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早上公司于总来我办公室。“周秘书的老爸在医院动手术,请半个月的假,她手上的工作另找人来帮忙。”
我看着于总,“派谁来能得心应手呢?”于总说,“这样吧,从金融部调两个人来,你这边再协调一下。”
“只能这样了。”我无奈的应声。
很快,李组长进来问新人如何安排。
“交给你了,”我说,“完成工作咱们的共同目标。”于是李组长安排了其中一个替我跑腿打杂。
新人是个小姑娘,大学刚毕业,姓田,身材矮小,目测不到一米六,稍显丰满,圆脸大眼睛外加一副大大的黑框眼镜,看起来很有喜感。小田姑娘生性活泼开朗,乐于助人,人缘很好。在我面前到是低眉顺眼,唯命是从,也不知道是不是我平时给人的印象是枯燥无味,老气横秋。
半个月过得很快,周秘书回来之后,借调的两个员工重新回她们原来的工作岗位,少有交集。
我本人,32岁,单身t一枚,平时不混圈子,好友两三个,失恋多次,心碎一地。如今形单影只,孑然一身,偶尔上网,浏览论坛,吐槽拍砖,发泄内心压抑。最近遇到一点小麻烦,被一个小网友纠缠不休,口口声声要求见面,现在的年轻人哪,太轻信网络,网聊几个月,姓甚名谁、长相如何还不知道,就嚷着见面,天南海北的现实么?我不见她,她竟发来一张照片,长得清纯水灵,是个不错的南方妹子。那又怎样?她在浙江,我在东北,如果只见一面,不如不见。我说了自己的想法,对方再无回复。
东北的雪下的早,而且厚重,一个下午,整个城市都是灰白色。下班的时候雪还在下,我住处离公司很近,步行大约一刻钟,索性不开车,直接往家走。两年前从父母家搬出来,自己买了一个小户型,远离父母的唠叨,清闲自在。
在公司门口,遇到前不久借调过的同事小田,她背个电脑包站在路边,快成雪人了,如果不是那副大眼镜,我可能认不出是她。
“你在等人吗?”我问。
“在等出租车,金部长,你才下班啊?”
“哦,有事耽误了,今天不好打车吧。天已经黑了。”她好像快冻僵了。
“是啊,我等了一个多小时,快冻死了。”小田不停的搓揉双手。
“不如,今晚去我家吧,离这儿很近,”我说,“我一个人住很方便。”
“好啊,给你添麻烦了,金部长。”
我拉起她的手,边走办说,下班以后不许喊职位。她的手冻得冰凉。
东北虽然冷,但室内暖气十足。一进门赶快脱衣服,我换上家居服开始做饭,简单两个菜,两个人安静吃饱,小田抢着去洗碗。我找出自己的睡衣和一套新内衣,让她洗澡后换上,虽然我的个头高,但小田丰满,穿着也算合身。洗漱完毕,各自打开电脑上网。我习惯盘腿坐在沙发里,小田则倚在床头。
我照常先处理邮件,然后上论坛。qq头像闪烁,那个网名糖糖的小p发来信息,好姐姐,你见我一面吧!
多日不曾联系,又旧事重提。我有些不耐烦,懒得回复。
我知道你在,好姐姐,我现在来到你的城市了,你出来见我吧!对方不依不饶。
“你在h市?”我怀疑。
“在啊!这是我下午拍的雪景。”她发了3张图片过来。没错,是当地的市容,高处拍的那张,容纳了大片市区。
我心动了一下。她真的来了。要见吗?一个小我10岁的小p?我看看窗外,雪还在下。内心收缩起来,曾经的伤害仍隐隐作痛,会有结果吗?我承认此刻我退缩了,退到懦弱的躯壳里。
“我不会见你的,我说过,没有结果的感情不如不要。别再找我,我下线了。”然后我关闭电脑,望着窗外发呆。大片大片的雪花飘落,北方的夜晚美丽安祥。我累了,起身去洗把脸,睡觉吧。风花雪月,留给年轻人吧!
走进卧室拿枕头被子,小田还在上网。
“今晚你睡这里,我睡沙发,早点休息哦。”我抱着被子往外走,小田没有回答。我又回头看她一眼,发现有点异样。
“怎么了,这是?”我走上前盯着她的脸。虽然有眼镜遮挡,我还是看见她满脸泪水。我拍拍她的肩膀,“发生什么事了?”
没想到这下她干脆哭出声来。我连忙把纸巾盒拿来,服侍她哭。
“究竟怎么了?能说吗?”我问。
“你看这个,”小田把笔记本推到我怀里,是qq聊天界面,看见内容,我的头轰隆炸了。那,那分明就是糖糖和我的聊天记录!我深呼吸几次冷静下来,这个帐号是糖糖。难道,小田就是糖糖?可是糖糖给我发过照片,好像不是。
小田还在哭,像受了很大的委屈。眼镜摘了,不停的擦泪水。
“这种人根本不值得你动情。”我把笔记本还给她,淡淡的说。
“不是的!不是你说的那样!”小田愤怒地冲我吼。由于没戴眼镜,眼睛格外大。等等,我用手指拂去她脸上的碎发,似曾相识的面孔出现了,真的是糖糖!糖糖的照片没有这副又大又厚的眼镜!
我的心狠狠的痛了一下,如此绝情的话,我不是第一次对她说,难道每次她都会哭?如果真的是因为我才来这里,小田也算是费尽心思了。她来公司上班差不多半年。我忍不住上前轻轻把她揽在怀里,她仍然在哭,变成小声啜泣。又过了一会儿,小田安静了。我低头看看她,不哭了。
“过来洗洗脸。”我拉她起来去洗手间,她听话的洗了脸,顺便把眼镜也洗了,湿漉漉的戴着出来,又拿纸巾仔细擦干净。我趁机打扫一下哭泣战场。然后抱着被子去客厅。
“姐,”小田轻轻的叫了一声,我停下来。“你能不能和我一起睡?”她的声音有些哑。
“哦。”我转身回来。小田已经挪到里面,我于是在床边躺下,并关掉灯。她可能是哭累了,很快进入睡眠。而我却迟迟未眠,瞪大眼睛看窗外的雪,一片、一片、又一片。直到天快亮时,才昏昏沉沉睡去。
等我醒来,小田已经准备好早餐。她的状态不错,年轻人恢复的很快。但是仔细看,眼睛是红肿的,幸亏有眼镜遮掩。我们吃完早饭就去上班,一起进公司,由于不在同一部门,我们进大厅就各走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