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秦秀才再向凌光交待了几句后,凌光就走出了私塾,再次回到大街上,看着艳阳高照,凌光一时也不知道要干什么好,拿出地图,仔细观察起来。
隐为村四面环山,独留南面有一小路通向外边,一条小河从北向南沿村西边而过,那是村中的水源所在,地图中表明山林中多危险,所以没有自保能力,千万别独自一人上山,想到自保能力,凌光记得村长曾说过可以到村里的村卫那里学一些防身术,于是,凌光赶紧整理好地图,向村口走去。
很快凌光就在远处看到村卫站在村口,拄着樱红朱枪,眼望着远方,双眼迷离,不是地抚摸一下手中的枪杆。凌光慢慢走上前,施礼道:“学生凌光,特来向村卫大人学习一点防身术。”
村卫被凌光的话语唤醒,看了一眼灵光,又转过头去,看着远方,说道:“小娃子,你为什么要学习我的防身术呢?”
凌光回答道:“江湖险恶,学生想学习一点体术防身。”
村卫仿佛自嘲地笑了笑:“防身?怎样才为防身?路遇险恶,恃强凌弱?还是宝剑锋下,血谷埋乡?都不是啊,说是防身,可多是旧人才减,新人又哭的局面,这又何为防身呢?”
凌光听着村卫的话语,知道村卫的心里有种委屈,他迷惑在自己的思维里,于是凌光道:“凡是需留三分面,除恶不为善,惩奸不是功。人心七成血,有情又有泪。”
村卫在听完凌光所说后,喃喃自语着:“人心七成血,有情又有泪。”望着远方的眼神更加迷离,“除恶不为善,惩奸不是功。好啊,简直太妙了。小娃子,实在了不起啊,哈哈哈!”村卫放开声音大声地笑着,很开心,很畅快。
很久,村卫停了下来,两眼有光地看着凌光,对他说道:“也许你可以改变这个江湖,但可惜的是我不能教你体术了,哎!”说完还一脸惋惜。
听着村卫的话,凌光的疑问夺口而出:“为什么?”他不懂,真得不懂。
“哎,你是不是已经拜秦秀才为师了?”村卫对凌光问道。
凌光点点头,他是已经拜秦秀才为师了,但这并不影响他学习体术啊?
“哎,往事一言难尽啊!”村卫的眼神又在迷离了起来,缓缓道出了往事。
原来,村卫与秦秀才小时候是同学,当时非常要好,几乎每天都在一起,一起玩水,一起看天,好不快活。从小秦秀才喜文,村卫喜欢武术,他认为男孩子就应该有气概,所以勤奋练功,渐渐地他的名声被众乡邻所知道,与秦秀才一起被村里人戏称为一文一武两状元郎。于是,他就自傲起来,认为武者就应该尽武者的责任,于是,他在村里锄强扶弱,倒也弄得村里一片祥和,村中人也是一片赞声。
但福祸总是相依,有一次他听闻附近山头有了一股强盗,他为了惩奸除恶,毅然找上了那个山头,但刚好山贼们下上去了,只留下一些老弱病残,他为着除恶务尽的念头,在山寨里一阵虐杀,无一生还者,昂昂走下了山。但当他走回村庄时,看到的是一幅人间地狱,村庄全被毁了,到处都是浓烟和血液。原来,山贼们回到山寨时,看到那幅惨烈的景象时,全部愤怒了,都找上了村庄复仇去了。由于村卫是慢慢走回来的,所以刚好错过。
村卫在成堆的尸山中找到了奄奄一息的秦秀才,知道了实情的经过,他又是懊悔,又是悲愤,他当时真得很想去把那伙山贼都杀光,但当时秦秀才的情况很是糟糕,于是他就一边细心地照料秦秀才,一边狠命地练武功,终于,在第二年的开春,秦秀才的身体全部康复了,但他的眼神也就变了,没有以前的天真,只有悲伤与痛苦。村卫在旁边看到这个情景更是伤心,于是,更坚定了剿灭强盗的决心。
在一个深夜,村卫偷偷摸上了山头,在山寨里又开始了一场杀戮,经过艰苦的战斗,村卫赢了,但他却知道了,原来痛苦都是自己引出来的。当村卫手中的刀捅进强盗头子的胸膛的时候,强盗头子开口说话了:“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这么残忍?为什么你连小孩老人都要杀害?为什么?”当时强盗头子几乎是用吼的。
村卫当时是一身正气地回答说:“因为你们是强盗,你们作恶多端,所以你们该死。”
强盗头子哈哈大笑,眼泪都流了出来,说道:“我们是强盗?我们作恶多端?哈哈,我们是强盗,可我们没有抢一个穷人,我们作恶多端,可我们没有杀一个人,为什么?为什么你就要杀了那些孩子,孩子是无辜的啊!”说完还紧紧地抓住村卫的胳膊使尽的摇动着,自己胸口流着鲜红的血。
听到这里,村卫就傻了,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去的,他只知道当他醒过来的时候,秦秀才已经在整理包裹,村卫赶紧跑过去,拉住他的手问道:“你要到哪里去?”
