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半个多月,张佳茹是真的很担心子棽。从那晚伤心落寞的回来后,子棽生了一场病,也像是变了一个人,不会笑也很少开口讲话,常常一个人发呆,饭也吃的少,已经瘦了很多。张佳茹总是试着找子棽说话,让她爱惜自己。每每子棽听后都是点点头,不愿多开口。
许彧看到子棽日渐清瘦,暗无神采的样子心痛不已。好几次找机会想和子棽谈谈,但是子棽不配合。上课从不看他,下课铃一响就快速收起书包离开教室。
好几次拿起手机,看着子棽的电话,最后无声的叹息,又放下。
他知道他和子棽都走进了死胡同,可惜他现在不知道怎么破局。两人从那晚后就像是被一把无形的巨斧劈开了,隔出了泾渭分明的界限。
接到谢阳的电话是在四月后的一天,谢阳的行程从来都是悄无声息,出其不意的。
在机场外等候谢阳的时间里,许彧坐在车里有些怔忪。想到去年和子棽的第一次见面,也是在这个机场,路上子棽总是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不由自主的陷入了回忆。
谢家二少爷一手提着包,一手拎着衣服,在车前踱了几步,看着车里凝神费思的人考究的琢磨了会儿,靠在车窗外敲了敲玻璃窗。
收回思绪的许彧瞅了一眼车外的人,解了锁。
靠在车上的人没动,留了一个坏笑,绕了一圈将行李扔在后备箱,拉开副驾驶边的车门,始终兴味甚浓的表情笑道:“我说许大少,在想什么?莫不是红鸾星动,铁树开花,有心上人了?怎么见了哥哥我怎么一点儿都不高兴。”
许彧伸手拉上安全带系好,白了眼旁边的某人,“见你有什么好高兴的。”直接忽略前半句问话。
“你个没良心的,最近怎么样?怎么没带小棽一起来迎接我。”
听到子棽,许彧神情有些微变,“你又不是什么大人物,难道还需要排兵列阵夹道欢迎?”边说着将车驶出了停车场。
“虽然不需要那么大排场,但只要小棽来,我就高兴。今天不是周末嘛,子棽也没课你怎么也不告诉她,给她一个惊喜。”
“你别臭美了,还惊喜。这次来为什么事?待多久?”
“还不是之前合作的一个工厂,他们技术上出了点问题,我过来看看,待不了几天。北京那边的事务多了起来,老爷子现在管的严,假也不好请了。”
“工作了就定下心和谢轩哥帮着一起好好打理,别一天无所事事的,你也老大不小了。”
“哎呦,你怎么现在也会说这些话了?说的自己多老道似的。天天在家被我妈催的成家立业,到这你就甭充当说客了。”
许彧无语的笑笑。
谢阳无聊的点开音乐播放器,一首怀旧经典的歌声传来。
谢阳听了一会儿,问道:“你口味真是独特,怎么喜欢起这样的调调了?对了,这歌叫什么名字?”
“花好月圆夜。”
子棽接到谢阳的电话,让去吃饭。聊天中听说有许彧,欲借故拒绝不去,最后奈何不了谢阳的盛情以及出神入化的口才,只得赴约。
到达餐厅时,远远得看到窗口边坐着的两人,谢阳依旧保持他自在放狂的懒散坐姿,坐在他旁边的人优雅闲适,却是另一种光景,单单坐在那便会让人觉得此人气度不凡。
站了一会儿后,直到谢阳发现她,起身向她招手,不改他一如既往的热情。
一边的许彧也起身看着子棽,他们除了每周的一次选修课有照面,如今也有一个月没有和子棽好好说过话了。
子棽走过去不看许彧,在谢阳的旁边坐下。
谢阳看着子棽说:“你们这都怎么了,刚看到你彧哥哥,我还觉得他憔悴了,现看到你更是憔悴不堪,人也瘦了一大圈。你们都怎么了,难道最近a大流行人比黄花瘦?”
未等子棽答话,许彧开口道:“就你一天无聊话多,还吃不吃饭了?”
“我有胡说吗?你看看棽丫头这黑眼圈,这惨白的小脸,都瘦的脱相了,你说你怎么照顾的?”
