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王唇角勾起一抹笑纹,伸手捏了捏她的粉颊,“胆子越来越大了,连本王也敢取笑?”
“王爷,”青儿轻咬樱唇,俏脸绯红,动人心魄的娇呼。
楚王眸色渐深,揽着她的纤腰,手掌握住她丰盈饱满的胸膛肆意侵略。水绿的衫色越发衬托出白皙的肌肤,“好痛,王爷真不会怜香惜玉,手好重......”青儿娇声道,纤手却轻轻解去罗裳,露出雪白的香肩,长裙沿着柔美的曲线从肩头缓缓滑落,露出一双晶莹修长的玉腿,紧紧缠绕住楚王的腰身。
“青儿不喜欢这样吗?”楚王一手搂住她的肋下,一手托起她柔软玲珑的身躯,张口咬住她晶莹的耳珠。
青儿情不自禁发出声声意乱情迷的□□。我顿时再也无法忍受,心中暗骂,提起裙角,踮起脚尖,小心翼翼地往假山后走去。
我屏住呼吸,慢慢地落脚抬步,频频回首生怕脚下一个不留神滋生出一丁点的响动。谁知足下青苔腻腻的滑溜,身子一斜便摔下去。脚上的疼痛让我几乎晕厥过去,咬紧牙关正欲起身,却听到楚王带有薄怒的声音,“是谁?”些许的风吹草动已将意乱情迷的两人惊扰。
我心下不由得惊骇,双手握住略有些肿的右脚踝,只觉得浑身有些僵住。隔着几丛花树隐约可见宝蓝流水云纹纱袍,他缓缓开口,语气颇有严厉之意,“出来,你以为不出声就逃得掉吗?”
我的心跳却不由控制的加速,“怦,怦”似乎快要整个跳出胸腔,近乎窒息的压迫感随之而来,仿佛一切都停止了,天地间只有无法抑制的心跳声一声声放大。
一切都发生得太快,似有劲风拂过,一股青草的香气笼罩在我周围,我的纤腰被一只手紧紧握住,转身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感受到属于男子的体温和气息,倾刻便闪身抱住我躲在假山之后的阴影处。
“太子......”待看清眼前明月般俊朗的面容,我忍不住脱口而出。源浩闿眉峰微蹙,淡淡的浅褐双眸透出无限怜惜,他一边伸手轻捂住我的唇,一向我做了个噤声的手势。陌生的气息袭掠,肌肤相触。他将我揽紧,坚实胸膛下传来平稳心跳,似蕴藏无穷的力量,莫名令人心安。
“王爷,怎么回事?”青儿担心的依偎在楚王的胸前,月明无翳,楚王深邃眼眸仿佛染上了淡淡的悒色,抿着唇秀美的薄唇,全身散发出令人无法忽视的森冷阴寒。
“若再不出声,我便让人把整个御花园翻过来。”楚王冷冷地道。
我有些担忧地抬眸,月移中天,犹似一盘明镜,源浩闿浅褐色的眼眸仿佛染上了银色的清辉,面色一片朦胧。他望着我,唇边浮起了一个优美的弧度,只那一笑,皓皓银轮四射,刹那变得不堪一击。我刚想张嘴,他便伸出修长优美手指温柔地抚上了我的嘴唇,小心翼翼,温柔无比的抚了上去。那微凉的触感里仿佛一股暖暖的流水,缓缓流淌至我的心中,那一股极致的温柔,却让我感到有一丝莫名的不安。
一时平静得既像万籁俱寂,也似万念俱灰。
呼吸轻轻颤动,我听见楚王的脚步却是渐渐地靠近,隐约可见那藏青色团纹的靴子。浑身一抖,我咬紧下唇,不觉莫名地将他的衣襟抓紧。感觉得到他搂在我腰上的手又紧了紧,还有他身上那种陌生的男子气息暖暖的拂在脖颈间。
“奴婢该死,冲撞四王殿下。”一个捧着个锦盒素衣宫女突地从假山后窜出来,扑通一下跪了下去。这下变生遽然,不仅是楚王变了脸色,就连我也吃惊不小,心里犹自怦怦直跳。
一番静寞,“你看清楚了我是谁吗?”楚王唇角缓缓一勾,声音甚是平和。
她匍匐在地,“四王殿下,奴婢......”似乎又发现自己犯了个错误,“奴婢,奴婢什么也没看见,求殿下饶过奴婢!”
