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一”节快到了,开业筹备工作进入了攻坚阶段。鲁德在京的时候,杜京生已把整个家具和电器采购定好了,工作进展速度是很快的。可是,鲁德刚回到山上,偏偏这个时候却发生了告状的事情。
总局副部级干部丁耀充,在总局做过人事司司长,大学刚毕业就是原局长的秘书。前些年原本是实职副部级副局长,因为牵连到一起案子受了挫折。原来总局从北方某省调来一名干部,不久还提拔为副厅级,却因为私下通过关系跑到中央政法委以某领导的名义给下面打招呼,要求释放一名犯罪嫌疑人,后经调查此人的党员身份是假的,惊动了中纪委和中组部联合查处,丁耀充当时是总局人事司司长,又亲自负责考察过此人,按纪律要求,用人失察,追究起来有推拖不掉的干系,虽然考察调动是主要领导决策的,还是受到了党内警告和只保留副部级待遇、总局党组成员的处理,虽然副局长的官衔没有了,但现在大家仍然习惯地叫他丁局长,只是在局里位置排列稍靠后一点。丁耀充仪表堂堂,很有风度,做事很沉稳的,但想不到在仕途上一路平坦却遭遇了波折,不然的话也可能当上正部级官员了。杜京生最近说过,达世举到总局后,对丁耀充的看法不错,过一段时间也可能在明年初丁局长的位置就要恢复。
开业前达世举局长要来庐山视察。丁副局长再次上了庐山,公开是检查开业筹备工作,为达世举视察打前站,看准备的怎么样了,还存在什么问题,总局党组已研究决定庐山紫光阁宾馆在“五、一”开业了。
杜京生和江槐英去南昌接丁耀充,在宾馆看到了那份告状信。信的内容讲到基建方面的事情,还有购置家具和电器没有公开招标等问题,让人不好理解的是还提到总局过去的人事任免和基建方面的事情,这样就复杂多了,很大的方向是冲着丁耀充来的,中组部很快要到总局考核干部了,告状的时间把握的蹊跷,究竟是谁下的手,丁耀充和杜京生很费了一番心思。
宾馆副总汪东阳基本不在山上住,到任以来真正上班还不到一个月的时间,一直在家里忙自己的事,他不光经营着宾馆,还有管理公司,搞培训和管理输出,生意很红火的。汪东阳神出鬼没地也住在丁耀充下榻的这家南昌宾馆,无意中和丁耀充撞上了面,丁耀充正气哼哼地生着他的气,连搭理也没有,手也不握了,汪东阳很尴尬,脸红红扑扑说不上话来。这个汪东阳,最先想当一把手,却让杜京生抢了先,内心里肯定很不服气,可他是丁耀充亲自考核的啊,没有丁耀充的话,你也上不了庐山当副总,那次丁耀充为达世举上庐山打前站,汪东阳在丁耀充面前很亲热随便的。
杜京生和丁耀充分析过,也和鲁德交换过意见,告状人不外乎这四人,胡炳华、庄重、汪东阳、文纯飞,但幕后还有什么背景,丁耀充就没和杜京生多说了,杜京生更清楚了总局不是一潭静水的地方,表面上看不出什么水花,人都很有修养和水平的。但杜京生这次是因祸得福,虽然被人告了,上面也没调查,达世举正出国考察,还不知道这件事情,丁耀充更加欣赏和相信他了,并宽慰杜京生说:“这帮小子!你不用担心什么,只要有我在总局,就坚决支持你的工作,先在这坚持干好,以后会考虑调整你的,到北京工作只是个时间问题。”
杜京生有什么话,肯定是要告诉江槐英的,她是个参谋也是杜京生上山后的拐棍。江槐英对汪东阳和文纯飞从刚接触就意见很大,告状信的事,她直接一口肯定说就是这两个王八羔子干的,她扬言要和老黎一块上北京总局去当面告他们两人。杜京生笑笑说,不急慌,先谢谢老大姐支持!等一段再说啊,要看丁局长的意思,现在开业是大事。
鲁德在私下和杜京生说到,不能让老江干这事,现在不是时候,也不对路子,她真的跑到北京总局去了,未必效果就好,告得满城风雨的没什么好处,你还欠了她的人情,那以后你就难受了。杜京生觉得鲁德讲的很有道理,马上说自己不会让她蛮干的,老江这人鬼得很,她不过是乘机当面表演一番,迟早也是个祸害,不能用久了,现在是什么事她都想掺和,老想听她的指挥,我早就看出来了,一开始在山上,我人生地不熟的很为难,不得不用啊!
杜京生观察过副总文纯飞,在弱电项目招标上,为了防止个别人暗中操作,杜京生想了一些办法,分散给了三家公司做,可能限制了文纯飞的手脚,机冲着这点气来吗?为何和汪东阳搞到一块了呢?可是这几天文纯飞的表现很正常,没什么紧张不安的神色,在忙着招聘和培训的事,还联系了网站建设和标识设计的事情,工作积极性还是有的。这又让人很纳闷,他和副总汪东来以前也不熟悉,现在为什么要搅在一块呢?自己以前还在总局工作过,和丁副局长作对也不应该啊!好像文纯飞和总局的正部级领导周力门很接近的,听传言说,周力门就当着丁耀充的面说过泄气的话,“五、一”开业恐怕难吧!丁耀充感受到了来自总局内部的压力。这一点有不能马上排除文纯飞的参与。
汪东来和总局的胡炳华是老乡关系,告状的嫌疑最大了。
从杜京生的内心来说,这两个人都是他的对头,绝不是假想的敌人。从逻辑上讲,这两人联合起来很有可能,总局那边或许还有人参与和支持,比如有一两个正司长句有可能,他们以前是丁耀充的竞争对手,最近正在舆论中组部要来总局考核干部的事情,争斗是无可避免了。
事情发生了,但表面上一点动静也没有。开业的日程快了,鲁德真的为杜京生着急,事情很多,几个总监的招聘还没有算全部完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