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呢?”胡九问刑天。
“以白家人的心性,必然会每隔两三天过来查看一次,我与老头、花瑶月回古江村之后,你将老李的尸身变成我的样子埋回土坑。再藏身于石碑,若白家人来问你问题,你就假装是我回答。以你对我的了解,应该不会露出破绽。”
“这么说你是要跟这个大胸狐狸精单独在一起咯?”
“怎么…怕我勾引你的刑天哥哥吗?”花瑶月骄傲的挺了一下胸,忘了自己现在是个老头。
“什么叫单独,这不还有泥老头嘛,再说我一个人头,身子都没有,能跟她出什么事?”
“不行,我要跟她换,我变老头,让她留在这里。”
“天狐天性狡猾,留她在这我不放心,而且她也比你更适合跟白家人打交道。”
“可是我怕她对你做什么。”
“她身上的封魔阵唯有我能解,量她也不敢对我做什么。”
“好吧,那你答应我,等拿回妖心之后让我跟着你,不许再丢下我了…”
“行行行,我答应你。”
刑天又向胡九交待了一些细节,便和泥人老李和假老李一起回古江村。
胡九待几人走后,用障眼法将老李尸身变成刑天模样,连玉盒也变化了出来,埋于石敢当石碑坑内,然后自身化作一阵白烟,钻进了石碑。
泥人和玉盒刑天太过显眼,为避免惊世骇俗,花瑶月临回古江村前用法术把二人缩小幻化成了衣服上的两粒衣扣,刑天又教授了老李秘密传音之法,这样既能掩人耳目,也能及时沟通。
村口遇到几个早起的村民,泥人老李给花瑶月介绍说这是谁谁谁,花瑶月随口打招呼,倒也有模有样。只是村民发觉今天李村长走路时腰扭得特别欢实,可能是老村长电视上新学的某种类似竞走的晨练方法吧。
回到老李家,老李媳妇早早起来给上初中的儿子做早饭,老李一夜未归,她也只是以为是去了白家有事,并不多想。见老李回来,让他拿碗筷吃饭。
花瑶月一代狐妖,平时锦衣玉食,要什么有什么,何曾吃过农村里的饭,心里嫌弃着拿了碗筷坐下吃几口,这广西茶城特有的油茶和糯米糍粑居然还挺好吃,当下胃口大开,连吃了好几个糍粑,又喝了两碗油茶,相当满足。
泥人老李相当气愤,丫的你倒吃得开心,我吃不得喝不得,从此跟媳妇儿子不能相认说话,不知何年何月才能恢复肉身。
吃过饭白家派人来找,让老李过去一趟。假老李刚出门,突然被媳妇叫住,花瑶月以为穿帮,原来是让老李穿上外裤再走,敢情老李这货穿了一晚上的秋裤…
到了白家新屋,那是一栋相当大的五层乡村别墅。光是院子占地就有千平,琉璃瓦墙院,刷白独栋大别墅,别墅房间也多,内部装修更是极尽奢华,高吊顶水晶灯,大理石地板红木家具,村民管白家新房叫小皇宫,能在白家住上一晚就能在村里吹上好多天。
县消防队的十几人在白家休息等待天亮,消防队长何国庆正在询问白家老三白明廉怎么处理昨晚的火灾及推车事件。
白明廉把老李也叫来商量,泥人老李跟花瑶月悄声说道:“这是白家老三白明廉,副市长,人很干练机警,要小心接触。”
天狐在骗人方面确有天赋,花瑶月在白明廉面前唯唯诺诺,与老李平时态度几无太大区别。
何国庆对白明廉说道:“刚才我亲自去老宅现场勘察了一遍,起火原因不好说,以我多年的消防工作经验,竟看不出来起火点。”
“哦?你是说没有起火点?”
