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康士坦丁到不急着动手,他缓缓地换着弹夹,问道:“阿尔蒙德,你不在瓦德特身边当吃屎狗,跑到美国来干什么?”
阿尔蒙德咧嘴怪笑,大叫道:“该死的小杂种,不怕实话告诉你,我奉命来美国是为了寻找潘多拉之钥。嘎嘎,你来晚一天,我在昨天午夜用了三百名处女的鲜血完成黑弥撒,在詹姆士二世捐赠的黄金圣经中得到被封印的潘多拉之钥。”
他盯着康士坦丁那只隐没在黑暗中的右手,阴恻恻地道:“我正准备这几天回法国向主人复命却碰上你小子前来送死。主人对你的上帝之手比较感兴趣,我又多了一件礼物送给主人。谢谢你,小杂种。”
康士坦丁喜怒不行于色的脸上终于浮现出惊讶和担忧的神色,心中更多出几分疑惑。异端裁判局居然没能掌握阿尔蒙德的相关信息,简直让人无法理解和不敢相信。以异端裁判局密探的办事效率和工作作风不可能出现这种低级错误,难道异端裁判局内部出现内鬼?
康士坦丁此次美洲之行担负着十七个除魔任务,“假扮神父的吸血鬼”是倒数第二个任务,也是美国境内唯一的“B”级任务。关于这个任务,异端裁判局美国庶务处给出的情报显示,据一名从国王教堂逃出来的神父举报,半个月前,一只吸血鬼闯入教堂控制了其他神父,该名神父因为替教区内一名妇女驱魔才侥幸逃脱魔爪。
裁判局密探随后发回的情报证实了那名神父举报的可信程度,据称那只吸血鬼夺取国王教堂的控制权之后伪装成普通神父在教区内大肆行凶,目前为止已有数十人惨遭毒手。
在此期间,波士顿各区发生数百起人口失踪案,据波士顿警察总局的资料显示,失踪者均为18——20岁的白人女性,波士顿各区警察局虽然加大侦缉和收寻力度却找到到半点线索,案件目前已由联邦密探接手。异端裁判局相信,这些人口失踪案与那只吸血鬼有关。
吸血鬼如此明目张胆地伪装成牧师在教区内作恶,简直闻所未闻,嚣张之极。康士坦丁在南美丛林处理完几桩恶魔越界案件立刻赶到波士顿准备消灭这只令教廷蒙羞的吸血鬼,却想不到会撞上如此棘手的大麻烦,阿尔蒙德就好象只刺猬,碰也不是,不碰也不是。
再说潘多拉之钥,那可是会引起世界动乱的不祥之物。古希腊神话中,潘多拉因为好奇打开众神送给她的魔盒,于是,生、老、病、死、痛苦、忧愁、残杀、嫉妒等等灾祸一涌而出,潘多拉出于害怕盖上了魔盒,结果把希望留在魔盒之内。因此,即使人类不断地遇到困难、受到挫折,但是心中总是充满可贵的希望,总是能够自我激励,最终战胜困难。
据说潘多拉魔盒内藏有最后一只希望天使,只要打开潘多拉魔盒,希望天使会满足魔盒主人一个愿望,一个无论什么内容都可以实现的愿望,而要想打开潘多拉魔盒必须使用潘多拉之钥。
在世人的思想深处,潘多拉魔盒和希望天使不过是个古老传说,甚至连教廷都不承认确有其事。但是既然出现潘多拉之钥,那就代表潘多拉魔盒和希望天使不仅仅存在传说之中,而是真正存在并且埋藏在现实世界的某处。如果潘多拉之钥落在瓦德特那个疯子手中,上帝知道他会许下什么愿望,后果不堪设想啊!
康士坦丁微一沉吟,喝道:“阿尔蒙德,交出潘多拉之钥并立刻离开美国。”
阿尔蒙德展开翅膀跳至地面,盯着康士坦丁的右手,挑衅地道:“没问题,你把上帝之手切下来给我,我马上打电话订机票走人。”
康士坦丁深吸了口气强压下心中怒火,平静地道:“康士坦丁从来不跟魔鬼妥协,我再说一遍,交出潘多拉之钥并立刻离开美国,我代表教廷不追究你在波士顿所犯下罪行。”
阿尔蒙德大笑道:“彼此,彼此,吸血鬼也从来不跟上帝的走狗妥协,既然都不让步只好武力解决。”
他说着,暴烈地大叫:“来,小杂种,让咱们来个疯狗对猎狗,看看谁更凶一些,谁的爪子更利一些。”
话尚未完,双脚猛蹬,箭矢般笔直冲空而起,血红色身体暴窜十数米,肩爪一扭,两只巨爪如泰山压顶般向康士坦丁当头劈下。双爪先后有致,迅若电闪雷鸣,一出手就表现出他并非只凭勇力,而是极有心计的武者。
康士坦丁冷哼一声,倏地横移,连闪出十数步之远,双手运动如风,以难以想象的速度装卸弹夹,沙漠之鹰连续射击,顷刻之间射出百余发子弹。
“突突突突”!