“你是哪个宫的?”楚王瞥了她一眼,不为所动,语气中显出一丝森寒。
“奴婢是浣衣局的,奉命给永馨殿的郡主送衣饰。”她低低地开口。
楚王微一踌躇,细眯的眼眸暗暗隐藏着阴霾,“你先起来。”
她一直跪膝磕头,却没料到楚王会突然有此一说,犹豫着起身。刚一站直身子,楚王猛地伸出右掌,箍住了她纤细的脖子,毫不留情地掐紧。“嗤”的一声,忽然响起一阵爆裂般的声音。一道血口子,血如泉涌,淌到她的脖颈间,而她的脸肌,则一大片、一大片,连同肉和五官的轮廓,黏在一起,她的脸已血肉模糊了。她没有挣扎,她好像是忘了挣扎。
眼前那一蓬血雾,我已双腿发软,怵目惊心。一只温暖的手掌轻柔的拂过我的脸颊,掰过我的身子,隔着衣衫,紧挨着他的胸膛,只余那细微的距离。
“难受么?”源浩闿语意淡然,衣上沉香混合男子气息,暖暖将我笼罩,“这种事,习惯了就好。”
“习惯?”我愕然的抬头望着他,只得深深呼吸了几下,努力使自己慢慢平静下来,只觉眼前一片空白,这么残忍的事情发生在自己面前,而身边的人,居然能当作完全没有事发生过,心底兀地升起一丝悲哀。
“我若说是,你会怕么?”源浩闿望着我,他的神色平静,语气有些淡薄。
我微微变色,“不是怕,是讨厌。为什么所有的人都是这样?”想起源浩南毫不犹豫地逼死宫女的情形,心渐渐疼痛起来。
“有时候为了生存,不得不如此。”源浩闿低叹一声,他的目光清澈如昔,忧色重重,“你可知道,像你这样天真没心机是不适合生活在这种地方的。”
纵有不愿,却也只能无奈,我知道自己早就没有退路。“多谢。臣女知道殿下是为臣女好。若是所有的人都像殿下这样该多好。”我明白他的意思,有些羞涩地低下了头,小声地说了一句。
有一瞬地沉默,他缓缓站起身来,负手站在窗前,窗外的树叶无声地坠落。“你记住,这世上没有绝对的好人,也没有绝对的坏人。”
“太子殿下。”宫娥在珠帘外静静跪拜。源浩闿闻言方走了出去,我听见他温言摒退了她们,再进来的时侯手中却多了一个玉色锦盒。
“来,那我看看你的脚。”他的眸底闪过一抹若有所思,随即毫不避嫌地走到我身边。那温暖的手掌刚一接触,仿佛自掌心中带着烧灼的热度一直传递到在脸颊,本能地缩了回去,“不用了,没...没什么大碍。”他的手,就这样保持在离我垂手可触的距离,我几乎能感觉到他指尖的温度。“太子殿下的大恩,我一定铭记于心。天色不早了,我也该回去了。”我自软榻上起身,右脚刚一用力,那股钻心的疼痛就侵袭而来。他一把揽住我的腰,不由分说地将我抱上软榻,“你若是真想谢我,就乖乖地别动,再这般逞强,我真的会生气。”
“可是,太子殿下,您是千金之躯,怎可替我擦药...这样实在令我过意不去......”我被他紧箍着,语声越来越低,只觉得自他身上散发的陌生气息像一张细密的网,将我团团围困其中,让我挣扎也不是,顺从也不是。
他像是没听见我的话,在我面前蹲下,低头轻柔地脱下我脚上的芙蓉绣鞋,除下那层裹脚的绢纱,雪白赤足如洁白莲花展现眼前。细细检视着右脚踝红肿处,他微微蹙了蹙眉低声道,“看样子是伤到骨头了。可能会有些痛,忍着点。”他打开玉色锦盒,里头装的是一种香味异常浓郁的呈透明状的膏药。感觉他手掌的薄茧滑过脚心,细心地将膏药敷在伤口上,再用纱布包扎。他的手很轻,但还是牵扯到脚上的伤,登时疼得我嘶嘶吸气,咬紧下唇,连眼泪都快要流出来了。
“是不是疼得很厉害?再忍忍便好了。”他一边语气轻柔地询问,一边抬眸注视着我。
“嗯,我可以的。”咬着牙,我点点头。一颗晶莹的汗珠自他白皙的俊颜滑下,他长长的眼睫宛如蝴蝶的双翼轻轻翕动着,在烛光下那完美的轮廓犹如手绘画一般细致美丽。“太子殿下,我还不知如何感谢您?”
