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国安局局长办公室。
萧长岳放下电话,自语道:“小小的九黎部落,居然藏着七只影鼎,到是我疏忽了。活了三千年以上的古神,会是谁呢?白象神,又是谁制造出来的?”
“报告!”
随着门上轻轻几下剥啄之声,清朗响亮的男中音在房门之外传来。
萧长岳面色一正,坐直身体扬声道:“进来!”
房门开处,推门走进一名长身玉立,面目英俊的年青男子,他穿着国安局特工的深蓝色制服,熨帖的衣服配上伟岸身材,为他添多几分玉树临风之感。
他的脸色虽然有些苍白,却刚好把原有的嚣张倨傲的英挺神采减弱几分,而被刻意压抑的儒雅安和凸现分明,令他看上去全然不象一个军人或是秘密警察,更象一名博学的文化人士。
此人正是国安局特二科地组组长——陈天。
陈天行了个军礼,把手中文件放在萧长岳的办公桌上,公式化地道:“报告萧局长,这是地组关于‘割除毒瘤行动’的作战方案,请您批阅。”
萧长岳从盛京返回,马上着手制定全国范围内的猎杀行动,目标是血煞在中国境内的所有内线人员和外围帮会,国安局上下齐动员,特别事务科身为主力单位更是当仁不让,八个特战组全体行动起来,为几天后的大行动做着各项前期准备工作。
这次猎杀行动的统一代号就是“割除毒瘤”,即割除共和国肌体上虽不致命却极具危险性的癌变毒瘤。
萧长岳翻看着作战计划,随口道:“应该没什么大问题,这份计划先放我这,等其它几组的作战计划都递交上来,我在最后完善一下。”
抬眼一眼看了陈天,又道:“你坐下,咱们聊几句。”
陈天脸上骤生出几分局促不安的神色,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最后还是轻叹口气,拉开椅子,缓缓坐了下来。
萧长岳颇为关切地道:“从盛京回来一个星期,你身上的内伤怎么还没好,要不要我找人帮你调理下。马上就要有大动作,你可是主力作战部队的指挥官,关键时刻可不能因为伤病上不了战场啊。”
陈天眼中闪过一丝激动之色,长身而起道:“报告局长,陈天的身体没有问题,随时可以上阵杀敌,绝不会让你失望。”
萧长岳微笑道:“好,好,你有这个态度我就放心。”随即面色一变,叹道:“你大概也猜到我想跟你说什么,我知道有些话可能令你感到不快,但有些问题还是越早澄清越好,免得你们几个当事者互相生出误会,生出什么不必要的纷争。”
陈天挺拔的身体巨震,苦涩地道:“局长,您不要说了,我明白您的意思。以前都是我自做多情,是我一相情愿,我……我早已想通。虽然还有些不甘心,但我衷心祝福芳儿和田无稽能够彼此相爱,幸福永远。”
萧长岳道:“你想通就好,我也就放心。自古男女情爱之事,没有谁对谁错,身在觳中,即便是圣人贤者也会当事者迷,为情所惑,千百年来,有多少好大男儿,为情为爱,身败名裂,毁去大好前程乃至身家生命。”
面色一寒,声音转冷道:“陈天啊,我一直都很欣赏你,也相信你会有一番作为,所以不想你深陷于此无法自拔,更不想你因醋海生波由爱成恨,做出什么过激行为,倘若这样,对你、对田无稽,对芳儿都不是什么好事。”
抬手阻止想要说话的陈天,沉声道:“所有事情不能怪你,也不能怪芳儿和田无稽,要怪只能怪天意弄人,造化如此。芳儿的众多追求者中,我其实最看好你,无论样貌、心性、人品、资质、家世无一不是上上之选,如果芳儿遇到不上田无稽,你原本大有希望成为我的女婿,但是老天偏偏不从人愿,还是把芳儿送到田无稽身边。嘿嘿,这就是命运使然,人力终究无法强求。”
陈天面色惨白,忍不住问道:“为什么?”
萧长岳凝望着陈天,说道:“我就知道你会有此一问,较真起来,不是芳儿品行有问题,也不是田无稽横刀夺爱,他们之所以这么快地彼此相爱,那是因为他们身体里流着同一种血,血脉间的互相吸引最终使他们走到一起。”
“什么?”