密如爆豆般的枪响震耳欲聋,在高大宽敞且闭隘幽暗的教堂内迂回转荡,倘若雷鸣。
“叮叮当当”!
9毫米白银弹壳连绵不断地掉落在大理石地面,清脆且密集地撞击声堪比骤雨打在芭蕉叶上的急剧和疾快。
呼吸之间,阿尔蒙德从猎人变成了猎物。
“吼!”
阿尔蒙德低吼一声,一个普通人肉眼看不见的,直径三米的球状超声波保护罩出现在他身体周围,百余发子弹被高频音波震成粉末。
“该死的小狗,手枪有什么了不起,本亲王就陪你玩玩射击游戏。”
阿尔蒙德怪叫一声,身体急速运动,数十颗乒乓球大小的黑色能量弹从四面八方射向康士坦丁。
那些黑色能量弹仿佛蕴涵了极大的吸引力,半空中的数百颗沙漠之鹰子弹如同遇到磁石的铁屑,一颗不剩地被吸入黑色能量弹,数十颗黑色能量弹顷刻之间收缩成龙眼大小,并且还有进一步收缩的趋势。
“重力子弹!”
康士坦丁大叫一声,迅速从空间戒指内取出几个金色弹夹装进风衣口袋,如同弹丸般不断跳跃,一刻不停地飞驰在教堂的椅子,神像,回廊,柱子、扶壁之间。
阿尔蒙德操纵着那已经变成花生米大小的“重力子弹”追击康士坦丁,得意地道:“没错,重力控制是我的另一项暗黑天赋。”
跑着跑着,康士坦丁一个急停,身形飞转之间连续射出数十弹,每颗子弹都正中一颗重力子弹。
“毕剥!”
连续的轻响过后,数十蓬七彩烟花般的焰火以康士坦丁为圆心,在直径三米的范围内连续爆炸开去。
奇迹般的,那些威力无比的重力子弹竟然无一例外地被沙漠之鹰的子弹打爆。
“咦!”
阿尔蒙德低呼一声,惊诧地看着地面上不住弹跳地金色弹壳,他根本没有想到可以吞噬一切能量的“重力子弹”会被人类的手枪子弹击爆。
康士坦丁换好弹夹,冷声道:“我现在用得是高磁暴子弹,可以瓦解一切魔法元素,你的重力子弹也在其列。呵呵,阿尔蒙德,现在不是中世纪,你已经落伍了。”
阿尔蒙德冷笑一声,不屑地道:“老子玩火枪的时候,你爷爷的爷爷还是一滩液体。少在老子面前显摆你的现代科技,别以为老子是食古不化的老古董,你现在玩得玩具都是老子当年玩剩下的。小狗,让你见识见识什么真正的现代化武器。”
他双眼精光大盛,一对巨爪举过头顶,暴喝道:“阿尔蒙德少校•;十二磅炮!”随着喝声,一个直径超过二十厘米的黑色弹丸出现在他头顶。
“咻!”
阿尔蒙德啜口学着炮弹出膛的啸声,双爪用力一抛,黑色弹丸在半空中划了一条优美的抛物线飞向康士坦丁。
“居然可以用自身能量模拟十八世纪的火炮,阿尔蒙德操控能量的能力还真让人感觉有些不可思议。”康士坦丁无声地赞叹,随手一枪轰向那个能量炮弹。
毫无意外,高磁暴子弹奇准地射中能量炮弹,结果却大大出乎康士坦丁的意料。那颗高磁暴子弹竟没能引爆能量炮弹而是径直穿过,巧无不巧地击中圣坛上的拥有两百多年历史的黄金匣——三王龛,强烈地爆炸不但把三王龛炸得粉碎还轰塌了半壁内墙。
电光火石地一刹那,黑色的能量炮弹挟带着令人窒息的劲风劈面砸来,不容康士坦丁有半分犹疑,多年苦修练就的敏锐神经使他的肉体本能地向左侧飞闪。
“轰!”
能量炮弹重重地砸在大理石地面,巨大的冲击波摧枯拉朽般把方圆五米内的所有物品通通震成粉末,地面出现一个数米深的巨坑,大理石碎块、泥土和木片飞射向四面八方,灰蒙蒙的烟雾弥漫了小半间教堂。
康士坦丁的身体仿佛是波涛汹涌的海面上裹挟在飓风之中的小舟,随着能量波纹的震动上下颠簸,忽地被抛至半空,忽地又摔到地面。等到爆炸的能量衰竭之后,康士坦丁重重砸在一根柱子之上又被高高抛起撞上一道破碎的拱门。
“教廷的小狗,操纵空气是我的第三项暗黑天赋。”
阿尔蒙德粗野地叫着,连续三颗“空气炮弹”轰向康士坦丁。
“轰隆隆!”
在连串的巨响之中,拥有两百多年历史的国王教堂变成了一片废墟。康士坦丁的身体一刻不停地被爆炸能量抛起摔下,一蓬接一蓬地血雾从他身体各处迸发出来。
“该死的小东西,去见你的鬼上帝吧!”
