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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打劫耀州城(二)
耀州城里,赵兴带着李师鹏,想找个酒楼,弄几个小菜,喝几杯小酒,可是,没有一个酒楼开门做生意。
时间还早,李师鹏已经带着他踩好了“盘子”,在城西的州库区周围转了几圈。这里有重兵把手,他想悄悄行事,不想大动干戈。因此,决定晚上再动手。
打时间的最好方法,就是找间酒楼,小喝几杯。
今天是大年初一,哪有酒店开门做生意的?还好,有几个小食担,挑着挑子叫卖,不然,只怕要饿肚子了。两人坐在食担的前面,一人要了一碗汤面,吃了起来。这面倒也好吃,绝对的手擀面,面筋好,有嚼头。
李师鹏吃得吸呼吸呼的,脸上起了细细的汗珠。
“师鹏,再来一碗吧。”
“嗯。”
李师鹏已经吃了两碗,现在正在吃第三碗了。赵兴吃得慢,一边吃,一边看着周围。街上行人不是很多,但还算热闹。两三个月的安定日子,人间又恢复了生机。
突然,一个黑大汉从一条小街中冲了出来,后面跟着五六个拿着木棍的大汉。黑大汉一手抓着两个大饼,一边吃一边跑。
“黑厮,今天看我们不打死你,天天抢我们的大饼!”
黑大汉穿着破烂,脸貌凶恶丑陋,黑如锅底,形如乞丐。这样的大冷天,打着赤脚,膀子也露在外面。可看他的样子,并不觉得冷。四个大饼,一会儿就塞进了大嘴中,腮帮子鼓鼓的。东西进了嘴里,他反而不跑了。后面的五个大汉,追上来,几根棍棒辟里啪啦就往他身上砸落。黑大汉只是用手臂挡着,也不还手。一边抵挡棍棒,一边嚼着嘴里的食物。食物吃完了,就不让打了。
“还打?”
陡的,黑大汉喝了一声,五六个大汉吓得都往后一退。
“你这黑厮,天天抢我们的大饼吃,拿钱来。”
“厮贼鸟,敢向我黑呆爷爷要钱,你们不要命了?”
黑大汉向周围看了看,看见一个不远处一个大石礅,走过去,轻轻巧巧就将石礅举了起来。六个大汉一看脸就白了,拖着棍棒就往后跑。看着大汉们跑了,黑大汉“嘭”的一声,将石礅砸在地上,哈哈大笑起来。
这个石礅,少说也有两百斤以上。
赵兴还以为看到了《水浒传》里的黑旋风李逵了。
“有趣,有趣。”赵兴笑眯眯的,“这黑厮混汉看起来傻傻的,其实不傻,而且力大无穷。如果放到战场上去,倒是条好汉子。”
“白脸小厮,你看爷爷我做啥?是不是讨打?”
赵兴有心逗逗这个黑大汉,没有想到他倒先挑衅了,不由得哈哈大笑起来。
“黑厮小子,来来来,我们俩打一场,要是你打赢了我,我就让你吃面。”
“你与我打?汤面管饱不?”黑大汉一脸喜色,“不许耍赖!”
这黑大汉的神情倒是天真可爱。
“当然不会耍赖,只要你赢得了,汤面管饱。”
“可是,我黑呆饿了好多天了,没吃饱,没有力气与你打。”
他的眼睛望着面锅,口水流下一尺多长。赵兴觉得又好笑又好气。很明显,这黑小子是想要吃的。不过,他确实有些喜欢这黑小子。
“那好,我先让你吃饱。”
“真的?”黑大汉将信将疑,“我可没有钱,吃了不要告官。”
“你要吃几碗,尽管吃。”
“先来五碗吧。”他拍拍肚子,“有了力气,我就与你打。”
赵兴要老板给他煮面,一碗面到他手里,也不怕烫,稀里呼噜,几嘴就吃下一碗去。看样子真是饿狠了。如果有吃食,这黑大汉力量还可能大一些。
五碗汤面下肚,黑大汉精神头来了。抹着嘴,拍打着肚子。
“来吧,我吃了你的东西,少不了要让你几拳。”
“娃哈哈哈……”赵兴同学好久没有这么猥琐地笑了,今天碰到这黑呆,真是高兴了,“来吧,不必让我,使出你的全力吧。”
“嘿,白脸厮,我说让你,你不要,等会儿打痛了你,可不许报官。”
“尽管来。”
“那我来了。”
黑大汉抡起他那黑钵大的拳头,就向赵兴砸来。度还不慢,拳头虎虎生风。赵兴哪是他能打着的,他学有天罗步,只一转,就到了黑大汉的后面,一脚踢向黑大汉的腿弯。“嘭”的一声,黑大汉被踢倒在地,跌得满脸是灰。
“你……你这厮,使诈!”
