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灏好像对自己的这个决定很是满意,也不等苏易妍点头答应,便自作主张地替她决定了,道:“那就这样说定了,过两日我让人来唤你。”
“……”这……这怎么就说定了?她还没有发表意见呢啊!苏易妍正打算开口说些什么,没想到李灏这位老人家居然一拍手就决定了下来,然后连句示意的话都没留,就扬长而去。
了然和尚显然对这两个人也不感兴趣,见李灏走了,施施然双手合十行了个礼,一眨眼,人就也不见了。
留下傻了眼的苏易妍和曾文孺大眼对小眼。
现在的老人家都这么有格调吗?
“所以……”曾文孺开口道:“你要给他当助手了?”
苏易妍耸耸肩,道:“你觉得我还有别的选择吗?”
曾文孺沉吟了一下,道:“不然,我去跟我家老头子说一声……”
“唉。”苏易妍叹息一声,看着李灏离去的方向,说道:“我估计应该是没啥用,如果我没猜错,只怕这会儿李先生就会去和老师说这件事了。等我们再去说,黄花菜都要凉了。”
曾文孺见她皱着一张脸,勉强安慰她道:“老头子也未必会答应他的。”
苏易妍却肯定道:“老师不会拒绝他的。”
曾文孺想了想,觉得也是,以老头子的性格,确实也没什么理由会拒绝,犹犹豫豫地道:“其实,这事吧,也没啥不好……”
苏易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道:“我也说不上来,表面上看起来,给李先生做助手,一方面能做些实事,帮助百姓,也算圆了我心中所想;另一方面,还能从李先生那里学到不少知识。可是,我总觉得这事没表面看起来的这么好,直觉告诉我,还是不参与的好。”
曾文孺知道她心思细腻,见她这样说,也皱着眉头想了半天,却想不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只得放弃,道:“那照你说,该怎么办?”
苏易妍道:“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且就先看好的方面吧。”
曾文孺有些担忧地看着她,道:“我总觉得你心思细腻,有时太过敏感,人都说‘慧极伤身’,你这小身板怎么吃都胖不起来,只怕也是你总是想太多的缘故。”
苏易妍听闻,明显愣了一下,从父亲早亡那一刻开始,她就强迫自己快快长大。母亲优柔寡断,弟弟又太过顽劣贪玩,若她再不多长几个心眼,只怕这家也就真的要衰落下去了。
这么些年来,她已经习惯了处处留心,多思多想,却从来没听过有人跟她说“慧极伤身”。
曾文孺看起来大大咧咧,武将该有的脾气性格他全都有,没想到却会对她说这样的话,苏易妍的心中一时间倒有几分暖流划过。
苏易妍笑了笑,开玩笑道:“我这不是已经跟着师傅你开始强身健体了吗?若是我这徒弟的身子版一直这么弱,那就只能是师傅你没有教好的缘故了呀。”
曾文孺一听她取笑自己没教到家,做出一副凶狠狠的模样,道:“哼,看来为师之前对你还是太过宽容了,今后你可不要来找我哭着喊着叫累啊!”
“哈哈!”苏易妍忍不住大笑了出来,道:“叫你一声师傅,你还真就喘上了呀。你呀,还是好好把自己的事情解决了才是。”
“啊?”曾文孺挠挠脑袋,道:“我有什么事情?”
经过刚才的事情,苏易妍觉得今晚的曾文孺看起来分外顺眼,少不得就想要提点他两句。要说这女孩子的心思谁最了解,当然还要是女孩子啊。像曾文孺这种一根肠子通到底的大男人,让他自己去想通,只怕要等到猴年马月,都未必会等得来。
想到这里,苏易妍当下就摆出一副要好好教书育人的态度,道:“我问你,你刚才去送玉娘,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曾文孺没想到她突然就把话题扯到玉娘身上,当下有几分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但还是老实回答道:“我跟她说这话,她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生气跑开了,我忙追上去,她说要自己回去,不让我送,没办法,我就让齐管家送她回去了。”
苏易妍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这小子还能再粗心些吗?“她不让你送,你就不送了?”
曾文孺奇怪道:“她都不让我送,我还送的话,她岂不是又要生气?”
“你不送她才会生气的好吧?!”苏易妍郁闷地都想上去提着他的耳朵,好好教育一番。
“啊?怎么会……”曾文孺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好像有几分底气不足,因为他突然想到,好像玉娘上车的时候,脸色确实又黑了几分啊。
“为什么……”曾文孺小心翼翼地问道。
苏易妍心想,好歹也不算蠢得无可救药,知道问为什么,还算有的救,道:“你难道不知道,女孩子,最喜欢说反话了,尤其是在生气的时候,说的话就更是反的了。她说不要送,那就是很希望你能送她。”
曾文孺不太理解,道:“为什么呢?她希望我送,直接说出来就好了啊。”
“像玉娘这种姑娘,脸皮薄,怎么能让姑娘家自己说出来呢?”苏易妍耐心地解释道。
曾文孺疑惑道:“脸皮薄?”
苏易妍点点头,继续一点点地点醒他,道:“对呀,姑娘家脸皮薄,很多话都不好意思说出口,所以,她们就会拐弯抹角地暗示你,你就要去猜她到底要表达的是什么意思。”
曾文孺好像有点知道苏易妍的意思,面上倒是不动声色,道:“那你说,她要暗示我什么?”
哎呀,她的话都说的这么明白了,这小子还是不懂,怪不得玉娘要骂他呆头鹅了,苏易妍有些郁闷地继续说道:“这就要问你了啊,人家姑娘家要暗示些什么,你自己还领会不出来吗?”
这话就只差直接点破了,曾文孺终于听出了弦外之音,只是脸色有些黑,道:“你胡说什么?玉娘可是我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