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莎出现在太阳下,身着淡粉色制服的她更具有丝青春活力。她走在明月桥上,凝望着桥下河水泛起的鳞鳞波光,心中异常平静。
这该是个如何唯美的画面。少女美丽的倩影倒映在粼粼水面上,她非常安静,揪玩着长发,阳光轻泄下来,就像朵紫薇花,阳光中悄然绽放,高贵且清冷。身边跟着个俊儒青年,路过的少年们都不禁对他投来羡慕目光。
青年从身后摸出朵艳红玫瑰递给夏莎,“在路上看到这朵开的正盛的玫瑰,像极了夏莎师妹。送给你。”
夏莎扶着榆木栏杆,也不望他,直勾勾盯着水波下油油荇草。“师兄难道不知道我不喜欢花朵的吗?让它在土里盛放不好吗?撅上来多久后会枯萎?我对水下的荇草倒有几分兴趣。不知把它加在我新研制的丹药里会怎样。”
青年一脸苦笑,这言下之意是让我跳下去给她摘荇草吗?该死,今天没带泳裤。不过这妞和传说中的一样,整人的法子一套接着一套啊!
夏莎见他不在说话,也不理,只把头撇向一旁,双目游离,其心漫漫,似在寻找些什么。其实开学这几天她都在学院里四处转悠。虽然内心极度没底,但还是不忍放弃那丝渺小的期望。
那个孤独的死小孩现在怎样了?以他的性格要是没死的话应该是一方杀神,战争机器了吧?他会不会想起我?离别时的那个吻是不是证明他开始喜欢我了?那他既然喜欢我为什么还不来找我……
回来的路上,瞳瞳一度问她,要是小冰块真的跑来找你了,你该怎样抉择?她当时毫不犹豫的拍着胸脯保证,以他的木头性格,你让他弃掉杀戮、洗净铅华过来找我,就好比让一个有40年烟龄的老烟鬼丢掉烟杆,改吃素菜一样,几乎不可能。如果他来找我啊?那我也不会见他。我们俩是孤独的天煞命,这段禁忌之恋注定不得善终。我不让他找到我,也许心会痛一阵——好吧,他也有可能会郁郁寡欢,然后默默离开学院。这样对谁都好。人最宝贵的技能难道不就是忘记吗?但如果他找到了我,我们再一起相恋,几个月后。他彻底爱上我了,离不开我了,我也快彻底死去。那时我应该虚弱的连气都喘不出。他会怎样?不敢想象,大概会变成魔鬼那样的人吧。那时我也会很舍不得他,与其两个人一起伤心,或者心碎……那倒不如让我一人承受。那块死冰,看他的青色脸就不像是能承受伤痛的。反正我也是垂死之人,多受点苦也没什么。
然后瞳瞳便嘲笑她,哎哟,这么上心是把他当你儿子了吗?拜托照照镜子先,不要动不动就母爱泛滥好吗?从头到尾从头到尾,他有正眼瞧过你吗?还为你变成魔鬼,你以为人人都像我、瞳恩这样为傻妞义无反顾吗?你死了,没准人家还在暗地拍着巴掌偷着乐呢。终于没人在耳边烦的像只苍蝇。你还比他大,没准他真把你当妈妈了,那一枚吻权当孩子对妈妈浓烈的亲子之爱啦。
“我也感觉自己越来越像个奶妈……”
一个月后,夏莎彻底推翻了以前的言论。因为她脑子里想的、眼睛看的、手心触的几乎全是那块死冰。什么不见面、什么心痛都给我死去!死冰块我现在命令你赶紧出现在我面前。否则我永远都不要理你。
两个月后,夏莎两眼发慌。做任何事都不能集心聚意,以至于差点把导师的医药库给炸了。然后瞳瞳说你这样不行,你就当那个男人是长在树上最高处最大最红的苹果。你想吃却摘不到。你为了摘它甚至把脸摔破了。可你要这样想,只要那还是个苹果,它就总有瓜熟落地的那一天。你现在要做的,就是看着它、念着它、想象它的美味,然后等他熟透落地。
听了瞳瞳的话后,夏莎果然开朗了很多。她的闺房便莫名多了些陌生男子的素写画像……他们形态各异。有长着长胡子的、有人头马身的、有大胸脯的……唯一不变的,便是每张画像上的男人都有双熔炉炼金般的黄金瞳。
恍惚间,那双黄金瞳隔着人海,悄然凝望。夏莎一惊,生怕自己看错,又是瞪眼一看。河对岸那一行几个悠然散步的青年中,不正有一个长着双傲人黄金瞳?
青年猫样敏感的心或是感觉到被人关注,悄然停下脚步。四目相望,油油河水、茫茫人海。
是他!
是她!
