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十六背靠着墙,用力一撞,内力所至,木屑纷飞,瞬间破了一个大窟窿,刚好在八袖齐到前,倒翻而入。
来到房中,便见床上一男一女光着身子搂抱成一团,那男子手中的刀已出鞘,刀尖正对着他的脑袋。那女子还没有来得及尖叫,屋中突然黑了下来,除了刀光剑芒还在亮着,什么也看不见了,因为灯已被肖十六吹灭。
肖十六似乎是忘记了外面的刀光剑影,满脑子都是小蝶那双关切的眼,心中只剩下了一句话:“她上楼干什么?她上楼干什么?她上楼干什么?……”
突然,耳边传来砰的一声,肖十六立刻转身,见一名彩衣汉子推门而入,后面还站着剩下那三人。
当先那彩衣汉子还未看清肖十六在哪儿,便见白光一闪,寒意逼人,赶忙挥舞两袖,护住周身。却又发觉两手空空,臂上一丈长的衣袖竟不知何时已被长剑斩断,在他出手挥舞前就被斩断了,根本没有察觉到任何异样。
他大惊失色,不住倒退,一瞬间也不知退了几步,后背正好碰到身后三人。那三人也是什么都没看见,什么都不知道,正准备开口询问,忽觉背后剑气纵横,锋芒毕露。
头还未回,长袖却先往后一甩,护住后背。待三人回过头后,却是什么都没有看见,没有长剑,没有肖十六,连个影子都没有,只是发觉墙壁上的窟窿更大了,还有几片木屑在空中飞舞。
其中一人开口怒道:“躲躲藏藏算什么英雄好汉,只有老鼠才会……”他话还未说完,又觉背后房门中风声呼呼,杀意滔天,想也不想便向前一跃,等回过头来看时。只见黑影翻滚,剑光闪动,衣袖横飞,惨叫连连。霎时之间,根本看不清那把剑是如何出手的,也不知肖十六究竟出了多少剑,却只能看见地上多了三只胳膊。
那三人都是被剑砍断左臂。
肖十六这下神出鬼没,似鬼似魅,让对方四人防无所防,根本来不及伸展衣袖,挡避敌人。衣袖既然未能神展开来,一身武功也就无从施展,与常人并无两样。三人才会落得如此下场,败的如此之惨。
剩下一人急忙护在倒地翻滚的那三人身前,可哪里还有肖十六的身影,屋外没有,屋中更是漆黑一片,即便是有,也看不清在哪里。他生怕肖十六再似这般神出鬼没地狠下杀手,是以全神贯注地站在原地,寸步不离,哪里还敢继续追踪。
众人直看得目眩神驰,轰然动容,不住拍手叫好,和声一片:“好剑法,当真是好剑法。”
“肖少侠剑法高明,当世无双,四怪还不磕头求饶!哈哈……”
“我早就说过,那可是神来一剑,在中原杀得魔教妖人闻风丧胆,区区四怪,又怎能挡住神剑之锋。”
“就是就是,你看那人哪里还敢踏进房门半步。哈哈,哈哈……”
肖十六刚才来去如风,似鬼似魅一般跳进屋中后,突然又从墙壁上的窟窿里跳出来造足声势,在四人回身前又跳回屋中,趁四人手足无措,防无所防时突然出剑,果然剑出必中。当真是把剑的轻灵飘逸展现的淋漓尽致,不愧是神来一剑。
众人这下终于放心了,既盼着肖十六能活着逃出去,又盼着肖十六将天残七花全部杀死。
杨柳儿柳眉倒竖,花容上一团怒气,脸红得似火一样。满楼的叫好声、喝彩声在她听来,全是在嘲笑自己,虽然生性顽皮,但毕竟还是妙龄少女,脸上怎能挂的住。
她哼了一声,嗔道:“两位师傅动手吧,肖十六既然不知死活,我们就给他点厉害。”
剩下那两人早就想给肖十六点厉害看看了,但杨柳儿不发话,他们也不敢擅自出手,这下正合心意。
衣服上红色较多的那汉子说道:“杨姑娘放心便是,我红花怪人出道至今,还从来没有见过像肖十六这样不知死活的人。”
