娄府柳氏怀上身孕之事,除却在场的几人和杨管家之外,其他人谁也没有告知,余生更是不知道后院发生了何事,仍然跪在老瞎子的床前一个人静静的发呆。
娄内干的书房中,杨管家静静的站在娄内干面前等候着他的吩咐,毕竟此刻老瞎子冰冷的尸体还躺在房中,等待着他们安葬。
“风前辈与我有大恩,为了帮助我娄宅改动风水,不惜耗尽最后的寿元,可惜还是没能熬过这个冬天,看到我娄内干生下子嗣,是我对他不起啊。”
“老爷也无需自责,古人云人各有命,或许老前辈得知他的举动已经应验的话,也一定会感到欣慰的。”杨管家安慰道。
“也许吧,希望前辈一路好走。”
“老爷,那前辈的后事如何安排?”
“厚葬,在城外选一风水宝地将前辈好生安葬吧。”
“是,老爷,我这就命人准备前辈的后事。”
“对了,将余生喊来,看看前辈有无交代过后事,我们也好有所准备。”
不多时,余生在杨管家的带领之下踏入了书房之中。
“余生,前辈仙逝前可曾交代过自己的后事,若有你不妨说出来,我们也好准备。”
“师傅让娄老爷将此信转交给大昭寺的玄慈大师。”余生从怀中摸出一封书信放到娄内干面前说道。
“好的,待前辈入土为安之后,我便亲自前往一趟大昭寺,除此之外前辈可还有其他遗言。”
“师傅身前已经选好了墓地,今夜我便会带师傅离开。”余生沉寂半天之后说道。
“原来前辈早已经选好了墓地,不知在何处,我这就命人与你同去,将前辈好生安葬。”
“师傅的墓地距离此地极为遥远,娄老爷只需给我一辆马车即可。”
“你小小年纪,又逢寒冬,怎能独自远行,我看还是找几人陪你同去吧。”
“余生一人可以。”余生一脸坚定的说道。
“也罢,杨管家找辆马车,再为前辈置办一副上好的棺材和寿衣,对了,再给余生带些盘缠路上用。”看到余生如此坚定的目光之后,娄内干无奈的点了点头说道。
“谢谢娄老爷。”余生跪地谢道。
“好生安葬完前辈之后,你便回平城,至少在这里你衣食无忧。”
夜色笼罩了平城,入夜时分,一辆马车拉着一副棺材驶出了平阳巷,向着城外走去。
“杨管家,余生去了哪个方向?”
“出城直奔西北而去。”
“西北。”娄内干喃喃嘀咕道。
“那余生小小年纪,兵荒马乱的,会不会有什么意外?”
“前辈曾说过,余生自幼由他抚养长大,虽是师徒,却早已情如父子,而且余生看似面容丑陋,眼中却有着你我一般的沉稳与坚毅,我想余生之所以一再拒绝我们的安排,恐怕也是另有隐情,我们还是随他的意为好。”
“是,老爷。”
老瞎子的西去,对娄府众人并没有造成什么大的影响,想想也是,老瞎子毕竟是个与他们不相干的人,或生或死,对他们来说,只不过是人生过客而已。
第二日,娄内干命人将老瞎子师徒二人住过的房间里里外外清扫了一番之后,便将杨管家派了出去,四处为柳氏寻找合适的婢女。
昭君依然昏迷不醒,距离老瞎子死去已经整整过去了一日的时间,丝毫没有要清醒的迹象,虽然梦中的惊厥减轻了不少,可还是会不时的呼喊着爹爹娘亲之类的话语。
为了照顾昭君,春秀整整一夜没有合眼,当冯氏看到一脸疲惫的春秀之后,心中也是一阵心疼自己的婢女。
“秀儿,今日就由我看着大小姐,你先去歇息片刻。”
“夫人,我不累。”春秀说着将昭君身上的棉被又提高了几分。
有意无意的,春秀的手碰到了昭君蜡黄的小脸。
“大小姐。”春秀脸色一变说道。
“怎么了?”
“夫人,大小姐的身体。”春秀吓得支支吾吾的说道。
“君儿。”冯氏神色一变,手掌落在了娄昭君的额头。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昨夜不是还好好的吗,怎么突然间身体这般冰冷?”冯氏急得眼泪都流了出来,不停的呼喊着昭君的小名。
“夫人,半个时辰前小姐的体温还正常,我也不知道为何会突然这般冰冷异常。”春秀吓的身体不停的颤抖着。
“君儿,君儿,你快醒醒,与娘亲说说话,你可千万不能有事啊。”冯氏一边哭着说道,一边将昭君抱起紧紧的抱进了怀中,希望能用自己的温暖的怀抱来唤醒沉睡中的娄昭君。
“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去找大夫。”冯氏第一次对着春秀怒吼道。
“是,是,是”春秀吓得赶紧跑了出去。
“君儿,你快于娘亲说说话啊,你这是怎么了。”
“姐姐,怎么了?”闻讯而来的柳氏看到冯氏紧紧的抱着昭君哭泣之后,也有些慌了神。
“君儿,君儿她身体一片冰凉。”
“什么,怎么会这样?”柳氏脸色一变,连忙伸手向着冯氏怀中的昭君摸去。
“我去端盆炭火来。”
“这天杀的老瞎子,死就死吧,还要祸害我家君儿,若是君儿有个三长两短,我做鬼也要与他理论一番。”想起老瞎子冯氏就一脸的气愤。
“夫人,君儿如何了?”得知娄昭君身体冰凉之后,娄内干也跑到了春秀的房中一脸担忧的问道。
“老爷,快救救君儿吧。”冯氏哀求道。
“夫人,放心,我已经让人去请薛神医了。”
“我们君儿招谁惹谁了,怎么会受这般磨难,都是那个什么前辈,死就死吧,临了还要惊吓我儿一番。”冯氏怨恨的喃喃说道。
“夫人,不得胡说,风前辈为我娄氏搭上了自己的性命,而且月娥现在怀上身孕不正是应验了大师之前的预言吗?”娄内干皱眉说道。
“风水大师?老爷,你想想自从他来到我们家之后,我们家发生了多少事情,先是老爷受伤,接着又是生意上连连受挫,现在连君儿都有性命之忧,你让我如何感激他。”
“瑶儿,你。”娄内干指着冯氏气的半天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