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璐妈妈得肺炎住院,韩璐在医院忙前忙后的照顾着。韩璐妈妈喜欢聊天,和这个病友聊聊,和那个病友谈谈。等到韩璐忙完了,来到她身边,韩璐妈妈悄悄的和韩璐说,你看那个人,就那个长得很胖的人,太能吃了,抱着一大盆生茄子也能津津有味的吃下去。那个,那个屋瘦的,她女儿对她可好了,她妈冲她发脾气,她也不,我忙活了一辈子,年轻的时候身体一点问题没有,我和你爸老了现在身体不好,都是为你操劳的,当初要不是为了挣钱供你读书,我早就想干嘛干嘛去了,过得不知道比现在要好多少。
韩璐心想,这个抱怨听起来很耳熟,小时候,看见你和奶奶、姑姑闹矛盾,看见你和爸爸打仗,家里天天一小吵,几天一大吵,经常哭着喊着骂他们不是东西;不但和爸爸的家人处的不好,和自己的家人处的也不行,说姥姥偏心,对舅舅、小姨他们也没少抱怨;小时候不止一次在公交车上为了个座也能和别人动手打起来,又是踢又是拽头发的,问原因,说是对方的原因才动的手。你说要是只动手一次,说是对方不好,可以理解,动手好几次,谁的问题?两个人都不怎么样吧?
这辈子就没少和别人打仗,大半辈子过得特别难受。现在和我说,你要不是因为我,你过得比现在好很多?
一个人一辈子过得都不如意,不知道从自身找原因,不知道自己改变,却总是想让别人变成自己想象的样子,可能吗?别人是你设置的机器人吗?如果真有设置机器人的本事也行,没那本事,还幻想着别人都按自己想象的去做,如果实现不了就抱怨是别人在迫害你,不觉得可笑吗?不知道这样很招人烦吗?也罢,谁让自己摊上这样的父母呢。
在医院住了两个星期,出院了,韩璐把妈妈从医院接回家,看看表,下午五点了,韩璐不做饭了,去外面买些吃的拿回来。
韩璐出了门,走在路上,走着走着,突然听到一阵叫喊声。
循声望去,是张凤家的方向,张凤家经常有吵架声,居民委来调节多少次了,没用。
从小是张凤妈妈打孩子,孩子被打得很惨,尤其是张凤的妹妹张慧,在韩璐的记忆力,那个弱小的小慧,总是被妈妈顺手就打,张凤的妈妈是谁容易打,打谁。
韩璐小时候看见张凤妈妈打小慧,都害怕的不敢看,韩璐觉得自己就够可怜了,没想到还有比自己更可怜的孩子。
随着年龄越来越大,读书越来越紧,越来越少看到张凤她们家的人了,很多年过去了,不知小慧那个慌慌张张的大眼睛女孩,现在是什么样了,韩璐不知不觉走进围观的人群中。
“她太不孝顺了,动手打我,你会遭到报应的!”一个老太太激动的在那喊了起来,这是张凤的妈妈,没想到,已经那么老了。
这时,一个二十来岁,素面、皮肤黝黑的女孩朝老太太喊,“你怎么对我的?天天打我骂我,你自己不高兴了也找我撒气,我都恨死你了,你对我不好,还让我对你好啊?好事都成你的了,你想的美。”
“我是你妈,我想怎么对你就怎么对你,你必须对我孝顺,否则天打雷劈,不得好死!”老太太喊道。
“天打雷劈的是你,你对孩子太坏了,你现在是在遭报应!”女孩气愤的说。
“都好好说话,为了你们家的事,你都找我们好几次了,你有事就不能好好说话吗?”一个中年女人说。“还有你,再怎么说,她是你妈,你怎么能动手打你妈呢?”
“动手打自己妈,你还是人吗?”一个男人看不过眼,斥责女孩。
“你知道什么你就在那说,从我出生,她就不把我当人看,拿我当出气筒,想打就打想骂就骂,她和我爸吵架了,也把我打一顿,说我是我爸的孩子,我爸不是东西,我也不是东西。你知道我这么多年是怎么熬过来的吗?”女孩生气的诉苦。
“她对你再不好,她是你妈!”男人强调,“她再不好也把你养大了,当妈的都不容易,再说谁小时候没被打过?我小时候也挨揍,还揍得很厉害,现在大了,知道那都是为了你好。”
“她没理由打我,怎么为我好了?”女孩不满男人说的。
“你一定做的不好,才打你的,你做得好,能打你吗?”男人指责的说。
“你的意思是说打我是应该的?”女孩一下子被激怒了,“你在这说了半天,就是想在别人面前展现你孝顺呗?你孝顺你养她,你别在这假惺惺的当好人,你把她接回家去你养!”
