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夏对墨翟和禽滑两人的恭敬态度颇有好感,他对禽滑厘说:“你们都做过匠人,当知人生之不易。.既然你们来我门下学习,就要专心致志努力求学,也好在将来以学识名动天下,到那时为将为相还不是你们自己的意思?百工居肆以成其事,君子学以致其道。希望今后你们能一心向道,造福天下。”
“是,先生!”墨禽两人再次行礼。于是墨禽两人就正式在子夏这里入学了。
第二天一早墨翟练完剑法刚从后院回到住室,高行就来叫墨禽两人去荣潭亭学习。墨翟对高行细心对待自己的行为十分感激,就客气地和他行礼问好。
由于高行善长待人接物,而墨禽两人也有心结识他。所以一路上三人谈笑风生,相当愉快。禽滑厘本来就在市井上混日子,与人打交道也很在行,他指着前边的亭子问:“高行子,这亭子为什么起名荣潭亭呢?”由于第一次来这里学习,禽滑厘对尚经坛里的一切都还感到好奇。
“荣潭就是长廊旁边的池塘,所以这个亭子就叫荣潭亭了。”高行子小声解释道:“孔子死后子贡就来到了卫国,由于他贤名天下,而且也曾经成功游说过列国,初登君位的卫献公就任命他为相国。子贡为相后勤于政事,把卫国治理得有声有色,卫献公就把西河外尚西河村附近20里做为他的封地。子夏初来西河时是投奔子贡来的,由于子夏醉心于教书育人不想做官,所以子贡就把他安排在自己的封地内设教。而子夏初来之时尚经坛还是一片农田,子贡帮他盖起房舍,并修好院落。因为桐树枝繁叶茂欣欣向荣,子夏就取了桐树“荣”的喻意,打算把学办好,喻意为尚经坛会桃李满天下。所以院落建好后,子夏亲手种了一颗桐树。而后卫君卫秋即位,子贡离开卫国,但子夏就留了下来。子夏先生到这里来已经13年了,你们看这桐树就知道了。”
“哦,原来这个荣潭亭还有如此故事。子夏先生一心传播孔子之道真是了不起呀!”墨翟就敬佩的人就是踏踏实实干实事的人,所以不由得对子夏更尊敬了。(对陌生人来说,一般叫某先生,以姓起头,如卜先生;而对于熟悉的人来说,称某某子,如孔子,或者把子提到前现来说,如子夏、子张,加子之后已经是敬称了。)
高行子一路与人打着招呼,把墨禽两人带到荣潭亭边的长廊里,然后安排在最后一排。高行把两人带过来后就到前面自己的座位上坐了。高行一走,禽滑厘就觉得有些不安,他跪坐在自己的座位上好奇地看着周围的人,像个刚蒙学的黄口少年。墨翟倒不觉得什么,他大大方方地向四周的同学们作揖行个见面礼之后就端坐在那里,他的样子有点稳如泰山的感觉。墨翟两人截然相反的举止也让早到的其他同学好奇不已。
“你好!我是田子方,晋国人,端木赐先生的弟子,现在在卜子夏先生这里游学。能认识一下吗?”游学就是交流学习的意思,田子方虽然也跟随子夏学了些东西,但那只是相互交流。这跟求学不同。
“当然可以,很荣幸认识田兄。”墨翟和禽滑厘也向田子方介绍了自己的来历。不过,墨翟对端木先生可是很陌生。田子方看到墨翟疑惑,就加了一句:“哦,端木先生就是端木赐,子贡,你没听说过?”田子方很有些诧异。没听说过端木赐很正常,如果连子贡都没听说过,那可是太孤陋寡闻了,这样的人没有交往的必要,田子方面色有些不悦。
禽滑厘才不管什么端木不端木的,他不仅没听说过端木赐,连子贡的名字也没听说过。但墨翟可是听说过的,而且他还很崇拜子贡。墨翟看到田子方黑起脸就要抬腿离开,急忙说:“田兄,子贡先生的大名对我来说可是如雷贯耳呀。30年前子贡先生一出鲁国,就让天下形势大变,存鲁、乱齐、破吴、强晋而且还让越国称霸,这样的事迹天下谁人不知。”墨翟看到田子方绽开了开心的笑容,心里不由得有点惭愧,接着说:“子贡先生不但德行高,而且口才也好;他做大事可以纵横列国,做小事也可以因时生财;而且眼光独到,善于发现不同东西的特别价值;而且还能稳立朝堂。田先生既然是子贡先生的高徒,自然也是不凡的,能认识你是我们的荣幸。”墨翟打内心敬佩子贡,而且他的老师范蠡也对子贡推崇备至。当年范蠡离开越国后最想投奔的人就是子贡,范蠡离开越国之后曾先到鲁国找子贡,可是子贡为孔子守丧3年后刚刚离开,范蠡听说子贡到了齐国,可是跟到齐国之后子贡却带了数十辆盐车到卫国贩卖盐去了,于是他只好留在齐国等子贡。后来没等到子贡回转齐国,却等来了田常的陷害,最终范蠡也没再见到子贡。
田子方哈哈大笑,笑了一会儿后,跳到墨翟跟前来,拍了拍墨翟肩膀说:“还是墨兄弟有见识,你这个朋友我交定了。”
墨翟对田子方抱拳作揖行了一礼:“拜见田兄!墨翟和禽滑厘初来乍到,今后还请多多指教!”
田子方爽朗地说:“指教可不敢当,今后咱们都子夏先生这里学习,应该是同学了,相互帮助却是应该的。”这个田子方大约有二十七八岁,长得很富态,穿着也很华丽,说话举止成熟而老到,而且对墨禽两人也蛮尊敬的,不象其他富人见到穷人时的样子。所以墨翟对他很有好感。
墨翟笑着说:“多谢!今后少不得要麻烦田兄,翟在这里先谢过了。”他又对田子方行了抱拳礼。田子方也客气地说:“好说,中午我请客,咱们去喝一杯,你可不要推辞呀。”田子方回了一礼转身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墨翟看到田子方的为人做派,心中也起了交结之心。他觉得象田子方这种豪爽大气的人很值得结交。
田子方一走,旁边又有两人转了过来。其中一个人文质彬彬地施礼作揖道:“吾是谷梁赤,拜见兄台!”墨翟赶快还礼道:“原来是谷梁兄,很高兴认识你!”禽滑也学着墨翟的样子行礼,只是他与这些学子类的人没交往过,所以一时间不知怎么开口。
另一人也道:“我是公羊高,欢迎你们,今后我们可就是同门了,如果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就跟我说,呵呵。”
墨翟急忙道谢道:“很高兴认识两位,墨翟和禽滑厘初来西河,还什么也不懂着呢,今后少不得要麻烦两位帮忙了。你两位都是我们的兄长,请多多指教!”他一边说着一边把禽滑厘指给两人。
公羊高向墨翟肩膀上轻轻擂一下,笑着说:“别那么客气,慢慢就会熟悉的,既然是同学,就不要客气。”谷梁赤也在旁边笑着,但是没再说话。公羊和谷梁等其他人来和墨禽两人搭话时就回到自己座位上去了。
墨禽两人第一次来,有这么多同学主动来和他们结识,这让两人安心不少。禽滑厘不善长与这些学子交流,所以就由墨翟来和他们交谈应酬,禽滑厘的给人们留下了一个木讷的印象,但同学们对他并不反感,反而觉得他很内敛。墨翟能够与他们从容应对,所以他给人们留下了善于言谈的印象,而且因为他举止有度不亢不卑,人们觉得他很成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