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季娆的大三下班学期将要结束,叶诺、尤卓等人也纷纷返校。实习报告、论文开题、期末测评、清考测试等等将这原本应该写意的大学生活,填充的结结实实。就连自认为运筹帷幄的尤卓都没有想到,自己回校之后第一次见到季娆,竟然是半个月后毕业歌会的彩排现场,契机是耿皓呈发送而来的信息。很简短的几个字,也没有提到任何和季娆名字相关的字眼,但他就是知道耿皓呈说的是季娆。
“c大一姐,再度登台。”就这八个字,让他放下手头一切的事务,匆匆忙忙的赶向操场。
毕业歌会是面向所有人的,在操场上举行,他赶到的时候季娆正在同江之衍进行疯狂的对稿。之所以用疯狂的原因,是因为这一次临危受命,还有三天就要上台,临时穿插过来的节目需要伴舞。能用最短时间排除舞蹈的人只有燕新竹,但燕新竹一旦被撤走,主持人就出现了空缺。三天,时间太过紧张,熟悉所有舞台流程,又有可能在三天之内记熟所有稿子,并且在演出当天可能不出问题的人选只剩下季娆。
“这个地方,是不是不对?小竹这样子说没有问题,但换成我的话就不是习惯性语调,会显得做作。”季娆眉头轻轻蹙着,说话的时候也多了一些不太确定。三天不练手生,这话此时此刻实在是太过贴切。
“你也就是现在话多,到时候上了台,你什么尬不过来?娆姐,要对自己有信心。”江之衍似乎是在逗她玩笑,他自己也笑着,但是心中也确实是十分沉重。
“你太高看我了吧,这半年我一次台都没有上过!”季娆夸张的表情似乎是像一个小丑,故意的表演着人间的欢喜。
“可你毕竟是从小就开始上台的人,你可以的加油。”江之衍再一次进行言语催眠,催眠自己,也催眠她,不管怎么样,他们两个人都不能泄气。
“好好好,我可以的,毕竟不是还有你查缺补漏呢嘛。”调侃,然后表情也变得稍微正式,季娆抬起拳头锤在江之衍肩上,那满脸的信任让台下的尤卓眼红。
“天,亚历山大!”江之衍似乎是没有想到把自己套进去了,一声悲呼惹得周围人发笑。
对话累的时候,他们也会互相打趣儿,用这样子的方式他们也在疏解自己心中的紧张。三天,这个时间是真的太紧了。紧张到他们根本无暇操心周围多了什么人,别人说什么话都可以充耳不闻,脑子里只有那副词稿和走台的位置。恨不得一天二十四小时都待在这个台子上,不离开。
尤卓就这样静静的看着,看着他们两个人的一举一动,那样熟悉的神态,好像是回到了之前。也是他们两个人在斗嘴的时候,他带着合唱团的成员过来彩排。那时候,季娆风风火火的,肆意的做着那个坏人,让在场所有的人怕她,然后再敬她,季娆似乎永远都是舞台上那个真正的主角,真正的主导者。现在似乎也是这样,因为突发状况而出现的混乱,在她站在这个舞台上的时候,就以一人之力承担了起来。当然,江之衍也背负着压力,可尤卓眼中是完全看不见的。
他能注意到的只有他的师妹,只有他喜欢的这个姑娘,只有季娆。为了来看季娆,尤卓放了他毕业设计的老师的鸽子,想起来的时候又赶紧打电话补救。急急忙忙的往过赶,再见季娆就已经是夜晚。那一天彩排结束之后,江之衍打着送季娆回寝楼,去见自己女朋友的时候。
路上很空旷,并没有太多的人,他们两个人一路走、一路说着话。季娆并没有看到远处尾随的尤卓,但尤卓却用最适当的距离,听清了两个人的对话:“讲真的,要不是你现在有女朋友,我一定要求一个安慰的抱抱。老师们她们究竟是怎么想的?为什么会这么信任咱俩能磨合出来?”
“不要说我有没有女朋友的事儿了,你不是也有男朋友了吗?算了吧,算了吧,我们两个再也不可能肆无忌惮的抱抱。”不想再回答关于毕业歌会紧急调度的问题,因为季娆在今天已经问了太多次,所以江之衍将回答的重点放在了前一个问题上,试图转移她的注意力。
很显然,江之衍成功了。但是他完全没有想到的是,季娆下一句话,扔出来的仿佛是一个炸弹,让他觉得自己真的太天真了:“我才不怕,我男朋友在美国呢!这个时候,他是绝对不可能飞回国的,课程很繁重的。”而且季娆漫不经心的态度,让江之衍觉得奇怪极了。但是别人的隐私又有什么太深挖的呢?毕竟,自己并不是那些八卦的记者。
于是,也只是轻描淡写的说了一句:“行,你赢了。”然后在看到自己女朋友的时候,将季娆搡进楼道,自己去约自己的会。
但就是这样子的一句话,让尾随在季娆身后的尤卓捕捉到了。美国?依照他对季娆的了解,跨国恋季娆只会觉得麻烦。一方面两个人聊天的时候需要算时差,另一方面,有什么矛盾需要解决的时候,对方还不在身边。再加上最近这段时间,季娆所有的动态只有甜蜜而没有忧愁。这样多方面的问题结合在一起,让尤卓感觉见自己似乎窥见了什么。
“她在演戏!”背光的地方,尤卓一个人站在那里,一个人喃喃自语。并且,将他得出的结论反反复复的挂在嘴边,就像是催眠一样,不断的说给自己听。然后,念着念着唇边就扬起的一丝笑容,带着些许诡谲。
季娆却还沉浸在自以为是之中,和燕新松用最暧昧的话语聊天,然后作秀一般,发着今日的恋爱动态:或许是因为距离太远,我才总是对你格外想念,对你所有的怨言,最后,都化作自我催眠——心甘情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