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屋后,蛊师让姜半夏平躺下来,眼睛滴溜溜的瞄向了齐长卿。
“我瞧着他就不错,身上又有蛊虫,对你体内的蛊虫有致命的吸引力,就他吧!”片刻后,蛊师说道。
一番话说得齐长卿云里雾里,不明白是何意思,但姜半夏听清楚了。
蹭的一下坐了起来,直视着蛊师:“你这是何意?这蛊虫不是由你来解么?怎会与他扯上关系?”
蛊师瞥了姜半夏一眼,面露不满:“你这女娃当真好笑,没有媒介,如何能引出蛊虫?”
“可,可你腰间之物,明明可以引动蛊虫。”姜半夏猜到了蛊师的心思,顷刻间不安了起来。
蛊师闻言,紧张的兜住了腰间的小罐子,骇然的看着姜半夏:“你这女娃,好生歹毒,这可是我过命的东西,没了它日后还如何饲养蛊虫?休要打它的主意。”
“再加一根千年人参。”姜半夏咬牙看着蛊师。
“不行,再加几根都不行,若是你不舍,那这蛊不要解便是。”
蛊师想也不想的拒绝了。
齐长卿何等聪慧的人,听到这里,哪还能不明白,当即说道:“就以我为饵,将她体内的蛊虫引出来,这蛊必须解。”
“不行!若是如此,我宁愿不解。”姜半夏冷着一张脸,分毫不让。
这蛊虫待在她体内,已然如此痛苦,齐长卿体内还有一只蛊虫,二者若是相斥,齐长卿无异于死路一条,这种你死我活的救人,又有何意义?
楚殇刚进门,就听到了姜半夏这话,登时急了:“不解?为何不解?”
姜半夏冷着脸不说话,蛊师出声解释:“她所中的蛊虫,遇血即入,自然要有人放血才能将这东西引出来。我不远万里的来齐国,她说不解就不解了,你们莫不是在诓我?”
蛊师也不高兴了,这么远的路程,要不是为了千年人参,谁愿意折腾?
“解,怎会不解?”
齐长卿面若寒霜,说话间不经意染上了不容置疑的威仪。
可姜半夏又怎会被他吓住?直视着他:“我说不解就不解!既然这蛊虫总要找一个宿主,移来移去又有何意思?我的命是命,你的难道不是?”
“蛊师,你有几分把握,在空中将这蛊虫拦下?”楚殇算是在场唯一还能保持镇定的人,十分冷静的看着蛊师。
蛊师迟疑了片刻后:“三成。”只是眉宇中闪烁的不确定,更让姜半夏仿若置身冰窖。
“三成足够了!蛊师,如今该怎么做?”齐长卿神情激动,不给姜半夏说话的机会,直言道。
“我不同意。”蛊虫的速度她见识过,根本拦不下来,否则她又怎会中蛊?
“姜半夏!”齐长卿鲜少连名带姓的喊她,显然动了怒。
“齐长卿,这是我自个儿的身子,我有权做主。”姜半夏眯了眯眸子,丝毫不示弱。
眼看着二人分毫不让,场面失控。
齐长卿退了一步,看向了楚殇:“楚殇,你先带蛊师出去,我与她谈谈。”
楚殇自知这是二人间的事情,他不宜置喙,点点头后,带着蛊师出去了。
“我想你活着。只要你……活着。”齐长卿说着,墨眸中似有晶莹闪烁,但依旧强忍着情绪,憋得额上都暴起了青筋。
姜半夏鼻头一酸,眼泪控制不住的落了下来:“你死了,我活着又有何意义?”
“半夏,你听我说!蛊师不是说了么?我未必会死!他有三成的把握截住蛊虫。”说着,齐长卿坐到了姜半夏的床边,紧握着她的手。
姜半夏不住的摇头:“蛊虫的速度我见识过,根本截不住。”
正在此时,齐长卿突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化掌为刃向姜半夏劈去。
姜半夏快速的向一侧闪去,与齐长卿这么多年,他一个眼神的变化,她都能猜得到他的心思。
齐长卿一掌击空,也彻底惹怒了姜半夏。
姜半夏阴沉着脸:“将我劈晕,不顾及我的意愿,强行解蛊么?齐长卿,你出去。”
“半夏,我……”齐长卿没想到姜半夏反应这么迅速。
“我不想听你说话,出去!”
姜半夏猛地推了齐长卿一把。
任何时候都可以置气,唯独生死关头不行。
“今日你必须解蛊!”齐长卿的强势让姜半夏的怒火烧得更旺了。
里头的动静,激起了外面楚殇的注意,他急匆匆的闯了进来,看到的就是剑拔弩张的一幕,连忙上前将齐长卿扯到一旁。
“你二人不是谈谈么?怎的还动起手来了?”
“楚殇,打晕她。”
“你敢!”
“她必须解蛊,再拖下去她的身子要受不住了。”
“我不解。”
二人一言一语,怼得楚殇脑壳疼:“你们先静静!”
说罢,将齐长卿强行拽了出去。
只留了蛊师与姜半夏二人待在屋内。
姜半夏趴在床上,忍着疼痛,转瞬,额上布满细细密密的汗珠。
蛊师见状,从袖中掏出了一枚药丸,递给了姜半夏:“服下吧!”
姜半夏看了蛊师一眼,又看了眼他手中的药丸,伸手接过,吃下后片刻疼痛就消失不见了。
蛊师看着姜半夏,也不说话。姜半夏疲累的倚着床头,闭目养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