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陶的速度在关键时刻尤其地给力,从教学楼一路到南校门都与卫榆保持着亲切而又不失风度的距离。
如果不是看见宁洋并打了个招呼的话,苏陶觉得自己能很安全的以这个速度赶上门口的公交车而不与卫榆发生任何肢体上的碰撞。
苏陶被卫榆很粗暴地勾着脖子,对一脸错愕的宁洋扯出一个表情,“看什么啊,先给我把这疯女人弄开啊!”
宁洋笑得幸灾乐祸,“不是,你对人做了什么,怎么好像是要寻仇一样。”
“你管我做了什么,现在的问题是她在威胁我的人生安全。”
苏陶的话刚说完就看见了慢吞吞走过来的卫书沁,并在看见宁洋后欢快地加快了速度,在卫书沁身后不远处还有一脸看破红尘的顾初一。
卫榆终于拿开了她的鸡爪子转而一脸委屈地扑向了顾初一,顾初一以一个冷漠的眼神拒绝了卫榆的投怀送抱。
宁洋拉过卫书沁,“都去吃点东西呗。”
苏陶不置可否,并一把搂过顾初一慢吞吞地从卫榆身边走了过去,留下风中凌乱的卫榆委屈而又彷徨地站在原地。
宁洋纠结地看了看卫榆,“额,这样不好吧。”
顾初一轻车熟路地从苏陶书包里掏出一包饼干,慢条斯理地咬了一口之后,顶着嘴角的饼干屑开口,“人类有一种本质”后咬了一口饼干继续,“叫做犯贱。”
苏陶顺手拿过一片饼干,“小初一的意思是……”
苏陶的话还没说完就看见卫榆已经追了上来并很顺手地牵走了宁洋手里的卫书沁,宁洋看着空空如也的右手错愕地抬头,“我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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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校对面的这种奶茶店,苏陶总觉得它们是一种矛盾共同体,墙上遍布着便利贴,会有清秀的字迹隐晦地表达着不敢公诸于众的爱意,而晚自习后会有不良学生在这里抽烟聚会,有时候也会有三两个人在这里安静的写着作业,最喧嚣与最安静,或者,这就是青春的韧性。
而苏陶现在坐在这个矛盾共同体里面咬着薯条听卫榆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控诉苏陶的无良罪行。
顾初一啃完鸡块又拿过苏陶手里的薯条,无情地下结论,“你就别糟蹋人学长了。”
苏陶点头,“英雄所见略同。”
顾初一又开口,“再说了,你也不看看你把这么重要的东西托付给了谁,这属于用人不淑。”
“恩?我怎么了?”
“你除了宝贝你那些花花绿绿的小说书还有什么是能在你身边长久保存的。”
“有啊!”苏陶掰着手指数,“善良,美貌,智慧!”
顾初一面无表情,“那你就在期中考试体现一下你的智慧吧。”
苏陶:……
果然闺蜜这种狗东西就不该存在。
因为这个狗东西接着又说了一句话,“你可以去高二教室一个一个找。”
然后苏陶就看见卫榆的小眼睛亮起了一道光,并且将这束光精准地投向了苏陶。
苏陶飞快地和卫榆拉开距离,“这种蠢事我不干。”
卫榆将目光又投向顾初一,“初初啊,一起去呗,别这么不问红尘嘛,你喜欢什么类型的。”
宁洋顿了顿将可乐推给卫书沁,苏陶飞快地看了顾初一一眼,顾初一抿着嘴不说话。
最怕空气突然安静。
就在卫榆又要说话的时候,苏陶瞪了卫榆一眼,“行了,不就找个人么,姐陪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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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路上的灯亮起来的时候,昏黄和亮白交错着投射在马路上,整个城市似乎都在瞬间温柔起来了。
宁洋要苏陶给卫书沁的妈妈打电话表示她们在外面看电影要晚一会才回去。
苏陶瞥了宁洋一眼,不解道,“才七点啊。”
“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放养啊!”宁洋一点都没有求人的态度。
苏陶生无可恋地拨通了电话。
“喂?阿姨!我是书沁的同学,我叫苏陶,一个宿舍的那个呀。”
“哦,苏陶啊!”
