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高义的话,金珍珠叹了一口气。
“义儿,你爹不要咱们了,你奶奶对娘不好,你要是想回去,奶奶又会不让娘吃饭,把娘赶出去,你愿意这样吗?”
高义一听顿时小嘴一憋,委屈得要哭。“那义儿把自己的饭菜留给娘,只要娘和义儿回家,义儿可以饿着肚子不吃饭。”
金珍珠眼眶一红。“那外婆待义儿不好吗?哥哥姐姐们和义儿不亲么?义儿在这里谁对义儿不好了?”
高义想了想又摇了摇头,金家人都很喜欢他,他长得白白嫩嫩,和金珍珠小时候一个样子,特别招人喜欢,所以金家上下待他都好。
“那义儿为什么要走?”
高义哄着眼睛,想了想终于鼓起勇气对金珍珠道。
“义儿听到外婆和大姨说话,说娘要嫁到别人家去生孩子,要把义儿留在这里,义儿不想和娘分开,所以义儿要带娘回去,这样娘就不会嫁给别的人了。”
听完高义的话,金珍珠几乎泪崩,她一把将儿子搂进怀里。
“义儿那娘问你,你爹待你好吗?”
高义摇摇头。“他从来不和义儿说话,爹一点都不好。”
“那外婆和奶奶,谁待义儿好?”
“外婆待义儿好,奶奶也好,但还是外婆最好,外婆带着义儿抓鱼掏鸟蛋,奶奶啥也不让,还是外婆好。”
金珍珠点点头,摸了摸儿子的小脑袋。
“既然如此,那娘再给义儿找一个有钱的后爹,他疼娘,也疼义儿,给义儿买糖人,买小玩意儿,买布老虎好不好?”
高义一听就觉得有些心痒痒,可一想到娘要离开自己,他又摇了摇头。“可是我不想离开娘。”
金珍珠微微一笑。“不离开,娘会把义儿一直带在身边,会和从前一样对义儿,你说好不好?”
高义这下脸色才稍微好了一点,他点点头,把脑袋埋在金珍珠怀里,也不说话,仿佛是困了一般。
金珍珠把儿子抱在怀里,哄着他入睡,同时也下定决心,这次不管吴老二怎么说,她都要把儿子带在身边,哪怕吴老二不要她了。
她都不会放弃儿子,反正她还年轻,既然有一个吴老二,不怕没有第二个第三个,总能找到一个不嫌弃她带着儿子的。
与此同时,在山庄的陶叶接到了一封信,信是曹美娇写来的,一看是曹美娇的字迹,陶叶显得很高兴。
她撕开信封,没想到从里面掉出了两张信纸。
谢承初眼疾手快捡起其中一张,打开一看,上面是曹美娇娟秀的字体,曹美娇在信中说道,因为朝廷开恩科,所以要曹先生回来。
于是早在一个月以前,曹家一家子就辞去了西川书院的挽留,踏上了来京城的路,举家迁回京城。
其实这次曹先生回来,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谢承初和沈子白,毕竟谢承初和沈子白都是他的弟子。
而谢承初和沈子白进入太学以后,在京城声名鹊起,曹先生的大名也在京城再次风靡。
于是便有大臣上奏,要让曹先生回来,曹先生本想拒绝,可是圣旨已下,他根本不容拒绝,只能谢了恩带着一家子匆匆回来。
得知曹美娇就快到了,陶叶显得很高兴。
“如此甚好,曹先生官复原职,到时候曹家在京城肯定是有府邸的,我正好去认认门,到时候和慧姐姐一道去馨儿姐姐那边玩闹,这才有意思了。”
谢承初听着陶叶的畅想,忍不住笑了起来,然后才接着读曹美娇的信,可是之后的内容,就让两人笑不出来了。
因为这次来京城的,除了曹家,还有与曹家同行的谢家。
朝廷开恩科,乡试再考了一次,这次柳絮拿了解元,而和柳絮同科得中的,还有谢承文。
他虽然名次不好,但是到底中了,谢继良痛定思痛,觉得儿子好歹算是个人才,便变卖家产,带着一家子上京,准备供养谢承文进入太学,让他继续考试。
等到他日谢承文一朝得中,若是会试过了,到了殿试,进入金銮殿,得见天子真容,那谢家从此就算进入仕途了,自己也算是官大人的爹了,住在京城岂不是快哉?
可是想了想觉得来到京城没有投靠的对象,谢家便找到了西川书院,打听谢承初的下落。
曹先生不了解谢承初家里的事情,便如实相告,谢继良便说想和曹先生等人搭伙上京。
曹先生一想这是得意门生的爹,于是便和他们一起前来了,而曹美娇信封里的另外一张信纸,就是谢继良写给谢承初的信。
听到谢承初读完曹美娇的信,陶叶看了一眼手中的信纸,一眼未看的递给了谢承初。
谢承初颤抖着拆开信封,见到了谢承文写的字,信中谢承文的口气倨傲,说自己中了举人,这次要上京来考进士。
然后他才说一家子要来了,让谢承初好歹出来见一面,总之是兄弟,在异乡见面更是不同以往,等等之类的话。
谢承初的脸青一阵白一阵很不好看。
“谢承初,那既然你爹要来,你准备怎么办?怎么迎接他呢?”
谢承初想了想道。
“我读了这么多的书,还是不知道怎么面对他,他虽然是我爹,到底是我的杀母仇人,我就是想计较,也无从计较起。
不过这说起来都是以往的事情了,我现在只希望能够和谢家和平共处,叶儿你有什么好主意没有?”
看着谢承初一脸茫然,陶叶微微一笑。
“我准备送谢家一个小院,就在京城寻一处,不用太大,也不要什么店铺,也不要几进的小院,就一个简简单单的院子。
咱们把院子买下来,对谢家就说是咱们租的,租金我们都会替他们付,我唯一的要求,就是要你爹约束王氏等人,不许她们来烦你。”
听着陶叶的话,谢承初心中一暖。
“我知道你这样做都是为了我,你不想让我背上一个不孝的名声,这样做,最起码咱们问心无愧,于孝道上来说,我也仁至义尽了,往后我考取功名,谢家没法用此事诟病我,你是不是这样想的?”
听着谢承初的话,陶叶只是微微一笑,并没有答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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