之前又多了一个朋友。
贺涵“hart,你是做酒店工作的?”
hart“是,在上海半岛酒店”
贺涵“哦,外滩对面那个酒店我去过,不错”
hart“谢谢,我还是很喜欢现在工作的,那贺涵你是为什么要离开上海呢?难道是不喜欢自己的工作?”
贺涵“确切的说,是不喜欢现在的自己,想放自己自由”
hart“你给我第一感觉,很精英很深奥,正是像所有人看到的,你缺少了点烟火气”
贺涵“嗯,我现在确实最想做轻松真实的自己,不过也不是所有人,还有一个人认识真正的我”说到这个人时,贺涵微微调整了一下坐姿。
hart用余光看到贺涵动了动,“哦?有懂你的人,那真是太好了,那这样你就会很快活成你想要的样子”
贺涵微笑着点了点头,他期待着。
hart“我中文名叫何路”
贺涵“怪不得,你英文名翻译过来是公鹿”
hart“其实我是马路的路,同事总是说我跟鹿一样警觉,所以建议我叫hart,你不知道我们董事长英文名叫tiger,他可是真克我”一说到董事长hart很是犯难。
贺涵笑着说“用动物形容一个人确实有意思”,贺涵肯定不会告诉他,他是孔雀。“不过,这个性格的食物链也不一定跟自然界一样,两个毫不相干的生物也可能相克”贺涵想到了子君那只小白兔和他这只孔雀就是如此。
hart“反正还是有相爱相杀的情况,…”,就这样他们俩闲聊着到了属权登记中心。
办完手续何路请贺涵吃了一顿简餐,两人就此别过,并且相约如果贺涵下次回上海一定要见面聚一聚,有需要帮忙的尽管吱声。
贺涵已经订好了明天一早去深圳的飞机票,看时间还早就去酱子坐坐,顺便和老卓辞行,老卓看见贺涵进来,就拿出自己的好酒端到了贺涵面前,拉开旁边的椅子坐下。贺涵一看老卓拿出了珍藏,就笑着说“这是要给我送行啊,把命根儿拿出来让我糟践,老弟我受宠若惊啊”
老卓白了贺涵一眼,“去去去,少贫嘴,你不知道一般‘走’之前都得吃口好的吗?我这是既舍得孩子,又不套你这个白眼狼”
贺涵转了转手中的水杯说“我今天把房子卖出去了,明天就走,特意过来跟老卓你说一声”然后喝了一口水。
老卓拿出两个酒杯,满上酒推到贺涵面前,“嗯,想好了就好,有的时候下决心也就那么零点几秒的功夫,我也决定离开这儿,去还债”说完还向贺涵挑了挑眉,贺涵乍一听老卓的话还是吃了一惊,接着又抿着嘴点起了头,说道“该还的总要还的,不过你走这事儿跟洛洛说了?她同意?”
老卓摇摇头“还没有,这不想问问你嘛,我该怎么做比较好”
贺涵思考了一会,把面前的酒杯挪了挪,贴近老卓说“我觉得这事儿你亲自说不行,你对洛洛肯定狠不下心,应该找个外援”
老卓明白的点点头,但又摇了摇头“不过这外援找谁啊?你这明天就要走了,还有谁能帮我说呀?”
贺涵举起酒杯,缓缓地开口“就算我不走,我也不是最佳人选,你想想洛洛比较崇拜谁,谁就是你的外援”,听罢老卓也举起酒杯,跟贺涵碰了一下,说道“祝你一路顺风”。
贺涵从酱子出来,独自在灯火阑珊中漫步,好久没有体会上海街道的夜色,这些年工作在这里也总是步履匆匆,根本没有停下脚步的机会,今天可以好好看看上海。走着走着贺涵突然想去公安大楼,那里有他的回忆,或温馨或悸动或欣喜或忧伤。在踏进老式红砖门的一刻,贺涵感觉自己活了过来,这才是真正的自己,轻松而真实,望了望子君家那扇窗户,那里没有往日的那束灯光,自己以前每次都选晚上来子君家,是因为晚上从外面看那扇窗,里面映射出的那束光像是在等待他,为他而明的一般,贺涵太渴望家的温暖,太渴望有盏为自己点亮的灯,这里曾实现了他所有的渴望,所以他宁愿深陷其中。
早上五点贺涵正在检查行李做出发前的最后准备,这时听到有人敲门,贺涵想这么早谁会来找他,一开门原来是何路,何路知道今天贺涵要走了,所以下了夜班就马上过来为贺涵送行,贺涵感觉和何路像是认识许久的朋友一般,调侃说“来这么早是为了看房子吧,是怕我把你房子卖了啊?”