秦秀才不答,只是甩开手,拿起包裹,转身向门外走去,到了门口的时候,秦秀才停住了,望着白云朵朵,幽幽说道:“村庄的毁灭因你而起,我本来很恨你,但因为我就你一个亲人了,我以我不恨你了,但我很讨厌武功,我讨厌鲜血,所以,我决定离开。”说完,迈步就走。
村卫在秦秀才走了之后,很长一段时间都在自悔,看着自己沾满血液的双手,他想了很多,最后,他还是觉得他应该跟着秦秀才一起走,因为他是他唯一的亲人了,于是他追寻他的足迹到了这里,但他俩再也不像以前一样要好了,见面也不再说话。
村卫说完这些,然后对凌光说道:“这样你也就能明白了吧,我非是不愿,而是你老师不喜欢他的学生学武,他讨厌武学,我也不想因为这样而让他不高兴。”
听完故事后,凌光就知道学武的愿望是不会实现了,于是他说道:“嗯,我明白的,我会在出师之后再来找你的,希望你到时候能答应。”虽是这么说,凌光知道,到时候村卫还是不会答应的,因为自己虽出师了,但会永远是秦秀才的学生的,这个名分变不了。
看着凌光那份失落的目光,村卫也不想太打击他,于是又说道:“到时我会考虑的。”
凌光应付了几声,就转过头,他忽然觉得自己现在很没劲头,也许可以回去了,慢慢向自己的房子走去。
村卫看到凌光那失落的背影,心中也不禁有一点同情,自己也有过这样的时刻的,所以他明白凌光现在的心情,仔细想了一下凌光刚才劝慰自己的话语,他觉得错过了他,将会很可惜,于是他有了一个折衷的办法,叫住凌光道:“小娃子,先别走!”
凌光回过头,看到村卫在向自己招手,于是赶紧跑过去。
村卫看到凌光回到自己跟前停住,说道:“我虽然不能教你防身术,但须知练武是以身体为根本,我先教你已基本的动作,等你练熟了,以后学起武来也就会快很多。”
聊胜于无嘛,有得学总是好事,虽不如意,但凌光还是很快答应。
但当村卫一遍一遍地教导后,凌光认识到了基础的重要了,虽说是基础,但万丈高楼平地起,基础是最重要的,看着村卫一步步地讲解,凌光一步步地纠正自己的缺点。
“摆拳,并步站立。两手成掌,同时从右、向上,经头向左侧平举成立掌,右臂屈时,右掌附于左臂时内侧,上体微向左转,眼看左掌。要点是两臂划圆,至左侧时坐腕立掌,摆臂时两肩放松,身体随之微转。”村卫一边说一边随着自己的话语做着动作,还不是地向凌光讲解几下。
一套武术的基本动作让凌光做得很是吃力,看来自己得多多练习。跟着村卫,凌光按照村所传授的摆拳,撩拳,穿掌,架拳一遍遍练习着,等到村卫看到凌光的动作已经没什么错误了,才让凌光停了下来,说道:“我虽不教你真正的武学,但须知各个套路都是由基本组合而来,这几个动作你要勤加练习,等到你能顺畅地运作的时候我再教你一些别的动作,谨记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铁杵磨针,非一日之功,要想有成就,就要学会持之以恒。”
凌光点了点头,他很明白村卫的苦心,虽说是基本动作,但凌光知道把它练好,自己以后的路就会顺畅很多,激动地说道:“大叔,虽然我不能叫你师傅,但我还是要谢谢你,大叔!”
最后的一声“大叔”让村卫一阵感动,久未感受过亲情地心灵竟然起了波澜,心情激荡地连声说道:“好,好,真得很好。”一时无语。
凌光在村卫你教导下,一遍又一遍地练习着四个基本动作,凌光不怕苦,他只想早点把动作练的圆熟,汗水一滴滴地滴落入脚下的尘埃中,地上的影子也渐渐西斜,直到华灯初上,凌光才拖着疲惫的身躯倒在自己的床上,身体是劳累的,但心情却是激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