黑大汉利索地爬起来。
“我如何使诈了?”
“你为什么跑到后面踢我?”
“哦,没说不能在后面踢你吧?你也可以到我的后面踢我啊?”
“你这厮这么快,我能跑到后面踢你么?”
“那你的意思,我只能在前面踢你了?”
“当然。”
赵兴同学本就是无耻的老师傅,没有想到黑大汉比他还无耻。可是这大汉满脸认真的样子,没有无耻的觉悟。赵兴无语了。
“那好,我不到后面踢你了。”
黑大汉还没有等他的话落音,拳头带着风,向他抡来。这呆呆的丑汉,偷袭起来没商量。赵兴后退了一步,拳头刚好停在了他的鼻尖一寸处。
“黑厮,你好不要脸,竟然偷袭我。”
“我偷袭你了吗?我是当面打你的,能算偷袭吗?”他不有理了。
“呃……”赵兴无语了,这黑小子难道真的比他还无耻?无论如何不能让别人盖了他的这个名头,黑小子正在与他理论,没怎么防备,趁这个机会,他的拳头快无比地轰上了黑小了的脸,把黑小子轰了趔趄,“黑厮小子,站好了。”
“呃,你怎么……怎么又偷袭?”
“我是在你的前面打的你吧?”
赵兴笑眯眯的,手指突然指着黑大汉的后面,黑大汉一惊,想转头过去,赵兴的拳头又快无比地击在他的腮帮上。
“喂,你怎么这么不要脸……是好汉就与我正面打。”
这一拳把黑小子打狠了。
“我不是站在你的正面吗?”
“我……我还没有准备好,你就打了……这哪是好汉?”
“你的意思是要喊一二三才动手?”
赵兴忍不住笑。
“正是,这样才是好汉。”
“那你数一二三,我再打。”
“一、二、三。”
赵兴看他数,没有动手,只是笑。黑大汉被打得脸上有些痛,没有前头嚣张了,不敢轻易进攻。只是握着拳等赵兴来打他,他好还击。赵兴不动手,他皱起了眉头。
“你怎么不打。”
“这回我想用脚踢你。”
赵兴的脚突然动动,黑大汉赶紧躲避,可是赵兴搞的是声东击西,下面的脚只是虚晃,拳头才是真格的。这回连打出了两拳,直将他打成了熊猫眼,就像戴着一副大墨镜。黑小子连退了三步才稳住脚。
“你……你……”
黑小子还没有稳住神,赵兴趁机又施展天罗步快上前,“嘭嘭嘭”连续三拳。这回是打在他的肚子上,“哇――”的一声,刚吃下去的汤面全吐了出来。赵兴还不放过他,又是三拳,击打在他的脸上。黑小子再也支持不住,轰然倒在地上。
赵兴看得出来,这黑小子服打,不一顿把他打怕,还会胡搅蛮缠,索性给他顿猛的。
“起来,再打。”
“白脸爷爷……我……我不打了,我喊你爷爷。”
“你不是很能打吗?”
“我打不过你,你是爷爷,我是孙子。”
“那好,以后不许抢别人的东西了。”
“可是……可是我饿。”
黑小子可怜稀稀。他是这里的混汉,没有家人,没有职业,不抢吃的就只能饿死。
“你以后就跟着我吧,只要听我的话,我管你饱。”
“真的吗?”黑小子翻身爬起来,倒头就拜见,“白脸爷爷,黑牛跟你叩头了,你说话算数。”
“现在还饿吗?”
“饿。”
“那你再吃吧,老板,给他煮面。”
黑小子又吸呼吸呼地吃起来。赵兴笑着,看这个吃货还是有些可爱的。稍经训练,以后在战场上就是把冲锋陷阵的好手。此行不虚,这算是意外所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