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到溺水,你会去营救吗?
有人会不假思索地发出正义凛然的声音,也有人会对这种白痴问题嗤之以鼻,当然也有人会郑而重之地考虑一下,然后说出大条道理……
其他人是怎么选的不得而知,曾呆肯定不假思索地回答:老子不会游水!这是事实,但只怕就算懂点水性,答案也不会有太大变化。
所以,当他不幸地成为这个问题里的等候营救者时,也就怨不得别人冷漠在湖边围观,看他上演的精彩大戏。
……
落水刹那,曾呆的意识就飘了,像根木头一样,在清凉的湖水里载沉载浮!不知过了多久,也不知是不是在阳光的暴哂下,他似乎恢复了一些意识,在湖水中缓慢地转动头颅,目光从岸上的杨树直到石桥上一路扫过,只是思维迟钝,压根底不知发生了什么事,直至一串笑声传了过来。
“哈哈!佩佩,你看!这家伙的头在转着呀!”桥上一染着金发,戴着锃亮的金属链条的男青年指着曾呆哈哈大笑,旁边另一衣着时髦的女子先是惊讶状地掩着小嘴,接而也吃吃笑了起来。湖子周围还有几十个赶过来看热闹的游人,听到两人对话,也是一片笑声。
曾呆只是有点呆,并不是傻,看到浸没大半身体的湖水,如梦初醒,惊慌大叫,“救命啊!我不会游水啊!”
本来他如果不动的话,在湖里倒也浮得好好的,这时手脚乱动,身体受力不均,猛地就沉了下去!几秒后,正在众人发出惊叫时,却又奇迹地窜出了水面,拼命地抡动着手臂,不分东南西北地呜哇大叫。
众围观者瞧见这妙人在湖里卖力“表演”,无不被逗得哈哈大笑,就是没人愿意下水救人——要救,早就救了,何必等到现在!倒是有人打了电话报警,只是按警方那为人诟病的效率,赶到来时,只怕尸体都浮上来。
曾呆在湖里挣扎了一会,身疲力竭,全身被一股奇怪的感知控制,带着满脸的恐惧往湖底沉去。
一个穿着浅黑色套装的清丽女子行过附近,见湖边围着一大群人,好奇地走上来,刚好看到曾呆被湖水吞没的一幕,急忙向左右叫喊,“掉水了?怎么不救人啊!”
左右纷纷避开她质询的目光,有人阴声阳气地说:“我们不会游水,你会不会,会的话就快点下去救他!”
声音一落,无数道灼热的目光就往那女子投了过去,有好奇的,也有不怀好意的。更有人心中起了淫念,这小妞长得倒也正点,下了水,身子一湿,肯定很养眼。
女子被几十双眼睛关注,俏脸一红,转头盯着那不断冒出汽泡的湖中心,咬了咬牙,还真就“扑通”地跳下水中,顿时引发一阵小高潮,更有好事者高声叫道:“美女下水啦!”与刚才不同,许多壮男摩拳擦掌,准备一展身手!要知道,救个男的没什么好处,反而落个一身湿,要是捞上个死尸的话,更是晦气,绝对不划算!但救个女的……还是个刚落水的美女,那就大大不同了!网上就有好事者做过统计,在几百部有此类情节的小说里,那从水里救出来的美女高达98.5%的概率最后便宜了营救者,这等好事,去那里找呀!
另一边,女子那里知道自已正被人意淫中,她水性不佳,用极为难看的蛙式费了好大的功夫才游到曾呆消失处。浮在水中,也不理会岸上桥上那些叫哄叫嚣声音,深吸一口气,在无数惊呼声中,闭住呼吸一头潜下。
湖水只有十来米深,女子很快就看到了在湖底“发呆”的曾呆!费劲地游到他身上,摇了摇身体,不见反应,正要将他拖上去,眼睛一花,惊讶地发现水中散出一束束红色光线。她一时忘了救人,好奇地找去,隐约看到曾呆的右手戴着一枚戒指,散出红色光芒。
那戒指似有魔力,吸引着女子伸手碰去。
接触的刹那,水中传出一股电流,女子意识瞬断,几道细不可见的红光似穿入她的手里,快速地向着身体深处消失。
女子在不到一秒内就恢复了意识,心里有些慌乱,再往曾呆的右手望去,已看不到任何光芒,在他的手指上摸索了一会,也没有发现戒指,不禁疑惑起来,然道是幻觉?