“对,阿姨,我们宿舍约好了一起看电影,但是早一班的电影没有了所以可能要晚一点,就在万达影城,您放心,书沁平时那么努力考试没问题的……书沁在这我让她接电话。”
卫书沁接过电话,“妈妈,恩,晚一点。”
宁洋笑嘻嘻地拉着卫书沁往外走,一边走一边挥手,苏陶翻了个白眼,“你别对不起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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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榆家在反方向,苏陶和顾初一则踩着林荫道慢慢地走。
“你刚那话什么意思?”顾初一突然开口。
“恩?哪句?”
“让宁洋别对不起人家。”
“额,什么意思都有吧。”
“你不是不喜欢那种乖乖女么。”
“我不喜欢乖乖女也不能掩盖人是个好姑娘不是。”苏陶摘了片树叶拿在手上把玩,“其实,也不是说讨厌乖乖女,我觉得乖乖女也挺好,安静、听话,只是感觉玩不到一块就避着走,久而久之,我们就成了我们,她们就是她们了。”
“你真陪卫榆去找人啊!”
“恩?去啊。答应人家了么。她也可以说是失恋了,忘掉旧情最好的方法就是新的感情嘛。”
“不见得,你要是被人发现了全校闻名了别说你认识我。”
“还不是因为你当时……不然我能答应她么。”苏陶看了看神情落寞的顾初一,叹了口气,“都一年啦,不就是个男人么?还是个渣男。”
“我明天要早点起来,你陪我去换个眼镜。”
苏陶只能感叹,哎,又逃避,又转移话题,慢着,“你刚说什么?几点?我爬不起来。”
“不知道,我醒了打你电话。”
“我……你换什么眼镜?”
“我想换个圆框眼镜,这个小黑框太死气沉沉了。”
苏陶停下来默默地端详了一下顾初一的脸,认真且诚恳地告诉她,“那你脖子以上就没有不圆的了。”思考了一下,苏陶继续开口,“你也可以再配一个齐刘海,这样你剩半个脸就有一个半圆了。”
顾初一阴森森地笑了笑,整齐的牙齿在路灯下闪着森森的冷意,“你可以闭嘴了,否则圣母不会从天而降保护你的安全!”
“小初一啊,长得可爱身高又不够你就不要挑战这种凶狠的表情了,完全没有一点……”
苏陶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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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大概是为了报复苏陶,顾初一一大早就把苏陶给叫醒了,苏陶生无可恋地看着床头柜上的钟大吼,“姐姐啊,六点半!!!才六点半!!!”
电话里传来顾初一咬着东西含糊不清的声音,“温床使人堕落,你再不跟着我发愤图强你就要废了。”
“我还不废好吗?我每天中午都在教室自习。给我买份早饭。”
“你以为我没听见隔壁班有人趁午休乱搞男女关系的流言吗?吃什么!”
“就算有流言也不是这么传的好吗?我要吃肉!”
“二十分钟内赶到十字路口的煎饼摊你可能会吃上肉,否则我就给你加辣加香菜,呵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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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陶赶到十字路口的时候,顾初一沉默着盯了她五秒,“你就这么出来了?”然后一副我早该知道的表情把刚出炉的煎饼果子扔到了苏陶手里。
“我怎么了,衣服穿得很整齐啊,搭配没问题啊,手机我也带了啊。”苏陶从口袋里掏出一面小镜子,“仪容也没有问题啊。”
“书呢?”顾初一简直想大骂孺子不可教也,“我以为你上了高中应该长进一点了,是我想多了。”
“带什么书?”
“我听说你看上的那个小白脸是个学霸,你不需要反思一下自己学渣的本质然后发愤图强么?不是都说恋爱使人奋进么?怎么到了你这里完全没有改观,你每天中午去教室是干什么的?那小白脸没有对你进行改造么?好好学习天天向上的观念难道没有成功移植?”
苏陶努力咽下嘴里的肉,认真且诚恳地纠正,“他是白,但是他不小。”
“what?”顾初一露出了一种艰难而又难以接受的表情。
苏陶愣了一秒后大吼,“你想什么呢,我是说他很高,不矮!”
苏陶在这个“矮”字上着重强调了一下,并且用一种显而易见的眼神暗示着顾初一的身高。
“呵呵呵……”顾初一选择用冷笑回应这个让她无法反驳的事实。
恩,顾初一此刻脸上的表情翻译一下就是,呵!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