许彧被问的不说话,他怎会不知,子棽憔悴清瘦,他也痛苦无奈。
“好了,谢阳哥哥,你别说了我没事。”子棽低着头,脸色平静,目不斜视。
“没事就好,我今天一定多给你点些好吃的,给你好好补补。”
“谢谢。”子棽点了点头,努力的露出笑。
饭菜上桌,真是鸡鸭鱼虾全齐,满满一大桌山珍海味。子棽发现了海带蛏子汤,她知道这一定是许彧点的,去年住一起的时候,她喜欢看美食节目,慢慢就瞎倒腾做各种汤。后来尤其喜欢这个汤,放入冬瓜海带和蛏子肉清煮,特别的清鲜美味,百吃不厌。
谢阳看到子棽发呆,忙说:“快吃啊,盯着干什么?”
只见许彧盛好一碗汤放在子棽面前,子棽不动神色,不道谢也不喝,默默的吃着谢阳夹来的菜。
谢阳的饭局从来都是热闹的,哪有今天的诡异,他默不作声,目光在两人间徘徊打量着。桌对面的高傲男,难改那高贵仪态,虽在很多异性的眼里,这被另一个赞美的词语‘优雅’代替,但显然在作为同性的他这里很不讨喜,活脱脱让自己成了背景板,成了绿叶儿。旁边的女孩儿神情淡漠,从进屋来就未搭理对面的人,凭他看人的异常的敏感度,这两人间必须好好观摩,看来有好戏值得等待。
吃到一半,许久未做声的子棽突然说:“有酒吗?”
谢阳和许彧一愣,互相看了一眼,又齐齐看向子棽。因为许彧要开车,谢阳晚上还有事处理,所以就叫了茶,给子棽准备的是果汁。
“可以叫一瓶酒吗?”子棽又问道。
许彧依旧看着子棽,谢阳收回质疑的目光咳嗽了下说:“好啊,反正今天周末,明天也不上课,想和就喝吧,谢阳哥哥陪你啊。”
然后叫来服务员,“把你们这最好的红酒给我拿上来。”
“我要白酒。”
三人明显一惊!始终沉默的许彧终于轻唤到:“子棽。”示意她不要闹脾气。子棽根本不看许彧,盯着谢阳,“谢阳哥哥,我要喝白酒。”
吃惊之余的服务员又为难的看向谢阳,她实在搞不懂这女孩儿是怎么了,和两个大帅哥来吃饭要喝酒?关键是还要白酒,实在和他们气质有些不搭。
谢阳看了子棽几秒最后妥协一笑说:“就听她的吧,给我们上茅台。”
“好的,先生,请稍等。”
许彧看着两人,有些生气对谢阳说道:“她闹你也跟着她闹吗?”
“谁说我闹了?我的事不用你管。”子棽反驳说。
谢阳看了子棽又看向许彧,见被怼得不说话的男主人公,不免有点同情了,气氛有些尴尬忙打圆场说:“对啊,你不想喝不喝就好了,我和棽丫头我们俩喝。”
许彧瞪了眼谢阳不说话。
很快酒上桌,服务员倒好后。子棽拿起一杯干尽,让桌上的两人再次傻眼,紧接着自斟自酌,第二杯下肚。谢阳忙劝道:“棽丫头,喝酒也不是你这样喝的,你这样一会儿就把自己灌醉了。”
奈何子棽不说话,接着给自己倒第三杯,恰好正在此时有人出手按住酒瓶。只见许彧沉着脸,子棽这边也没好脸色,抬起头目光冰冷。两人剑拔弩张,好似下一秒就要爆发。
谢阳见势头不妙也来不及看戏了,忙也握住酒瓶,用力的夺下后给子棽满上说:“酒可以喝的,但要慢慢喝,你多吃点菜。我们俩慢慢喝,好吧?”边说着边嬉笑讨好的样子。
又忙着夹菜,两人或许都给了谢二少爷面子,就这样在谢阳力挽狂澜的周旋下,总算化解掉一场大爆发。谢阳陪着子棽喝酒,但是拦不住气势和拿起酒杯的频率,不由地一杯一杯。谢阳从不知子棽能喝酒,这包括子棽自己也不清楚,这还是她第一次喝度数高的白酒,上次她喝的还是啤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