肺里的空气快要耗光,女子没空细想,双手穿过曾呆两腋,将他的身体拖住,几经辛苦,终于在透不过气之前浮出水面。她又大大地吸了一口气,将曾呆的头仰托向上,手足并用,费劲地向岸边划去。女子也是刚学会游泳,负着个人,其中艰难可想而知,好几次还发生险情,给岸上围观的人带来不少乐子。
“小姐,你顶得住吗?不要怕,我来了!”一个猛男淫笑着跳下湖里,接着是第二个,第三个。女子眼见一团团水花向着自已冲过来,心里一慌,身体失衡,啊呀地就没入水中,好不容易再次游出水面,还没喘好气息一只人形鱼章鱼已然从后缠住她那娇小的身体,再度将她压入水里。
“救命呀!”刚刚醒来的曾呆浑然不知自已刚将救命恩人压入水底,声嘶力竭地大声叫喊,但只来得及叫出一声,就带着救命恩人再次没入水花之中。
……
阳光暴哂下,曾呆醒了过来,发现自己躺在草地上,全身湿淋淋,肚子涨涨,很不好受!他“呃呃”地呕着湖水时,却又听到一阵吵骂声。
抬头找去,只见一个穿着格子衫的男子与一个短平头的男子在近处争吵,不远处还有好些人在围观,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滚开,她是我救上来的!”格子衫骂道。曾呆这时才看到地上睡着一个湿淋淋的女子!往心里一想,倒是明白过来——原来是恩人小姐!曾呆心头感谢,眼珠儿却偷偷地往那贴着湿衣挺拔而起的峰峦瞄去。
“妈的,要是没老子帮忙,你他妈那拖得起她,还不一起在水里喂了王八!”短平头低下头,松开女子衣领,露出一大片雪白肌肤——他要干什么?这一带的治安已经差成这种地步了吗?白昼施暴?曾呆震惊不已!
“靠,你敢和老子争,老子和你拼了!”格子衫将短平头一把推开,两人随即拳来脚往,大打出手。
曾呆歪着头在一边瞧了老半天,又分析那些围观者们的碎语声,彻底无语,这两人居然在争着给这女子做人工呼吸的机会呀——靠!
格子衫与短平头打了半天,没分出胜负,却与女子拉开了一段距离,这倒是给了曾大爷靠近那女子的机会!上前一看,见她面色苍白,呼气多吸气少,赶紧仰起她的头,捏紧鼻子,深吸一口气,鼓着腮子,对着那可人小嘴吹下。
一次,两次,三次……连吹了十几次,女子还是没有半点动静,曾呆急了,将头俯在她的心口,当然什么也听不到,倒是碰着那温软的胸脯,不免心神飞驰,想入非非,真是阿弥陀佛,罪过呀!
心脏按摩术!
曾呆突然想起不知在那里看过的小知识——溺水者如果人工呼吸无效,可以进行心脏按摩,帮助心脏复苏功能。他盯着女子那诱人酥胸,咬着牙,念了几遍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双手按在那高高的峰恋上,大力向下一压。
女子身体一抖,喉中发“呃”一声,小嘴微张,倒是溢出一点水来。
曾呆见这女子虽然没醒,脸上却有了些血色,还可以听到一些粗急不一的喘息声,看样子是活转了过来,顿时松了一口气。接下来自是继续按摩,只是手按着那温热的软肉,脑里不时浮出一些不太纯洁的念头,弄得心跳加速,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
格子衫与短平头打了半天,回头一看,发现给曾呆捡了便宜,这还了得,顿时止住争吵,骂骂咧咧地冲上来。人还没到,一只强有力的脚就飞踢而出,将曾呆踢翻,在地上打了几个滚,痛呀!他还要爬起来,腰际又挨了一脚,只觉眼前一黑,痛叫着瘫在地上。
“靠,你他妈的一定是活腻了!”短平头怒指曾呆,见他还要从地上爬起,正要继续暴打,不料却给格子衫拉住!后者往地上昏得不知天不知地的女子呶了呶嘴,似有话想说。
短平头也是聪明人,一点即明。两只色狼没再理曾呆,围着地上人事不知的女子,低声商议。
“喂,我说老兄,不如我们……”
“兄弟果然明白我意思,这样吧!我的车就在附近,咱们先把她弄上车……”
说完,格子衫与短平头的脸上都露出淫贱的笑容。
曾呆挨了两脚,痛得眼汁都迸了出来,揉了揉后背,正想快点离开这个事非之地,却又好死不死地看到两色狼淫笑着抱起那昏迷的女子,准备离去。
这两人脸上的表情,曾呆可熟悉呢,每天刷牙时都可以在镜子里看到!
