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氏与赵氏随意寒暄几句之后,便借口离去,只留下春秀为其斟茶递水。
“大嫂今日来找内干不知何事啊。”看着赵氏一连饮了数杯茶水之后,娄内干打破宁静问道。
“也没有什么特别重要的事情,只是几位老夫人许久未曾看到弟妹了,所有命我过来看看弟妹,你也知道,当初你选择离开娄府在这平阳巷安家,几位老夫人都很是不舍,你不在她们身前,她们难免有些担忧,你与弟妹成家也已经四年之久了,弟妹却还是没能生下个男婴,所以。”
“大嫂到底要说什么,直言无妨。”
“几位老夫人的意思是让三弟再纳房小妾,说不定可以诞下一个男婴也不一定。”
“纳妾?这是几位老夫人的意思?”
“也是我和你大哥的意思。”
“我和瑶儿都还是青壮之年,生子之事也不急于一时,此事大嫂还是莫要再提了。”娄内干一口回绝道。
“我知道你与弟妹夫妻情深,可不孝有三,无后为大的道理不用我说,三弟你也明白吧,你先不要一口回绝此事,毕竟几位老夫人都已经托人为你打听了城中一些还未出阁的女子,从中甄选了几位,你先看过,再做决定不迟,也让大嫂回去有个交代。”
“几位老夫人居然亲自过问此事?”
“是啊,你总不忍心看着长辈们白白忙碌一番吧。”
“既然如此,那就先放下吧,待我看过之后再给大嫂答复。”
“这才是我三弟吗,大嫂等着你的好消息。”说着赵氏从袖口之中取出数张纸张推到娄内干面前,也不待其反应便带着笑意带着自己的婢女离开了娄宅。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你大嫂是什么人难道我还不知道吗。”看着赵氏离去的背影,娄内干心中嘀咕道。
“爹爹,爹爹,你为娘亲出恶气了吗?”小昭君从门外探出脑袋,小声问道。
“你大娘已经被爹爹气走了。”
“爹爹最好了。”昭君说着雀跃的跑进了娄内干的怀中。
“君儿,你说有一事要求爹爹,不知是何好事啊。”娄内干笑着问道。
“君儿恭喜爹爹。”
“何来之喜?”
“喜得源泉啊?”
“哪来的源泉?”
“前些时日娘亲说她梦到一条水龙落进了咱家院中,昨日便在西院中挖出了一汪泉水,这难道不是喜事一件吗?”
“此话当真?”娄内干有些震惊的看着怀中的昭君问道。
“爹爹随我来。”娄昭君说着拉起娄内干向着西院走去。
娄内干没有理会途中几位工匠的拜见,便被昭君直接拉到了后院之中。
看到果然如昭君说的一般有一汪泉水之后,脸上露出了欣喜之色。
“果然有一汪源泉。”
“君儿说的不错吧。”看到父亲大人一脸的愉悦之后,小昭君有些得意的卖弄道。
“哈哈哈,不错不错,家有清泉,乃是喜事一件,君儿上禀有功,为父甚是高兴,不知君儿想要什么奖赏?”
“君儿要爹爹。”
“哈哈哈,好,那爹爹就把自己赏赐给君儿啦。”
“嘻嘻嘻。”
于此同时娄宅后院,冯氏的房间之中,春秀正一脸气愤的为冯氏讲诉着赵氏所说之事。
“夫人,你快想想办法啊,若老爷真是从中挑选出合适之人,势必会对夫人不利啊。”春秀颇为焦急的说道。
“还能有什么办法,除非我能怀上身孕。”冯氏有些无奈的说道。
“难道就没有其他办法了吗?”
闻声之后,冯氏陷入了沉思之中,忽然她的目光停留在了春秀身上。
“春秀,你跟随我也有十多年的光景了吧?”
“秀儿自打八岁便跟随夫人,已经整整十一年了。”
“十一年,也是该找个男人了。”
“夫人,秀儿不要离开您,秀儿要一辈子服侍您。”
“傻秀儿。”冯氏笑着说道。
得知府中挖出一汪泉水之后,娄内干极为高兴,连忙将杨管家喊到身前,仔细叮嘱了起来。
娄昭君虽小,可也从父亲与管家的交谈中明白了,父亲要将这汪泉水留下,并且将这后院整个都挖空,在房舍和前殿之间只留下几条走廊相同,甚至还要将这泉水引至东院,形成一个巨大的水塘。
叮嘱完管家,将昭君交给奶娘之后,娄内干便急匆匆的离开了宅邸,骑着大黑直奔城外的大昭寺而去。
古人封建,由来已久,逢破土动工必先请人卜算一番,找个黄道吉日在动工,原本西院开工娄内干已经请玄慈大师挑出了一个黄道吉日,可这突然出现的泉水,让他有些拿捏不准,只能再次前往大昭寺请教一番。
当娄内干出现的大昭寺的时候,玄慈大师正站立院中,凝望着天际。
“昨夜星辰暗淡,今日阴云不散,戾气弥漫,怕是有战事啊。”玄慈喃喃嘀咕道。
“子瞻拜见玄慈大师。”
“阿弥陀佛,娄施主里面请。”
一番礼让之后,娄内干将府中挖出一汪泉水之事告知了玄慈大师,并说出自己想要留下这汪泉水的想法。
“家有源泉,确是喜事一桩,既然已经涌现,填埋有违天和,留下亦无妨。”
“大师看可需选一黄道吉日开工?”
“尔府早已动工,无需择日,只是若要留泉为塘的话,需在水下深埋镇宅之物,玄武最佳。”
“子瞻记下了,多谢大师。”
“无需客气。”
“大师,子瞻还有一个不情之请。”
“娄施主但说无妨。”
“敢问大师,子瞻此生膝下可有继承衣钵之人?”
闻声之后,玄慈那沧桑睿智的双目向着娄内干望来。
“人,喜怒哀乐,地,金木水火,天,悲欢离合,一切早已有了定数。”玄慈看了娄内干半晌之后淡淡的说道。
“子瞻愚钝,不甚明白大师之意。”
“一天二地三人,后众生,佛曰不可说不可说。”玄慈说着起身双手合十,颂起了佛经。
“一天二地三人?”看着玄慈没有解释的意思之后,娄内干嘀咕着玄慈的话,躬身一拜候退出了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