白明廉问道。
“也不能这么说,不是没有起火点,是起火点太多,一般火灾现场都会有个起火点,比如烟头,煤气灶等等。但这次有些奇怪,似乎是房子各处同时起火,更像是很多人同时放火,理论上这种可能性是没有的,放火必有痕迹,而这场大火没有人为纵火的痕迹,好像是物品突然自燃起来的,真是奇怪。”
白明廉沉思一会儿,道:“这事你不用管了,报告上写电线老化导致起火就行。”
“好,那…消防车的事?…”
“村长你说怎么办?”白明廉看向假老李。
“这个…都是乡里乡亲的,那几个年轻小伙也是一时冲动,能不能往小了处理…”假村长还真像那么一回事。
“看在村长的面子上,这事就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吧。何队长,那几个带头推车的稍微批评教育一下就好了,毕竟他们也是为了我白家才出的头。修车赔偿的事你也不用担心,我白家包了。”
“是。”
“对了,村长,村里修路的事你就交给那几个人吧。”
村里修路是个肥差,修一天路下来拿的工钱可比在地里种庄稼赚得多得多,而且如果是做管理人员的话,购买修路材料时能赚油水更多,看来在白家人面前表现一下还是很有好处的。白明廉对这几人是表面批评实际表彰啊。
假老李自然是满口答应。
刑天给花瑶月传音道:“你找个理由这几天尽量待在白家,想办法找出我妖心的下落。”
泥人老李也说道:“最有可能是白老爷子白居岗藏起来的,白家三兄弟虽然都已各自成家立业,但家里大小事情还是要经过白老爷子,按辈分,我都要叫白老爷子一声大伯,空闲的时候也喜欢跟我下象棋。”
花瑶月心下明了,对白明廉说道:“大伯最近身体怎么样啊?我好久没跟他老人家下棋了,上次还说要找我下两盘,结果他后来生了病,我也一直没来看他。”
“我爸最近身体不错,现在在楼上跟我二哥喝茶,你上去找他吧。我还有些事要跟何队长说一下。”
“好好好,我也去讨杯茶喝喝。”
上到二楼客厅,花瑶月见到一个中年人和发须全白的老人正在泡茶说话,中年人自是白家老二白明义,身旁正是白老爷子。白老爷子面容清瘦、目光如鹰,人虽苍老,身上却有一番说不出来的气势。
“这不李棋嘛,来得正好,来来来,陪我喝几杯茶,顺便下两局。”白老爷子道。
“大伯好,有日子没见,精神看上去更好了啊!”
“前些日子生了病,眼下病好了,人老了就懒得出门,正待在家里无聊,你也不来陪我老人家聊聊天。”
刑天传音道:“他其实几个月前就该寿命耗尽,后来逼我施法续了十年阳寿,这才悠哉悠哉坐在这里喝茶。此人颇难对付,你要小心。”
花瑶月在茶盘对面坐下,喝了杯极品碧螺春,白老爷子让白明义端来象棋,与假老李对弈起来。
花瑶月人虽聪明,却没有什么耐性,象棋一物,向来需要沉下心来研究棋谱并多与人实践才能有所成就,她一生逍遥,哪肯把时间心思花在象棋上面,几局下来,输得个丢盔卸甲一塌糊涂。
白老爷子咦的一声,说道:“李棋,这可不像你啊?以你的水平,再不济也能跟我互有胜负啊,你是故意让我?”
这样下去要糟,花瑶月眼睛一转,道:“我刚刚心里想着昨晚的事,有点心不在焉,这就好好下,哈哈。”
说完趁着重新开局的空档摸了一下泥人老李变成的扣子。
老李立马明白什么意思,说道:“你想让我教你怎么下?不行!绝对不行!观棋不语真君子,这是我李棋的原则。”
“这时候要毛线的原则啊你!”
“你不懂,我这辈子就对下棋这事认真。”
花瑶月又对刑天传音道:“要不你教我下,你不是会周易推演吗,肯定能下得过。”
“我的推演之术太过厉害,用在棋道上近乎无敌,反而更不像他。那个…老李啊,想想你的老婆孩子…”
“快点吧老头,再不决定这局又要完了。”
老李叹了一口气:“哎……好吧。”
在老李的指点下,花瑶月渐渐扳回几局。白老爷子棋艺本就不错,老李更略胜一筹,李白二人兵来将挡,看得刑天花瑶月也不禁入神。
“李棋,你身上怎么有香水味?”白老爷子白居岗突然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