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路西睁眼看到陌生的布置,有一瞬间的茫然。
这是哪里?
记忆中她和迟丞受了伤逃亡,怎么一醒来就换了个地方了呢?
迟丞呢?
她动了动身子,后背处立马传来一阵撕裂般的痛楚。
有人推门进来,看见醒来的她显然怔愣了一下。
那人面色冷淡,穿了一身玄色衣袍,双手背在身后,悠悠然踏进了房内,动作间皆是一股说不出的风姿卓约。
这人穿上捕快的便服时一脸正经,满身正气,然而此时不过换了一身衣衫而已,却姿态潇洒无比。
他先是瞟了陆路西一眼,看到呆愣愣的她唇角不自觉勾了一下,便将视线放到房内的桌子上。
他走过去伸手摸了摸桌上放着的药碗,见碗沿还有些微温度,便道,“药的温度刚好,喝了吧。”
陆路西脑子还没反应过来,手却快一步将药碗接了过去,干脆无比地将一碗药喝了个干净。
迟丞眉头挑了挑,“你就不怕我下毒?”
然而陆路西不答,她睁着一双杏眸,直愣愣反问,“捕快哥哥,救命之恩,当以身相许否?”
迟丞脸一黑,转身留给她一个干脆利落的背影。
采花贼果然是采花贼,时刻都惦记着美色。
然而他走到门口处,顿了顿,淡淡开口,“你救我一命,我带你回来养伤,我们之前的恩怨,等你伤好后,便一笔勾销。”
他立在门口处,背对着陆路西,陆路西无法看到他脸上的神情。
只不过从他的话语中便可以判断出,迟丞这是想借着这事不再和她扯上关系?
呵,陆路西又怎会如他愿!
她脸上露出一个轻轻浅浅的笑容,“好啊,既是你所愿,我便答应又何妨。”
迟丞好似没想到对方会这么快便答应他的要求,心头一时不知是何滋味。
他抿了抿唇,思绪飘忽了半晌,才再度开口,“那便好,你安心在此处养伤,有需要唤我一声。”
身后的陆路西不发一语。
迟丞等了一会没有等来陆路西的应声,便大步跨了出去。
转弯时,他余光瞥见陆路西靠在床边垂眸不语的模样。
迟丞心头划过一丝不知名的情绪,转瞬即逝。
迎面而来的青溟神情凝重。
“教主,如您所想,教内出现了叛徒,鹤归山出现宝藏的消息是在我们启程到翡城的后两日迅速散播出去的,源头差不多可以摸清了……”
迟丞周身瞬间散发出骇人的杀意,青溟脚一软,跪在迟丞面前,面色苍白。
“先将他们关入地牢,严刑拷打一番,将事情的来龙去脉问清楚了。”
“哦,不用关入地牢了,直接当着教内子弟拷问。”
青溟颤了颤身子,知道教主这是要大肆动作一番了,便应道,“是,教主。”
青溟受命去抓捕几名叛徒,原地只余迟丞一人。
他抬头看着远方出神,面上神色难辨,随即唇边浮起一个阴测测的笑容。
*
陆路西每日躺在房中养伤,连自己所在的位置也不清楚。
她每日盼着迟丞过来,却等了三四天也没等到一个人影。
那日那人那一句“有事唤我一声”说得那么掷地有声,却连连消失好几日。
房中的桌上总会悄无声息地出现一碗药汁,以及平日里的膳食。
汤药陆路西每次只喝四分之一,剩余的,被她便毫不犹豫地倒到窗边的花盆里。
饶是如此,陆路西的身体还是逐渐好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