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半空中忽然出现的这个人性虚影我的瞳孔逐渐放大。
这人是……爸!
不!
是那天的那个人!
绝望迅速的在心底蔓延,
完了!
这下可真的是全军覆没了。
徒手熄灭业火这人道行绝对高的可怕。
伴随着业火的熄灭四周的门扉开始浮现出一条条的裂痕,最后裂痕布满整扇门扉悄无声息的蹦散。
那人看着我看了看我,有抬头看了看七叔所站立的位置,眼神流转间不知是在想这些什么。
那个男鬼已经是趁着这个时候把铜钱剑从身体里拔出扔在地上:“老大。”
男人没有看他,只是淡淡的点点头:“记广,带上你的人跟我走。”
记广应该就是这个男鬼的名字,他抬头看了看我和七叔:“老大,那……这两个人?”
男人依旧是盯七叔:“不用管了,跟着我走就是。”
记广对于这个男人的命令不敢有丝毫违背,恭恭敬敬的点点头,然后一挥手示意刚才四散的鬼魂聚集起来。
男人见鬼起了也不再看七叔一扭头便离消失在了一片黑暗之中。
而那群厉鬼紧跟在男人身后进入黑暗,只有记广一人处在最后的位置没有动弹。
看到这群厉鬼就这么排着队离开了,我不由长舒了口气,所剩无几的力量已经是不足以支撑我继续站里,双腿一软跪倒在了地上。
生机已经被刚才的那个仙法几乎抽干,身体上的肌肉呈现出诡异的干瘪,有点像是干尸的样子,我现在一定很吓人吧?
除了生机魂魄也在一点点的消散,这种感觉和之前魂魄被吓散时的感觉有些不同。
当时感觉是精神松散,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来,而现在的感觉则是很难受,就好想身体里的骨髓在被一点点的抽走一样。
不过也值了,至少我这一条贱命还救了两个人呢?不是吗?
心里想着我便努力扭转头颅看向符夏那边,扭动间干瘪的肌肉发出几声脆响好像是断了。
然而肌肉断裂对现在的我来说已经算不上什么事了,当我看向符夏那边时眼前一黑,直觉脑袋里翁的一声。
记广落在队伍的最后一个,他并不是准备在多看我们两眼,而是拿着他的那把手术刀割断了符夏的脖颈!
鲜血如同泉水般从脖颈的位置涌出,这一刻我感觉所有的视野都被这种猩红所覆盖。
因为愤怒而牙关紧咬,但伴随的只有一阵肌肉崩断,和满口被轻易碾成碎片的牙齿。
我现在的身体可以说已经与一具风干了十几年的干尸没有区别,脆弱的如同瓷器,甚至不如瓷器。
滔天的怒意无处发泄,这让我直接昏死了过去,而或许这一次失去意识,我也将永远的长眠于着天地之间吧?
符夏,我真的对不起你啊,非但没把你救出来还辜负了你的好意。
记广最后一个没入了黑暗,此时这栋老楼的天台上就只剩下了两具被绑在木制十字架上的尸体,一个躺在地上如同干尸一般我,还有眼神深邃的七叔。
这个小老头这一刻脸上天生带着的猥琐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复杂之色。
他走了两步在我身旁蹲下,行走间脚步虚浮脸色痛苦,就像是负伤还在坚持奔跑的人一样。
小心翼翼的碰了碰我脆弱的身体,心脏还在轻微的跳动,生物的本能在促使着他,让他徒劳的抢救一下这具已经没救的身体,将所剩无几的血液泵出心脏。
七叔摇摇头叹了口气:“臭小子,你说值得吗?为了我这么一把老骨头甘愿牺牲自己,也罢,老头子我就豁出去我这张脸不要了也得把你留下,哪怕……哪怕你可能不再只是个正常的人类。”
说这话七叔不知道从哪里摸出来一张深红色有点接近于黑色的符纸轻轻覆盖到我的脸上,手掌结印按住符纸嘴里开始念着一些意义不明的音节。
这种音节给人一种很久远很久远的感觉,仿若是洪荒时代歌舞伎的呓语让人有些出神,只不过已经失去意识的我无幸体会这种感觉了。
伴随着七叔的声音,四周的空间中竟然开始凝聚起一些白色的细小光点融入符咒之中。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七叔的脸色变得如同一张白纸,不带丝毫血色,就连嘴唇也成了白色。
他摇晃着身子站起来把符咒收回口袋里,然后费力的把我扛起走出了小楼。
因为身体社区水分,所以远远看去根本看不出来是个人,而且加之又是夜晚,七叔就这么大摇大摆的把我带回了寿材店。
进了寿材店七叔把我扔进里屋的一张床上顺便在我嘴里喂了一个不知名的药丸,然后自己就另找了一张长躺下睡了起来。
夜晚在人睡着的时候总是过得很快,就好像是一只调皮的猴子,在你差一点睡醒的时候就把你叫醒。
七叔一起床先是看了看我那具干瘪的尸体长叹了口气:“哎~你说我咋就摊上了你这么个多灾多难的徒弟呢?算了算了,自己收的徒弟,跪着也得把你救活啊。”
抱怨着,这老小子也不知道从哪里翻出来一个睡袋把我这具干尸装了进去。
小老头来到楼下从地下停车厂里面开出来了一辆一看就有些年代的桑塔纳,把我的尸体塞进后座就开了车。
桑塔纳行驶间不停的颤抖好像随时就会散架了一样,如果我还有意识真的是害怕这么个抖法我别再连全尸都留不下啊。
小老头驱车连夜赶路,开了将近一天,早上出发,到达目的地的时候已经黄昏。
小车停在了龙虎山脚下的一处,七叔把我从车里扛出来,夕阳之下,显得他显得有些消瘦。
依旧苍白的脸上好像有些纠结的表情,头顶的发髻规规整整,就连身上也是换上了一身和当时给我那套差不多的道袍。
他抬头看着龙虎山顶的哪所道观语气惆怅:“龙虎山,我终究还是回来了,希望那几个老家伙到时候能念及旧情下手轻点,不然臭小子你可就死定了,你师父我也得死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