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若霜瞧了瞧莫流云,点了点头,眼神中满是感激欣慰之色。又说道:“大姐,当初咱们二人受敌人围攻分手时,你曾说要去大金国办一件重要的事,不知是何事?”冷如雪叹息道:“那不过是一时的权宜之计。
其实,当时姥姥为了一统江湖,为了她的皇帝梦,已经变得极其冷血,心狠手辣,不管是谁只要对她说半个不字,她都会不折手段将其除去。哪怕…哪怕是你我。”
她此话一出,冷若霜心头怦然巨震,万料不到自己的姥姥当真是如此冷血无情,六亲不认,为了自己的私欲竟然会对自己亲人痛下杀手。只听冷如雪又道:“当初,姥姥说不久之后敌人便会来攻摘星峰。
二妹你仔细想一想,这摘星峰何等隐秘,想要找到此地已是万难。并且摘星峰易守难攻,更别说大举来犯。除非是官府的官兵或许能将咱摘星峰围了。而姥姥当时坚持要带小弟和小妹先走,让你我断后,这又是何意?”
冷若霜心中一懔,脸上变色,倒抽了一口凉气,一股寒意油然而生,道:“大姐是说…”冷如雪道:“不错。其实仇家早已被姥姥杀的所剩无几,而她心里也是清楚得很,咱们两个不仅不会助她,反而还会成为她皇帝路上的绊脚石。索性一不做二不休,这才派了这许多人来…来将你我除去。这样的话,这世上将不会再有任何一人敢阻挡于她。”
此时,冷若霜脸上已是苍白中毫无血色,但眼神甚是坚毅,道:“这么说来,小妹和小弟岂不就此成了她手上的人质么?”冷如雪道:“这是自然。她曾以小弟小妹的性命相要挟,倘若我能相助于她,为她做事的话那是最好不过,如若不然就要我远离武林,从此不能再涉足中原一步。否则…否则小弟小妹将性命不保。”
她说这两句话,声音明显已微微发颤。冷若霜霍的站起身来,双目如电,脸上现出浓浓的杀机,一字一顿的道:“她不仁在先,咱们也不必再顾及什么了。既然如此,咱们姐妹和姥姥也算是恩断义绝的了。”莫流云伸手一握她左手,示意她先坐下身来。
莫流云又道:“当初在觉禅寺中,大姐说再追查玉面夫人姬红玉的下落,想来也是为了探知姥姥的行踪了?”冷如雪道:“不错。当日我不能从姥姥手中将小弟小妹救出,为了保住他二人性命,我只得先答应姥姥说,同意远走大金,自此再也不踏足中原武林。
但我又如何能够一走了之?是以,便隐姓埋名,易容改装留在中原武林继续监视这一帮人的动向。姥姥先后收服了东方白,钟神风和玉面夫人三位魔头供她趋势。东方白武功高强,攻于心计。
钟神风得姥姥传授玄空秘旨,也是功力大增。要通过这二人监视到姥姥的一举一动,稍有不慎便会暴露,实是不易。三人中数玉面夫人姬红玉最弱,我只好拿她下手。但这人也实在是狡猾得很,有一次好好不容易在江湖上露面,我一个不下心竟差点着了她的道,还是被她逃脱了。
终于,功夫不负有心人,还是通过那狂妄自大,自称龙树尊者的妖僧神龙大师查到了她的踪迹。原来,这老巫婆一直隐藏在玉仙山中,并且还囚禁了妙手回春唐不医。”说着瞧了瞧莫流云。
又道:“那一日,我将你救出极乐山庄后,心中恼怒她作恶多端,无故囚禁了这许多人,索性一把火将她极乐山庄烧了个精光,顺手又带走了她的独门暗器清香夺命散。现在想想,姥姥之所以会找上玉面夫人,当是看中了她囚禁的那一批青年高手,想要据为己用。
后来,一统教大肆侵吞江湖上的帮派,神风帮也收服了十洲三岛上千人。如此看来,姥姥不久就要对华山、崆峒、昆仑等派动手了。待这三派一旦臣服,收服少林武当那些自命清高的和尚道士自然也是指日可待。
这许多人在朝廷官兵面前虽人数不占优,但个个都是以一当十的武学高手,那些个官兵自然不是敌手。到时,那些狗官为了保命,及时归顺的必定也不在少数,到时还怕做不了皇帝么?”
莫流云忽而哈哈大笑,显然已经气愤到了极点,道:“好哇,原来幕后黑手都是那老贼婆啊!”他此时不再顾及那么多,直接以老贼婆相称。欧阳明月道:“这么说,大姐也是跟踪玉面夫人姬红玉,这才一路到了龙神寺,是也不是?”
冷如雪道:“不错。自我离开极乐山庄后,便一直跟踪在姬红玉身后,这才寻到了龙神寺。你二人在龙神寺的所作所为自然也逃不过我的眼睛。”欧阳明月和皇甫十四对望一眼,脸上不禁悄然变色。
欧阳明月心道:“她冷氏一族果然是能人辈出的呐!”皇甫十四却是另一番的心思:“这女人花容月貌不输冷姑娘,聪明绝顶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当真是人人艳羡的对象了。”心中不禁起了一丝异样的情感,忍不住向她多瞧了几眼。恰在此时,冷如雪也是瞧了瞧她,二人四目交投,忙转了开去,不敢再看。
莫流云却道:“既然一切都在大姐的掌握中,又如何不早日寻到霜儿,将实情相告。”冷如雪这才抬起头来,道:“时机还不成熟。待时机成熟,就算你几人不来,我也要亲自去寻。”
忽而冷若霜想起一事,道:“大姐可知一个名为‘不可说’的江湖术士么?”冷如雪眉头微皱,沉吟半晌,念叨了两句:“不可说…不可说…这倒不曾听说过,怎么?”冷若霜道:“我只是奇怪,那一日咱们四人在汴京路邓州地界一处客栈中用餐时碰到那术士。那术士竟能一语道出摘星峰的名号,并且还要咱们四人速速前来摘星峰。”
当下她便将四人在客栈中的遭遇简要一说,而后又将在万花谷遭遇一统教和神风帮的埋伏也说了。冷如雪只微微点了点头,道:“这并不奇怪,袁李二位前辈不也是神机妙算,未卜先知的能人么?”
冷若霜道:“这倒也是。”话虽如此,但心中仍存有一丝疑虑。正说话间,忽听得外面山间隐隐有野兽一声怪叫,一声未落跟着又是一声。皇甫十四奇道:“那是甚么?”冷如雪笑道:“是豹子。”莫流云道:“不错。”冷如雪和冷若霜自幼便生活在深山野岭中,莫流云也是在华山上长大,是以对这些野兽虫鸣的叫声甚是熟悉。
忽而,冷如雪收敛了笑容,正色道:“深夜之中这野兽如何发叫?”冷若霜接口道:“定是有人。”几人立时站起身来,冷如雪抢上两步走了出去,翻身上了房顶,只听“呼呼”几声,几条黑影迎面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