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吴文看着红色的针管,默默看着里面的液体被压入自己的身体。
这种感觉真不错,看着明知道是毒药的东西注入自己的身体,真想叹息一声自己性命的是多么的脆弱。
然后他就拿到了一个钱袋,还有一张证明自己身份的卡片。
卡片的正面是他的个人信息……应该说是体检报告,后面则是罗明的家徽。
吴文带着温妮走上码头,不知道什么时候门口已经铺了一层地毯。
地毯上长了一层花,这是种五彩斑斓的花朵,大小跟小拇指差不多。这个叫做不屈花,因为无论怎么踩都不会弯,所以被拿来做地摊也可以理解。
“看上去真有气派啊。”温妮翘了翘脚尖,然后做了一个远视的样子。
“罗明家钱多,这点东西他们不会在意的。”吴文本来也很想感叹一句,但是看到温妮说了自己想说的话,那就乖乖把本来想说的吞回去吧。
“我们现在应该算是归于罗明家族吧?”温妮转过头来问。
“应该算是吧,差不多类似于买来的仆人或者奴隶,也能算是罗明家的。”吴文点了点头。
“喂喂喂,别用这么悲观的形容词好不好。”温妮拿胳膊肘顶了他两下:“至少他们没让我们端茶送水或是去给他们暖床啊。”
“嗯……暖床这个词是谁给你说的?”吴文挑了挑眉头:“这可不是你这个年龄的人该知道的事情。”
“咬文嚼字可是很不招女孩喜欢的。”温妮不耐烦的比了个鬼脸。
吴文没继续把话题说下去,他环顾了一下四周,总感觉有一点不对。
这个地摊就像是一个巨大的分割线,只有船上下来的人才会踩在上面。
重点是……地摊的两边都是一圈有钢铁组成的洪流隔绝了他们到外面。
这些钢铁是卫兵,他们站在地摊的两旁,每一个想要路过这里的人都要很仔细的询问,像是在盘问某些犯人。
他们是在防范什么。
吴文走在地摊上,两边都被卫兵隔绝,甚至都没留给他往外看的缝隙。
这个他足够的时间来回想几分钟前,随后想到了一个很奇怪的事情。
码头上的人,基本上一个上午都进去一半人。所以才会显得人很多。
而且,卫兵真是出了奇的多……
这时候,人群一阵子骚乱,高跟鞋和皮鞋敲打在码头的木头上,发出如同杂乱无序的噼里啪啦声。
遮挡吴文的卫兵瞬间少了一半,一阵子刀出窍的声音。
这给吴文查看发生了什么事情的机会。
但是只是一个穿着皮甲,打扮上是佣兵的人。他吵吵嚷嚷的,怀里抱着一个白色的大麻袋,里面看上去装是人。
吴文心里咯噔一下,心里一股不祥的预感油然而生。
佣兵扭头看了一眼吴文,虽然隔了这么远,但是焦急和求救的意思还是穿过空间传给他。
吴文愣了愣,这种眼神就像是要死在床上的病人看医生的那种感觉,希望有人救他,而却自知无药可救的绝望。
还没等他猜测他的来因,佣兵就跪倒在地上。
他并不是求人才要下跪,而是他的膝盖上插了一根箭,能射出来这箭的人肯定是老手,一次性就穿过了膝盖,这种情况下,无论什么多么坚强的人也会因此而下跪。
没等他做出什么回应,他的胸口就噗嗤一下裂开了,钢制的长矛穿过了皮甲,还有心脏。
这个画面让吴文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在他眼里来看,这只不过是一个或许是来求救的人,而却被卫兵毫不犹豫的杀死。
他被迎面撞了一下,吴文恼怒的看了一眼几乎算是一路狂奔的人。
可是他毫无道歉的打算,甚至懒的说借过这样的词,直接把挡在他面前的吴文往旁边一推,快步前往船上。
吴文愣了愣,他看清了那个人的装束。是件当地医生的制服,他的胸前挂着个金制的徽章,上面刻的是首席二字。
这说明他是很有名望的医生,一般来讲,这样的人不是应该彬彬有礼而且心脾气和吗……
然而他却给人一种…刚从葬礼现场回来的感觉?
