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名受害者,叫许寿江。
五人发现许寿江的时候,他已经遇害了。
第二日一大早,五人就一起赶去岚市的西南城区,他们是在坐了三个多小时的警车,最后步行接近半个小时才找到许寿江的。
五人是在穿过了一道又一道的胡同,经过问他生前的街坊邻居,穿过几块脏乱又破败的房屋,最后才到许寿江的家里发现他,那时,他的尸体已经发出阵阵恶臭味。
他家是一片破败又脏乱的老房子中的不起眼的一间,房门紧闭,没上锁,五人推门而入的时候,屋里黑漆漆的一片,空气里夹杂着酒味、腐烂的食物臭味以及非常难闻的尸臭味,屋里破败又脏乱,老桌子上以及破烂的黑皮沙发上摆放着乱七八糟的物品,屋里看起来像是好几个月没打扫一样。
看到他的时候,是在浴室里,其实是一间小小的厕所,厕所里脏乱不堪,许寿江的尸体就半靠在墙边,那时,他的身体已经变成了一具令人恶心而可怕的东西,在他头部的墙壁上,用黑色签字笔写了有力的三个大字。
平川不禁念出声来:
“第二个?”
然后,五人先后一怔,表情颇为复杂地盯着许寿江的尸体。
许寿江的表情狰狞且恐怖,他的脖子被人割断,脖子上留着一团血红的血渍以及几条伤口,那时,t割断许寿江的颈动脉,放出他的血液时,他在想些什么呢?
他的血液流了一地,如今留了一地的血液已经发黑凝固了。
在四人咋舌的时候,乔燃已经不动声色地走上去,仔仔细细地观察了起来。
许寿江蓬松而脏乱的头发遮住了他的额头,浑身也脏兮兮的,不远处边摆着两个酒瓶,双手黑黝黝的,上面布满了长短不一的褶子。
然后,顾小岚蹙眉,默默地走过去。
二人一左一右,保持着距离,认真地观察许寿江的尸体和周围的情况。
顾小岚看着墙壁上的几个字,字迹清晰,笔画棱角分明,后面还加了个感叹号。
顾小岚不禁咋舌:
“第二个?”
这算什么?
这是t在向他们示威吗?
然而,从尸体的腐烂程度来看,这具尸体至少是半个月前的了。
也就是说,t在半个月前,来到这里并杀死了许寿江。
看来,乔燃的推理没错。
工作人员抬来担架,戴上口罩和手套,把许寿江的尸体小心地放上去。
而许寿江被杀死在家中至少半个月了,为什么都没人报案呢?
好好的一个人,说不见就不见了,按道理说,周围的街坊邻居大半个月没看见他,难道不觉得奇怪吗?
带着这些疑问,顾小岚五人出屋,走访询问许寿江生前的街坊邻居。
原来,许寿江打了大半辈子老光棍,乡下有八十岁的老父亲,母亲在他小时候就去世了,兄弟姐妹中只有一个妹妹,不过跟他关系不好,早就嫁到省外,兄妹多年未见面,而他干城管这行,已经有十几个年头了。
而许寿江这个人,几乎可以用“不思进取,得过且过”八个字概括他,浑浑噩噩地过日子,混吃等死,为人狂傲自大,喜欢仗着自己的一点小势力,欺压百姓,在他们那个小区,基本上所有人都清楚他的为人,没有人愿意接近他。
而许寿江之所以这么狂妄,还有一个原因,还有两个城管跟他是一伙的,三人专管街道治安问题,专欺压百姓,美其名曰“三贱客”。
在这样一个鸟不拉屎的偏僻的穷地方,许寿江除了和两个狐朋狗友胡吃海喝,还喜欢酗酒,酗酒要钱,而钱从哪里来?许寿江就时不时地找老百姓收取点“保护费”。
除了自己的两个“好兄弟”,许寿江根本没有其他的朋友。
“这样的人,也真是可怜。“
顾小岚心想。
而最惹人非议的事情,大概就是“几年前,许寿江把一个摆地摊的老奶奶的腿打瘸了”,那天下午,许寿江和两个兄弟在街上巡逻,街上摆地摊的人还不少,三人乱吼一通后,小贩们像老鼠见了猫一样,躲都躲不及,而许寿江大摇大摆地走在街上,所到之处鸡飞狗跳,叱咤风云。
一个弟兄问道:
“最近钱又没花得了,江哥,要不,咱们?”
另一个弟兄也看着许寿江。
许寿江摸了摸下巴,看见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老人,颤颤巍巍地把手中的一元纸币放进破烂的口袋里。
而大多数小贩都已经撤离了。
跟那些落荒而逃的小贩们相比,那个老人的动作看起来很缓慢,显得是那么的格格不入。
“那咱们去搞点儿呗。”
“好勒。”
三人各自手中拿着根棒子,气势汹汹地去赶还没离开的小贩们。
而那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老人,不幸地被许寿江作为了一个目标。
许寿江走上去,几下就把老人的小摊砸了个稀巴烂,老人跪在地上,苦苦地哀求他们,而三人恶狠狠地把老人的钱包抢了过来。
“就这么点儿钱?还不够我他妈塞牙缝的!”
“我看看,二十、五十、七十、八十一、八十二……九十三,还有个五毛?”
老人拼死去抢自己的血汗钱,而三人口不择言地骂道:
“老家伙!去死吧你!”
说罢,一个弟兄朝老人的腿上就是狠狠一踢。
然后,三人满意地离开,而这时,老人跪在地上,在慌忙之中,拉住了许寿江的裤脚,声嘶力竭地哀求他。
许寿江脸一沉,骂了句“滚”,但老人不肯松手,接着,两个弟兄边骂边用脚去踹老人的胸口,许寿江拿着棒子,对着老人的腿就是狠狠几棒。
“打!给我狠狠地打!”
许寿江下手很重,而两个弟兄也毫不手下留情。
那时,小贩们都已经落荒而逃了,有几个路人看到了这一幕。
老人的钱被抢了去,腿也被打瘸了,还是在一个好心人的帮助下,回到了家。
后来,那个老人没有再摆地摊,而是靠捡垃圾为生。
再后来,有人在网络上举报了许寿江,扒出了他的黑料,后面的事情,顾小岚五人也都知道了。
两个月前,这位可怜的老人去世了。
齐思琪听了街坊邻居的话语,愤愤不平道:
“这样的人还当城管,怎么也没人举报他?上级怎么都不开除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