衣服上黄色较多的那汉子道:“我黄花怪人纵横江湖二十年,从来没有见过谁敢对天残七花下此重手,肖十六今天非死不可。”他今年刚好三十二岁,十二岁时便闯荡江湖,名动一方。
紫老怪两袖各断了一半,低着头默然不语,方才被肖十六的剑斩碎两袖后,自行退了回来。这时,突然开口说道:“我紫花怪人也是从来没有见过这样快的剑,剑上招式变化之快,当真是快。”他今年不过三十左右,却是一个武痴,每次招败,非要弄明白不可。
红花怪人和黄花怪人纵身一跃,身子如风中的一缕青烟,瞬间就飘到了那四人跟前。
黄花怪人左袖一挥,劲风所至,紫檀木做的墙壁上瞬间又出现了一个能够容一人进出的门洞,不宽也不窄,不高也不低,而且竟连一丝木屑都没有飞出。手法精妙、力道精准、内功高明比之肖十六撞得窟窿实在要好上十倍百倍,引的众人连连叫好。
两人跳进去后,来到屋中,灯是亮着的,床上的一男一女正在穿衣,而屋中却还有一人,颜玉堂竟不知何时已先来到了屋中。红花怪人和黄花怪人惊骇交加,脸色大变,根本就不知道他是如何来的,众目睽睽之下,此人竟能躲过所有人的目光,心中越想越怕。
忽然间,刷刷刷刷,仿佛满屋之中都是这种剑声,根本分不清是谁的剑,只能听出剑法越来越快,至于是谁的剑,更是不能看出。于是,红花、黄花二怪急忙望向横梁之上,只见颜玉堂手中黑剑黑光闪闪,剑出无声,招招都是进攻,正和肖十六手中的白剑斗得难分难解。
两人脚踩横梁,却如履平地一般,手中的剑丝毫不受地形的影响。黑剑直刺而来,白剑斜挑而去,眼看两剑就要相交。黑剑突然变直刺为横砍,刚好避开白剑,砍向肖十六的右肋。肖十六急忙收剑回防,剑只回了一半,力也只发了一半,便与正在上挑的黑剑碰到了一快。
两剑相交,当当当当,响过四声后,肖十六退了四步,颜玉堂跟进了四步。又是铛的一声,肖十六第五步刚一落下,赶忙翻身跳回地面,颜玉堂也纵剑跟下。
肖十六却在颜玉堂落回地面前的一瞬间,又是一个翻身,跃到了房梁之上。颜玉堂只能跟着纵剑一跃,再一次跃到房梁之上。到了这时,已看不出两人是如何出剑,如何变剑,就连长剑本身都快要消失不见,只留下两只剑影。
黑剑越出越快,出剑之时连一点儿声响都没有,全是刺在要害之处。白剑却明显要慢上几分,招式中也是防多攻少。但肖十六知道,颜玉堂是黑道上的一流刺客,他出剑当然要快,因为刺客的剑讲究一击必中,绝不回头。正因如此,剑招变化上却又平平无奇,也是凭借这一点,才和颜玉堂斗了个旗鼓相当。
斗到后面,颜玉堂出剑更快了,三剑过后肖十六才能出一剑,只是这一剑的变化偏偏就能化解瞬间而出的三剑。
颜玉堂方才看见屋中漆黑一片,不与他人商量,就独自行动,飞到第三层走道上,找到与之上下对应的那间房屋,破门而入,以剑气在屋顶上破出一个窟窿,随后飞身而上。这才避开了所有人的目光。
因为他的剑本就是在黑夜中练成的,他的剑在黑夜里会比白日更快、更准、更狠,他的剑也只有在黑夜中才会出鞘杀人。看到如此良机,怎能放过。
进到屋中与肖十六交上手后,果然如他所料,在黑暗中肖十六的剑破绽太多,出手慢,剑声大,不费吹灰之力便能躲过。而他的剑来去无声,无迹可寻,让肖十六无法可施,只得收剑回防,十招不到,就落了下风。
十招过后,他的人和剑仿佛已和黑暗融为一体,听不清剑声,看不见剑身,剑上更是没有任何破绽。
肖十六却感觉周身上下全是颜玉堂的剑,只能连闪带躲,把剑舞成一个密不透风的剑网,自保尚且不能,还谈何出剑回击。
颜玉堂相信,再过三十招,肖十六非死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