怎么说那女子也是自己的恩人,曾呆又是正义感“特强”的人,当然不能见死不救。当下退后一步,又退一步,再退一步,与两恶贼保持安全距离,这才发出正义凛然的声音,“朗朗乾坤,光天化日!喂,你们两个狗贼想干什么?还有没有王法的啊!”
声音即响又亮,还中气十足,当即引起那些围观者注目。
短平头瞪了曾呆一眼,抡起醋钵大的拳头,怒道:“滚开,关你什么事!再喊老子不放过你!”
格子衫却知众怒不可犯,笑着解释,“我这是准备送她去医院!你看,她现在都还没醒来,再迟点恐怕会出事!”
“送医院?我看你们是想到无人隐蔽处轮——奸这位小姐吧!”曾呆又退了一步,声音拉高好几音,那“轮奸”两字更是特意加重,果然引起众围观者的共鸣,发出“哇”、“啊”、“靠”一阵惊叹,大有围上来之势。
格子衫还要解释,短平头却没这个耐性,冲着围近的行人一通大骂:“看你妈的看!再看老子对你们不客气!”
众行人眼见短平头一脸凶样,不是好惹的主,一下散了不少,但仍有不少人远远驻足观看,好几个还拔打手机报警。
格子衫无奈下,只好先将女子放到一边椅上,回头怨毒地盯着曾呆,与短平头打了个眼色,分抄两边,面色不善地朝着他围上去。
“喂喂,你们想干什么?”曾呆一看不妙,第一个念头就是转身跑人,可又担心恩人小姐,怕自已转身一走,这两色狼故态萌发。这呆子左思右想,把心一横,大吼一声,摆出大洪拳起手式。
“不准在公园里打架!”
两方正要大战时,公园里的保安却已收到风声,拎着水管棍风风火火地赶过来。格子衫与短平头一看不妙,狠狠地瞪曾呆一眼,扔下句,“你有种!”悻悻离去。
一场恶斗就此夭折,曾呆也松了一口气,刚才虽然难得发了回勇,但现在想来,却一阵后怕,那格子衫与短平头怎么看都不像是善类,那是他招惹得起的!现在也不知有没后患!格子衫离开时的眼神让曾呆很不安,决定快点离开这个事非之地。
他患得患失地转身想走,却发现恩人小姐已经醒来,正坐在椅上,按着心口,“呃呃”呕吐,样子挺痛苦的。
“小姐,你没事吧!”曾呆走了上去,目光一斜,发现恩人小姐的白衫衣湿了水,紧贴着肌肤,性感得很,忍不住吞了吞口水,接着又暗暗骂起自已来,“怎能这样亵渎恩人小姐呢!真是太下流了!”
曾呆羞愧下,差点就想煽自己一个耳光,只是想想今天这张脸左右都挨了一掌,坎坷苦难,还是免了吧!
这呆子胡思乱想时,女子已抹去嘴边的污物,抬起了螓首。曾呆眼睛一亮,出水芙蓉,清新明亮,就好比一瓶夏日里的一杯冰红茶,凉在心头,爽在心头。
女子见曾呆愣愣的样子,依稀记得这就是自己跳下湖所救的那个男子,莞尔一笑,又拔了拔贴在面颊上的发丝,问,“你怎么掉进水里的?”
心中一动,面色变得有些古怪,带着点挪喻的语气问:“自杀?”言罢,咯咯一笑,直笑得曾呆心里又酥又庠,红着脸讷讷地说不出话来,事实上他也不知自已是怎么掉到水里去的,这事邪得很呀,得好好地想一想。
女子笑了一会,没再追问此事,自我介绍,“我叫柳侠,你呢?”