“唔?”他低低地应着,低沉的声音里夹杂着一丝不明意味的苦涩。
“臣女知道自己能为殿下做的并不多,不过,若是以后殿下有用得着臣女的地方,臣女一定赴汤蹈火,在所不惜。”
“嘉敏,”他忽然开口唤我,有一瞬地惊愕,我呆呆地望着他。
他并不抬头,“以后若只在你我二人之时,我不想听你称呼我‘太子殿下’。”
我隐约猜到他话中的深意。有些惊慌失措,低着头,慌慌张张地道,“臣女......臣女不敢。”
“还记得我的名字么?”低沉的声音带着极致的魅惑,入了耳却化作繁华落尽的苍茫,似漆黑夜幕下那一闪而过的流星。他细细为我绑好纱布,抬眸望向我,嘴角逸出一丝笑意。
“太子殿下的名讳不是臣女可以随便叫的。”我的心跳加快,惶恐不安的感觉越加明显,只好掩饰着,别过脸去。
“若是我让你叫,你愿意么?”他微微一笑,轻声道,“我不愿你与我如此见外。”
“殿下,臣女...”他细长的手指忽地压在我的唇上,一阵淡淡的青草气息钻入鼻端。他缓缓起身,他的眸光依旧清澈如一潭清泉,似笑非似地凝视我,“你可知我救你,所为何来?”
“素闻太子殿下宅心仁厚,贤名在外......”我万万没料到他会有些一问,含糊其词地道。
他淡淡一笑,眸中清辉流转,如星波皓皓,“你不用顾左右而言他,你明知道并非如此。事实上我也并不如你想像那般。”顿了顿,“不妨告诉你,我这样做是有私心的。”他说得淡然,似乎理所当然,黑眸明却亮得令人隐隐不安。
他的俊颜离我越来越近,眼波中流露出的异样神采令我只觉惶惶,身子不由自主地朝后仰。他的双手紧紧握住我的肩头,令我不能动弹,两人肌肤相贴,只容下不到一尺的空隙。完全没有料到他会有这么突如其来的动作,只感到他手上的力道越来越紧,紧到让我微微觉得疼痛。
“你是真的懵懂不知还是故意不理会?”他的眸中有着零星闪烁的火花,“若非我喜欢你,不愿见你受到伤害,我又何苦自寻烦恼?”
我的手心冒出潮湿的汗珠,避无可避,脸上倏然红了,讪讪道“太子殿下是跟臣女玩笑么?”
“你是这样认为的?”他扬眸一笑,双手下移,揽住我的纤腰,属于陌生男子的气息、体温,一下子将我笼罩。他轻吻着我鬓旁的秀发,在我耳边轻声细语,“初见你时,你我萧笛和鸣,便觉得你聪慧灵秀,善解人意。其实当时我已知你的身份,可还是不由自主地被你吸引。所谓红颜知己,我亦有过相知的人,却从未如你这般割舍不下。如今你该明白我对你的心意,你怎么说?”
我抬起头,烛火明晃晃地照在他的脸上,忽明忽暗,他原本清澈的眼眸渐渐变成深邃晶莹的颜色,犹如独照旖旎却依旧平静的深潭,我忽然有一点心悸。
他靠得那么近,修长的手指划过我的左脸颊,温热的指腹,伴随着他炙热的视线,缓缓蜿蜒,手过之处宛如朵朵焰火炙烧着我的肌肤。他忽然一低头,埋在我的颈间,起先轻柔,渐渐热烈,温热的唇厮磨着我的颈。我半仰起头,伸手去推他。
他抬起头,双手托住我的脸,缓缓朝我低下头。我心慌意乱地紧咬牙关,闭上双眸。
并没有意料中的亲吻,从他喉间发出低沉的笑声,醇厚的嗓音低沉醉人,“记住了,不要轻易相信一个人,何况这皇宫里的人哪一个不是带着面具做人?”他一下子结束了暧昧的举动,将我扶起来坐好。
我有些惊愕地睁开紧闭的双眼,正好对上他的眸子,原本变成深邃晶莹的颜色已经恢复清澈如夕,“这世上有很多事情都是身不由已,如此,能做的唯一一件事就是学会保护自己。今天发生的事,你最好忘了。”他目光如炬,不知道在思量些什么。
我的脑子出现一片短时间的茫然,尔后,深深吸了一口气,只低低地问了一句,“殿下说不可轻易他人,那么臣女可相信殿下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