温妮用胳膊肘顶了顶吴文的腰,催促他快一点。
吴文只好放弃思考为什么这里会这样的原因,拉着温妮继续往前走。
走了没两步,后面居然烧起来了。
吴文惊讶的回头,居然发现他们把那个佣兵点着了。周围还拉了一个用黄条做的警戒线。
佣兵的胸口还扎着长矛,他们甚至没把那把质地优良的长矛回收,而是跟陪葬物一样烧掉了。
他怀里的布袋被烧掉了,里面发出来女人悲惨的尖叫,吓得吴文一惊,原来里面装的是个活人。
她全身都燃着炽热的火,身上的皮肉被烧开,皮下的油脂成了新一轮的燃料,让火烧的更猛。她仿佛连尖叫的力气也被烧没了,只能抽动两下……然后就彻底不动弹了,几根弓箭同时射穿了她,其中一个直接惯入大脑,把胶质的脑子彻底的破坏掉。
很显然卫兵们也没料到居然里面是活人,但是也没有救援的意思,而是干净麻利的几箭让她死的更利索一点。
吴文在意识到他们在火烧尸体的时候就捂住了温妮的眼睛,这委实是个能让人做噩梦的画面,没有什么比烧死的尸体更加的不堪且丑陋。他还好,以前卖过几个被烧成焦炭的尸体,所以还算适应。
只有得了很强传染性的疾病才会用就地火化这种不道德的处理方式……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吴文的脑子很乱,这一会的信息量太大了,让他的大脑一时间没能捋出来思路。
“别看热闹,快点走。”旁边的卫兵催促:“别想太多,特殊情况特殊对待,我们也是没办法。”
吴文点了点头:“这里发生了什么?”
“这里没发生什么。”卫兵语气非常的肯定:“我们守在这里,就是为了不让里面发生什么。”
……
往前走了两步,吴文立刻明白了为什么进人进的这么慢了。
几百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在门口,每一个都要被验血,消毒。携带的每一个东西,包括这个人都要进一个有着巨大红十字标识的房间里。
吴文虽然闻不见里面发生了什么,但是从温妮皱起的眉头就知道那个气味并不好闻,肯定是某种消毒水。
地摊的尽头是一个木门。
木头上还缠着五颜六色的花朵,看上去争奇斗艳,甚是赏心悦目。
“小兄弟,请稍微等一下。”两个人急急忙忙的赶了过来。
过来了两个医生拦住了他和温妮。
“这是天堂号上面的人员专用通道。”医生指了指这扇门:“你们是上面的人吗?”
“嗯,我叫温妮,他是吴文。”温妮做了过鬼脸。
“呵呵,那这位叫温妮的小姑娘,能给我看一眼你的卡片吗?”医生指了指挂在吴文胸口的那个卡片,这是他下船时拿到的。
吴文把自己的递了过去,顺便帮温妮也摘了下来。
他知道上面是他和温妮的身体检查报告,估计是靠着这个就能不用过体检这一个程序。
两个医生看了一遍又一遍,然后点了点头:“感谢配合,但是还需要给你们二位注射疫苗。”
“为什么?”温妮一脸不解的样子。
“小姑娘,请谅解,最近这里有点事,肯定是对你们无害的东西,可以放心。”医生弯下腰来,摸了摸温妮的头。
吴文倒是很听话,他把自己的袖口撸了上去:“知道了,我学过注射,我自己打就行。”
然后他指了指另一边:“那里需要人手,我们就不多给你们添麻烦了。”
“真乖。”医生欣慰的拍了拍吴文的脑袋,然后递过去两个一次性的针头,倒是没多少,就大概五毫升的样子。还有一瓶喷雾,里面是用来消毒的东西。
“喷雾用完后给你们送哪去?”吴文接过来问。
“自己留着吧,记得没事就喷喷自己的手。”医生交代完后就急匆匆的去向另一边。
温妮看着吴文抓起自己的胳膊就要扎针,不禁挣扎两下:“为什么要这样啊。”
她怎么着都是女孩,打针肯定不是一件好受的事情。所以她还是打心底不喜欢被平白无故来一针。
“这里肯定流传了什么传染性极强的东西。”吴文看她挣扎,就先给自己来了一针。他给自己注射止痛药都注射习惯了,所以对这种刺痛的抗拒并不像温妮那样强。“不过里面肯定是安全的,他们这样谨慎,很难有什么东西混进来。”
“哦……”温妮不情愿的把胳膊伸了过去。
估计以她的神经回路,估计不会感觉这是一件太大的影响。
但是吴文并不这么认为,这得是什么病啊,得严密封锁到这个地步。
真不愧是百花节,来的人肯定都知道这里的事,但是仍然有这么多人肯冒着风险过来。这也从侧面看出来这得是多么盛大的节日啊。
“咱们快走吧,饿死我了,进去看看有什么好吃的吗。”吴文拉着温妮,上前一步推开了木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