陈天大喝一声,英俊的脸上肌肉扭曲,一时间狰狞无比,那感觉仿佛一头怒龙被人揭去了逆鳞,正欲暴起噬人。
萧长岳双眼精光暴闪,陈天被一股难以抗拒的大力压在坐椅之上,体内迸发出的戾气和火能也被驱散得一丝不剩。
气势一泄,陈天整个人一下子委顿下去,无力地斜倚在椅背,不住地喘着粗气,用力握住椅子扶手的双手青筋暴出,却兀自瑟瑟地颤动不已。
萧长岳道:“你先冷静下来,听我告诉你事情的原由。”
陈天擦了下额头的冷汗,颓然道:“我已经没事了。局长,您说吧。”
萧长岳深感烦困的道:“怎么说呢。你也知道芳儿的母亲是名缇坦天使,为了能跟我在一起,她吃了很多苦也受了不少委屈,最后不惜放弃天使本尊。妮雅自从失去天使之力,身子一直比较弱,等怀上芳儿,她的身体更加不堪,我打算去昆仑绝顶采琅玕之实为她补身。等我们到达昆仑墟,琅玕之实刚好长成,当我准备动手采摘之时,一只得道万年的陆吾突然冲出来抢夺琅玕之实。”
他说到这里,言语中大生恨意,恼怒道:“我虽然杀了陆吾,妮雅也中了那厮的乾天九变大法的波及,导致乾阳寒毒入体。更可恨的是,陆吾死前自燃法力冰封昆仑墟,那株琅玕树也被毁去。唉,那是这一界最后一株琅玕遗种啊!”
萧长岳续道:“经此一役,妮雅动了胎气出现小产症状。我只得向田正罡夫妇求救,田正罡的妻子王月秋生平最好收集天材地宝,手中宝物难以计数,王月秋炼了十数颗金丹总算保住妮雅母女的性命。将养数周,妮雅还是早产,芳儿出生之时,一部分乾阳寒毒深入骨髓,她的内脏、血液乃至骨髓都被寒冰冻结。”
“啊!”
陈天惊叫一声,眼神慌乱。人道是“关心则乱”,他爱极了萧清芳,听到心上人出生即陷入绝境,不由自主地叫了出来。
萧长岳怜悯地看了他一眼,肃容道:“我们当时都没了主意,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芳儿的小生命一点一滴消失。最后还是王月秋想出一个险招,她解开无稽身上的九大封印,放出他身体里的一半鲜血炼成血精,又抽尽芳儿体内毒血和骨髓,再以血精重生骨髓和血液,芳儿的性命竟然奇迹般地保住了。数周之后,九大封印的奇异效力祛除芳儿体内残存的乾阳寒毒,她的身体逐渐康复到正常状态。”
“噢!”
陈天长出一口气,紧绷地神经放松下来,面色也恢复正常。
萧长岳叹道:“妮雅的命是王月秋救的,芳儿的命等于是田无稽给的,这等救命之恩,我们无已为报,所以无论田无稽是什么样子,什么品行,芳儿嫁给他都是最好的报恩方式。你现在明白事情的来龙去脉,不要再心存不满和怨恨,你不是输给田无稽,而是输给了老天,这是人力无法扭转的。”
说着,他若有所思地道:“人都常说‘逆天改命’,又发弘愿说‘与天抗争’,可是人力又怎能改变天道,无形无质的混沌之力,人又如何去把握,怎么去操纵。人身处在天道之中,妄图逆天就好象一个大力士无论怎么使力也举不起他屁股下面坐着的那张椅子。”
顿了一顿续道:“尤其我们是修行之人,比常人更了解天道,更不要试图做某些超出自己能力,思想以外的事情。所以,你还是看开一些,忘掉芳儿,以你的条件,不愁找不到比芳儿更好的伴侣。”
陈天默然半晌,又扫了萧长岳一眼后,双目射出充满着复杂情绪的异芒,徐徐道:“局长,我知道了,我知道该怎么做。您放心,我不会再去烦芳儿,更不会找田无稽的麻烦。”
萧长岳点头道:“你明白就好。好了,你先出去吧,我需要整理下行动方案,这几天咱们就准备行动。”
“是!”
陈天起身行了个军礼,转身出去。
望着闭紧的房门,萧长岳一双锐目中闪动着寒光,冷然道:“短短几天不见,竟然修成火蛟之体,你又是从哪里得来的蛟丹。陈天啊,你可知道火蛟三变成魔,九变方才成龙,由魔入道,古往今来又有几人能成功,传授修炼法门给你的人没有告诉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