“她是你妈,又不是我妈,我接回家?合着你妈生你,别人给你养妈,好事都成你的了。你脸皮怎么那么厚,怪不得你妈说你不孝顺,你真不是东西。”男人唾弃的说。
女孩被激怒了,喊道,“你是东西,你是东西就会在这动动嘴说好听的,真要是让你管了,跟个缩头乌龟一样,要说脸皮厚,就属你,你才不是东西。”
“一看你这个女人就不是好东西,不养自己妈,还冲着别人大叫大喊,你再在那吵吵试试?我替你妈好好教训教训你。”男人指着女孩威胁到。
“你想打我?你打我试试,我怕你,我连我妈都不怕,我怕你?你动手啊,你动手试试?”女孩扯着嗓子在那喊。
“好了,都消消气,怎么又跟别人吵起来了。”中年女人说着。
看女孩这么冲着自己喊,男人用手使劲的戳女孩的脸。
“你个男人对女人动手啊。”女孩大叫起来,猛地用手使劲挠男人的脸,男人的脸一下子出了一道血痕。两个人马上扭打了起来,叫骂声,打架声,乱成一团。
“怎么还打起来了,这家人的事已经够乱了,这闹得。”中年女人赶忙拉架,但男人和女孩力气都挺大,扭打在一起很难分开。不过,女人毕竟不是男人的对手,很快,女孩就不占上风了,头发也乱了。
这时,突然一个三四十岁的女人冲了过来,伸手去抓男人的脸,男人的脸一下子又多了几道血痕,两个女人一起对付男人,这下子男人不占上风了。
“还说别人做的不对,你一个大男人打女人就对吗?说别人的时候好像你多好似的,到了你自己,你就不是那么回事了,说话跟放屁似的,你也叫男人,你也真是个东西!”三四十岁的女人一边打,一边骂骂咧咧的。
“哎呀,跟你有什么关系,你来打我干什么?”男人惊喊着,本来还想好好教训女孩,这下半路杀出个程咬金,一看自己吃亏了,男人使劲挣脱,骂骂咧咧的逃走了。
“你别跑啊,你不是挺能的吗?你看你那个熊样!挠死你!”女孩叫骂着。
这个三四十岁的女人就是张凤。
“哎呀,你们家的事啊,真的太让人头疼了。”中年女人说。
“你们管不了这事。”女孩说,“老邻居都知道,我小时候总被打,那时居民委的人就看不下去了,劝过我妈,别那么狠的打孩子,可她就是不听。”女孩一边说,一边把零乱的头发收拾了一下,重新扎了起来。“她说,我生的孩子,我愿意怎么打就怎么打,我不给她饭吃,饿死她都行,谁也管不了。当时居民委的人还好心的说,那样做是违法的。她可好,说,有本事你们抓我啊,我贱命一条,我怕谁。你说,你说她这个人多坏,谁妈像她这样坏,太可恨。我当时就想,我小,我反抗不了,等我大了,我要把她怎么对我的,我全都还给她,让她知道我当时的滋味!”女孩说的时候,充满了恨意,牙齿咬的咯咯响。
“不管怎样,她是你妈,你这么做,不怕报应吗?”居民委苦口婆心的劝说。
“报应,要是真有报应,这就是她的报应,这一切都是她造成的,她才应该受最大的报应。我才不管我有没有报应,我不在乎,我都不在乎,说明她做的有多坏,她孩子为了报复她,都不怕自己得报应了。再说了,她孩子都这样了,她不应该明白自己做的有多错吗?可是你看,她意识到她错了吗?她根本没意识到。”女孩说。
“我没错,你才错了,我是你妈,我想怎么样就怎么样,要改也是你改,当妈的不用改。”老太太趾高气扬的说,“遭报应是小的遭报应,哪有当妈的遭报应的?你说这话,你要遭报应的,天理不容,老天爷会惩罚你的。”
女孩被激怒了,顺手一巴掌打到了老太太的身上。居民委的人看到了,赶忙拦着,不让再打。
女孩激动着说,“你遭报应,遭报应的是你,你一定会遭到报应的。”
老太太也不示弱,“你遭报应,遭报应的是你。”
“我宁愿遭报应,也要让你尝尝小时候怎么对我的。”女孩受刺激的喊着。
周围的人,议论纷纷。“这个女孩真可怜,摊上这个妈,一辈子都毁了。”“她妈做的再怎么不对,也是她妈,哪有对自己妈动手的,这个女孩做的太过分了,一看就不是个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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