阿尔蒙德一双凸起地金鱼眼充斥着凶残而噬血的厉芒,双翅一展飞射入空,一对巨爪抓向从半空堕落的康士坦丁。说到杀人方式,他更喜欢用那双无坚不摧地双爪撕碎敌人。
两个相差悬殊的人体从半空中急速下坠,那感觉仿佛是鹰鹫捕食鸟雀。
阿尔蒙德令人恐惧的丑脸浮现出噬血且满足的神色,对他来说,没有什么比敌人的热血喷到身上的一瞬间更令他兴奋;没有什么比撕裂敌人的咽喉,掏出敌人的内脏更令他愉快;没有什么比捏碎敌人还在跳动的心脏更令他期待。
不断虐杀一切活着的生灵,是阿尔蒙德遏制自己彻底疯掉的唯一解药。
就在双爪堪堪触到康士坦丁胸口的一刹那,本已垂死的他突然睁开双眼。千分之一秒的瞬间,阿尔蒙德的目光与康士坦丁的双眼相触在一起,不知怎地,阿尔蒙德不由骤然全身一冷,不寒而栗!
康士坦丁的双眼还是先前那般波澜不惊,静如止水,可是阿尔蒙德却在那片平静中感觉到一种极熟悉的东西,那是他自己在虐杀敌人之时才会流露出的感觉,凶暴、狠毒、狰狞,犹如蛇眸一样的木然冰冷,噬血的光芒凝聚着邪恶的意韵,透露着冷血的残酷。
那双眼睛仿佛是面镜子,阿尔蒙德在其中突然看到了自己,看到了两百多年以来在镜子中看不见的自己,那个当年还是“人”的时候的自己,那个大英帝国处于日不落时代的贵族军官。
刹那之间,阿尔蒙德仿佛找回了一些东西,那是被人类称之为“灵魂”的精神物质,他变成吸血鬼之后首先失去的东西。
就在阿尔蒙德失神的千分之一秒时间,康士坦丁低垂地右手闪电般抬起,太阳般地圣光在他和阿尔蒙德之间爆发,国王教堂的废墟整个浸在柔和且强烈地白光之中。
战场之上,毫厘之差足可以分出生死胜负。康士坦丁一直再等这个机会,他凝聚全力发动的“灵魂净化”起了扭转战局的决定性作用,随后的“上帝右手”更起到毁灭性效果。
身经百战的阿尔蒙德被唾手可得的胜利蒙住了双眼,杀戮的欲望降低了他的警惕,一刹那地灵魂对视使他的神经停滞,不可饶恕的失误让他付出无比惨痛的代价。
“啊!”
一声野兽般怒嚎,阿尔蒙德颈部以下的身体整个被“上帝右手”的圣光净化,对暗黑生物来说,圣力拥有无可比拟的破坏效果,更何况“上帝右手”的圣力还来至耶稣本人。
“砰”!
阿尔蒙德的大头分裂成数十只婴儿拳头大小的血色蝙蝠,那些蝙蝠争先恐后地飞入云霄,有一只蝙蝠稍微停顿,尖吻开合间口吐人言,不似人声地叫道:“教廷的小狗,算你狠!这次老子大意了,以后再找你算帐。”说完,那只蝙蝠一飞冲天,眨眼消失在云雾中。
圣光黯然,康士坦丁扶着一根短柱站定身体,肉体的疲惫和大量的失血令他有些头晕眼花,圣力的缺失更令他生出难以言语的无力感。
这场生死之战,他胜了,但也只能算惨胜。想到阿尔蒙德留下的狠话,康士坦丁不由摇了摇头,麻烦来了,你想甩都甩不掉。
“吼吼”!
野兽般地吼叫从他身后响起,二十几只穿着牧师袍的食尸鬼不知道从哪里钻了出来,茫然地四下观望。
“啊,怪物啊!”
国王教堂废墟外的街道上,赶来看热闹地人群惊恐地尖叫着,纷纷夺路而逃。
“眼前这个麻烦也够大的,真头疼啊!”康士坦丁皱着眉头,在废墟中找到沙漠之鹰,换好弹夹准备清除这批食尸鬼。
“我若升到天上,你在哪里;我若在阴间下榻,你也在那里。我若展开清晨的翅膀,飞到海极居住,就是在那里,你的手心引导我,你的右手也必扶持我。”
不合时宜地,由一个清脆柔美的女高音所演唱的赞美诗突然响了起来,那是梵蒂冈“圣母合唱团”第一女高音玛达莱娜•;金兹布诺特意为康士坦丁录制的手机彩铃。
“嗷,嗷!”
那些食尸鬼生前都是国王教堂的神父,它们虽然失去人性和心智却对赞美诗格外敏感,二十几只食尸鬼张牙舞爪,或如虎豹,或如蛇虫,或如僵尸,以各种行进方式扑向发出赞美诗的声源地。
康士坦丁苦笑一下,右手探进西服口袋摸出响个不停地手机随手按下接听键,左手的沙漠之鹰缓缓瞄准目标。
PS:每到7月,就回通邮一批学生离开学校,日见最近在学校整理学生的毕业作品,学校准备结集出版,忙得一塌糊涂,更新有些不固定,请大家见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