“曾呆!”
“真呆?”柳侠睁大眼睛,有些不解。
“曾——呆!”曾呆在心中发出一声哀叹,又一次问候那个拒绝自已改名的警局。
“曾——呆!”这次柳侠听明白了,似想笑,又觉不妥,好不容易才忍住,含蓄地说了句,“你的名字好有趣!”她又想起一事,急急地往曾呆的右手望去,却看不到那枚戒指,心里一阵失落,蹙起眉头,暗想果然是幻觉。
两人坐在椅上交谈了一会,却也投趣,其间曾呆更是再一次找到了写小说的动力,决定回家写点东西来纪念今天的艳遇,名字也已想好,就叫做——《爱上舒服感觉之妙手攀“峰”》,内容绝对儿童不宜。也幸好柳侠不会读心术,否则也不知会有何反应,此时的她只觉得这男子很逗,给她带来了很多欢乐,不枉把他救上来——她倒是委惋地在旁边敲打了几次,奈何曾呆根本就是不是自已想死,自然问不出什么,后来又见这呆子言语有趣,也就信了他所言,只是一场意外!
“下次小心点,要不去报个游泳班吧!附近有个游泳馆,我就是在里面学会的!”
“你也去吗?”曾呆眼睛一亮,已经在脑里想象着柳侠身穿性感三点式泳衣的样子来了。
“嗯,我经常去那里练习!”柳侠不虞有他,暗想今天可差点丢脸了,证明技术不过关,得好好再练练。
“好好,我一定会去,对了,你一般什么时候去练习的,要不这样吧,约个时间,你来教我!”飞来艳福啊,曾呆恨不得马上就拉着柳侠去游泳馆,要知道,学游泳可是会发生很多意外情节的。
柳侠愣了一下,俏脸一红,受不了曾呆那赤裸裸的目光,随口敷衍了几句,哭笑不得地离开。没走多久,却又忍不住回头,见这呆子仍在盯着自已,心里一慌,赶紧转身加快脚步,心想,这人真奇怪。
曾呆却是不知自已已给柳侠留了个“深刻”印象,一边走,一边兀自在脑淫,只是没走多远,前面跳出一人拦住去路,定睛一看,却是去而复返的短平头。曾呆心中一惊,转身想跑,却又见格子衫封住后路。
“你们想干什么,你们别乱来啊!我会武功的……哎呀!”曾呆话还没说完,脑后凉风袭袭,咚地一声,两耳嗡嗡,满眼黑线,头部已挨了短平头一拳。
“操,你不是会武功的吗?来打老子啊!”短平头一击得手,心里那个痛快呀,接着自是抢圆拳头向曾呆那虚浮的身体砸下,格子衫也不甘示弱,挥拳踹脚,直打得曾呆哇哇大叫,没挨几拳就像条死狗一样瘫在地上,任由拳脚加身,一点反应也没有。
格子衫倒是怕出人命,制止短平头,两人鄙夷地向曾呆吐了一口水,扬长而去。
这里位处公园偏僻地带,罕见人影,曾呆在地上躺了约摸半个小时,动了一下,再动一下,就鼻青眼肿地爬了起来!他茫然地往四周看了一眼,两眼空洞,神色木然,摇摇欲坠地向着湖心走去,在他的心里,又一次响起那带着邪异魔力的声音——
“活得这么惨,还是死了算了,死了算了,死了……死了……死……死……”
曾呆倏地停下脚步,声音就像卡在喉咙中,怎么也吐不出来。一股郁气积滞在心头,越来越沉,压得他透不过气,连喊了几声“死”后,终于猛然爆发,大声吼出,声震十里,引来万千道目光,成为天地焦点——“死你妈!”
他龇牙裂嘴,盯住魔戒,这不明害主邪物果然在闪烁。
“操!”曾呆正要大骂,魔戒却已敛回光芒。霎时间,曾呆就像吃了人参果一样,全身上下三万六千个毛孔,没有一个不舒服,没有一个不畅快,就连身上的痛伤也似消减了不少。
只是,他却开心不起来,看着指中戒指,回想刚才遭遇,不禁仰天长叹。
“妈的,这到底是什么东西!这么邪!”
魔戒悄悄地闪了一下,似乎有点……不欢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