何路拍着贺涵的肩膀,说道“卖了也行,我这不是还欠你钱呢嘛”,然后把手中袋子递给贺涵,“喏,这算是给你送别的礼物,看看如何?新鲜的”,贺涵接过袋子说“还带礼物给我,这要我以后怎么好意思跟你催债啊”
打开袋子,里面有一个食盒,食盒里面是三文鱼刺身,何路说“知道你喜欢吃鱼,我就从我们西餐厅打包了这份三文鱼刺身,这可是刚刚下飞机的,这个味道可比冰冻的好太多了,这个你比我了解”
听到这句熟悉的话从何路嘴里出来,突然觉得当时的自己其实很搞笑,笑着不由地学着子君的口吻,对何路说“那我们要快一点喽~”。
两个男人像革命同志一般互相握手告别后,七点十分贺涵登上了去往深圳的航班,这是最早的一班客机,贺涵想用这样的离开的方式来预示自己的幸福可以早一些到来,因为他已经做好了准备。
送贺涵离开后,何路回到住所检查了一番,看看贺涵有没有落下什么要紧的东西,发现这个贺涵真是过得精细,什么都做的有条不紊,走的也真是干干净净,不过这橱柜上的一整袋“抱抱果”是什么情况,是给自己的礼物?这也太小孩气了。
正想着就听见有人敲门,开门一看是一位穿着干练的女士,妆容略显严肃,这个人就是唐晶,在看到何路时吃了一惊说“你是谁?这不是贺涵家么?”
何路“是,也不是,他已经把这里卖给我了”
唐晶说“他把房子卖了?那他去哪儿住?”
何路说“这个,你要是他朋友就直接问他呗,有些事情我也知道的不是很多”
唐晶没有回应转头就离开了,何路心想这个人真高冷,有点儿像自己害怕的总经理tiger。没过多久门铃再一次响起,何路想不会是刚才那个人因为自己说话不是很客气过来找麻烦的吧,门铃被按了好几下,何路将门堑开一个缝,看见门口不是刚才那位,舒了口气,打开门,看到门前这位跟刚才那位迥然不同,无论是打扮还是妆容都显得娇弱美丽,这个人就是子君。
同样的在看见何路时也是吃了一惊,“贺涵不在么?”
何路“他已经离开这儿了,他把这儿转手卖给了我”
子君低下了头“那你知道他去哪儿了吗?我打他电话他关机”
何路想了想该怎么回答,刚要开口,子君却说“不好意思,想必你也不太清楚,打扰你了,我再找找他吧”,说着就转身走了。
何路站在门口心想这个贺涵一定不是简单人物,这个房子自己到底买对了没有,不会以后天天都有人火急火燎找他吧,希望不会,如果真这样就应该减价弥补自己的精神损失。
飞机平稳的落地,贺涵拉着小行李箱走在机场大厅,迎面看见朋友建军在向他不停招手。
贺涵走到朋友面前,上下打量了一下,说“几年不见,还是一如既往心宽体胖啊”
建军不计较,拉过贺涵手中行李,说“心如天地宽嘛,贺总这样精英人士肯定感同身受,追情都到这儿啦,心再不宽点儿,怎么能抱得美人归呢”
贺涵又抢过行李箱说“说的我跟流氓一样,不过来到这儿的那一刻确实心宽了不少,走吧,去你给我找的地方”
建军跟上贺涵脚步“你慢点儿,走这么快干嘛,显你腿长啊,不是我说,你就使唤我一个准儿,还说呢,你说把东西先寄过来,等我去取你寄过来的东西时候,嚯,那么多,我估摸着一节火车皮都不一定能装下,紧着请家政打扫收拾,昨天晚上才收拾好,我这几天工作也是很忙的,……”
贺涵一边听建军唠叨一边打开了手机,这才知道今天早晨董事会已经查清事情真相,一切水落石出,微信更是来了无数条未读,贺涵慢慢放慢了脚步,建军还在碎碎念,看到贺涵停下来,好奇的看向贺涵手里的手机,还没看清楚,贺涵就收起了手机,对建军说“到你饭店吃一顿,你不会不舍得吧?”
建军说“账我可是都记着呢,上次你给我分店做的咨询真是不错,那就“没问题”,两人走出机场大厅时,贺涵感受着阳光,今天的深圳一如既往的温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