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已是亥时一刻。
古代没什么消遣活动,平常这个时辰,陆路西也躺在床上歇息了。
所以这个时辰圣上过来,倒是让她有些吃惊。
夜君寻眼神没什么波动,面上蒙着黑布,陆路西没看出他的神情变化。
她看着夜君寻,无声警告,“若是你再不离去,等圣上发现,我们两人便只有死路一条。”
她丢给夜君寻一个眼神,便稍稍整了衣衫,装作刚睡醒的模样,去了外间。
夜君寻看着她离开的背影,抿了抿唇,不知道为什么,心中忽然有些不是滋味。
这种感觉来得毫无理由,夜君寻立马将它抛之脑后。
想起了此趟目的,看着被关上的门,他悄声贴在门后,听着外边的动静。
“圣上怎的这个时辰过来?也不派奴才通知一声,好让臣妾好好准备一番?”说着她稍福了福身子,对着谢长今行了一个礼。
“爱妃免礼。可是打扰到你歇息了?”谢长今问。
“圣上说的什么话?您想何时来便何时来,有何打扰不打扰之说。”陆路西嗔了他一眼。
她看着谢长今微拧的眉头,试探地问,“圣上可是有什么烦心事?”
谢长今确实有烦心事。
他烦心的是近日朝堂上的事。
谢长今一直知道朝堂只是表面平静,暗地里有多少浪涌,他则说不清。
只是,他没想到丞相会那般猖狂。
也是他年轻,即位资历尚浅,而丞相根基已深,他一时撼动不得。
越想越是心烦,连公务都无心处理,而后也不知为何,走到了昭阳殿。
谢长今看着莲妃担忧地望着他的模样,心中一暖,他伸手握住她的葇夷,温柔地道,“无事,只是多日没见爱妃,有些想念罢了。”
“真的?怕是圣上哄臣妾的罢。”说着,她不动声色地抽出了她的手。
“当然。”
“也不知,朕几日没来,爱妃的棋艺退步了没?”
“圣上看着吧,臣妾可是每日都有练习的。”
……
藏在内间的夜君寻一脸古怪地听着他们的动静。
嗯,听了大半夜。
陆路西:……
这一晚的陆路西和谢长今最后是趴在棋盘上睡着的。
陆路西顾忌着内间有人,也不知会不会被圣上看出端倪,便一直缠着他下棋。
一不留神,时间就溜走了。
谢长今揉了揉眉心,丢下一句,“爱妃棋艺精进不少,”便睡过去了。
陆路西也很是困倦,没来得及思考内间的人走了没,便也跟着睡了。
第二天陆路西醒来时发现她躺在床上,想起昨夜的事情,顿时清醒,视线环绕一圈,没发现有别的痕迹,心下一松。
所以,昨夜夜君寻是来做什么的……
*
夜君寻在书房中思考着莲妃和圣上的关系。
态度亲昵,实则上却没有多少亲近。
而圣上好似也如此。
莫非,圣上和莲妃,一直都这般相处?
夜君寻虽没有确定,但心中却有这样的直觉。
想到莲妃的出身,他好似明白了什么。
古往今来,有多少君王不忌惮手握重权的将军。
听闻,路将军十分疼宠爱女。
谢长今怕是不喜欢莲妃,只是做戏罢了。
而莲妃……
夜君寻想起那日早晨,入眼的美人睡颜,缓缓露出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