两人几乎异口同声说道。
风吹过,禹宁额前的厚流海稍稍前翻,更多了些清新滋味。离辉见他不止步不前,有些好奇。“师兄怎么不走了?”
“小辉你看那个方向。”禹宁用手指着正前方。
顺着他的手指望去,离辉只看见桥上淌着温暖的阳光与匆忙的人影。“师兄,没什么啊?”
禹宁一怔,“真的……什么也没有?”
“如果你指的是阳光、或者川流不息的人群的话那就有一大批。”
禹宁回过头跟上队伍,不再说话。离辉感到纳闷,心想师兄这是怎么了?不会是得妄想症了吧。可怜了我的师兄,眼睛坏了不说,连心也要坏了。
离辉还走时特意回头撇了一眼。这一撇不要紧,差点连心都要跳出来。严格来说,夏生女是他见过最漂亮的女孩。如果不考虑裁判离辉因各人喜好加分的话,玫瑰都比不上她。
但此刻出现在明月桥上的女孩在任何方面都绝对不逊色于夏生女。
她真的如天空明月亲临般,肤若白霜,散着月之凄冷。身形高挑、气质出众。仿佛池中青莲,花瓣争先怒放,美不胜收,却又不可亵玩。
离辉甚至不能从那雪白的沟壑中收回目光。要说她唯一能完胜夏生女的地方,就是那对傲人的双峰。曲线尤为丰满。果然女孩跟女人还是有挺大差距的。这一点,信风君尤为赞同。
几乎所有人的视线都被这个宛若天仙的女子给吸引过去。她仰着头,在人群中眺望,似在寻找什么。半晌后,似乎什么也没找到。蹙着眉有些失落。唯有禹宁闷着头,独自前行。像匹独行在雪风中的孤狼。他的同伴们皆陷于泥泞的沼泽中不可自拔。
“哼哼,不就是大胸脯嘛,有那么好看!”身后传来小女人愤愤不平的声音。
信风君回过头来,只见夏生女脸像踩了大便样冷臭。作为一个正常的男性,信风君回头的第一件事,便是缓缓低头看了下她的胸脯……好像真差了不少。
夏生女读懂了他眼底的蔑视。不管,那就是蔑视。于是狠狠的甩了他一拳,捂住胸脯。“流氓!看什么呢!”
“好像真没她大欸!”大鸟发出了极度不和谐的声音。
赏他个大爆栗吧!信风君捂着隐隐生痛的胸口大喊。
夏生女看了眼自己,顿时像泄了气的气球。“你的大!你全家都大胸脯!”
露娜搂着夏生女说,别在意那些臭男人的眼光,他们都不识货。那老女人已经发育到头了。我们可还是个潜力股呢!离辉吹着口哨示意,是的,只要功夫深,馒头变木瓜!夏生女恨不得一巴掌拍飞这个猥琐死二货。
“她叫樱雪,是我们学院的王牌教师。教兽族族系支学的。别看她长的美丽又动人,实际上是个无聊到爆的历史大姐。二年级你们就会上她的课。不过看我们的禹宁同学就对她完全不感兴趣,你们这些万恶男性牲口就该跟他好好学学。”
夏生女忽然对禹宁生了天大的好感。于是禹宁便说:“对不起,眼睛不好。我想问下我们住哪?”
夏生女忽然感觉到世界真绝望。即使那个叫做樱雪的女人不知飞到哪去了。她也想一个人安静的哭一哭。露娜给了她个肩膀,分别把钥匙丢给信风君于禹宁。
“宿舍在这条小道的尽头,自己根据钥匙上的门牌号去找宿舍。这姑娘要是继续留在这估计连活的欲望都没了。你们找到宿舍后好好休息,晚上七点,我在餐厅给你们接风洗尘。”
宿舍楼是栋八层高建筑。告别信风君后,禹宁离辉二人直蹦113宿舍。
“请告诉我这不是真的……”离辉在开门后的瞬间有种误入米切尔的垃圾堆的错感。
这真的是宿舍而不是垃圾厂吗?这地上黏糊糊的到底是些什么?该死,墙上是长青苔了吗?师兄你捂着鼻子是受不了这近乎参夹了从草莓酱到酱肘子的五十多种近乎厨房的奇怪气味了吗?还有那黑乎乎的一团到底是什么?噢,我看见他在蠕动!
离辉害怕从里面钻出个一人高的大蟑螂,于是把离自己最近的一个类似于瓶子样的物体狠狠丢了过去。
“妈个鸡,谁暗算我!”黑暗中传来骂声。
离辉挽住禹宁手腕躲到他背后去,心想,“完,说人话,这鬼东西成精了!”
只见从黑乎乎的被子里爬出个睡眼惺忪,发如鸡窝的络腮胡壮汉。他雄伟,棱角分明的胸肌在黑暗中尤为显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