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思来想去,还是先回去,毕竟南宫月洛如今失明了,行动不便,她多少有些不放心。
梁妃再三挽留,可她始终坚持要回王府。
无奈之下,梁妃只得寻来南宫玄烨护送她回去。
“六哥,南宫月洛的眼睛医不医得好?”白墨掀开车帘,小心翼翼地问道。
“七弟啊,只要他想医,总有治愈的那天。”玄烨若有所思地说着,为了留住她,他那七弟宁愿一直失明。
她情绪低落地倚在马车上,呆滞地凝望着天边。
她寻思着,若是南宫月洛恢复了视力,她便去找师傅,时间越久,她就越守不住心,越来越沉迷。
她随着玄烨踏入王府,穿过走廊,听到厅中传来女子盈盈的笑声,一眼看到,南宫月洛怀里抱着个可人的美娇娘,两人相谈正欢。
这就是他留她在宫中的原因?
白墨觉得心底一阵刺痛,怎么也挪不动脚步,她苦笑,暗自斥责自己不懂事,为什么非要回来。
“六哥能不能麻烦你送我到杨楼街,我有些馋了,去寻些好吃的。”她笑得天真,忽闪的桃花眸,映着微醺的阳光,熠熠生辉。
她看到的,玄烨同样看到了,实在是想不明白,他这七弟到底是何意,为了她,七弟都生死不顾了,如今又有新欢。
玄烨送她去了杨楼街道,她一落地,就拼命赶他离开,说是要搜寻美食。
可于情于理,玄烨此刻都不能丢下她。
她倒是不在乎,一股烟儿地溜了,说来奇怪,她似乎跟着街道上的小摊商贩很是熟悉,谈得不亦乐乎,无论怎么吃喝,都不用付银两。
“墨墨,怎么不见洛王爷?怎么,甩了旧爱,又有新欢。”卖烧饼的张伯审视着南宫玄烨,故意逗她。
“多正常啊,墨墨身边又不缺美男子。不过这小哥可比洛王爷看着和善。”卖鱼的王叔添油加醋,又是一阵嬉笑。
“你们别逗墨墨,墨墨可不是见异思迁的孩子。”卖包子的老婆婆递给她两个包子,不忘替她化解尴尬。
白墨笑得开心,跟着大伙一块儿吵闹,俏皮地拉着玄烨,问道:“怎么样,六哥比南宫月洛好多了吧,温文尔雅,守身如玉,不会拈花惹草,不是风流成性,不是满嘴胡话。哪家有漂亮的小姑娘,快些介绍给六哥。”
玄烨没说两句,大伙倒是忙着给他张罗婚事,讨论得不亦乐乎。
入乡随俗,玄烨一本正经地跟大伙开起了玩笑,没有丝毫的不融洽感。
夕阳西下,街头的摊贩都收工回了家,而她却始终不想回去。
“六哥,你觉着我可怜不?”她猛然抬头问了一句,一笑倾城。
他不知怎么答话,望着笑嘻嘻的她,犹豫了许久。
“很可怜吧,连个家都没有。”她的眼眶瞬间有了泪光,有些失落孤寂,可是仍就一副笑嘻嘻的样子。
“墨墨,怎么会没家?七弟宠爱你,三哥守护你,无论是洛王府还是离王府,都是你的家。”玄烨微微笑着,安慰道。
“是吗?其他的事情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南宫月洛没有出现之前,我是幻影宫的大小姐,红楼的掌柜,师傅的小媳妇。那时候,冷寒是个害羞的哥哥,总被我捉弄,那时候,言爹爹是个不知羞的酒鬼,总是调戏我,那时候,师傅……”她泣不成声,像只流浪猫蜷缩在街头。
玄烨有些措手不及,他可没惹哭过女子,他见她哭过,但是那个时候七弟总是守着她,如今七弟另有新欢,分了心,无暇顾及她。
街道上虽不是人群拥簇,但是仍有行人,那些人用异样的眼光打量着玄烨。玄烨多少有些难为情,显然他是被误会了。
最终,玄烨冒着被他那七弟拳打脚踢的危险,抱着悲痛欲绝的白墨送上了马车。凭他对南宫月洛的了解,此刻把她送回洛王府是最明智的选择。
白墨回到洛王府的时候,南宫月洛,北冥初夏,以及那位陌生的女子共处一桌,准备用晚膳。
“我嘱咐过母妃留你在宫中,为何不听话。”他脸色不好,厉声指责着。
“我不习惯。”她简单地答着。
“过来用膳。”他的语气又冷了几分,脸庞上看不出任何感情。
“不了,我有些累了,先回房休息。”她再回答。
“不吃也罢。这是清月,以后入住洛王府,由书灵服侍。”他冷淡地宣布着,没有丝毫犹豫。
那女子冲着白墨莞尔一笑,跟白墨示意问好。
“书灵是我的丫头,我不许她侍候别人。”她有些不可思议,根本没有想到南宫月洛竟然会将她身边之人给予她人。
“洛哥哥,不要强人所难,另给我指派个丫头便好。”清月插话,想要缓解两人之间的剑拔弩张。
“洛王府我说了算,从明天起,书灵负责伺候清月。”他冷言,不许任何人反驳。
白墨气得发抖,再没有答话,径直回了后院,躲进房间,再没有出来。
她不明白为什么男子如此善变,前半天,他把她宠成小公主,后半天,一落千丈,连想要守护的东西都守不住。
她辗转反侧,翻来覆去,南宫月洛不肯告诉她师傅到底在哪儿?而她却选择相信他的话,认为师傅活着。若是他骗了她,万一一切都是他的骗局,万一师傅已不在人世,万一……
她的思绪全乱了,乱成了一团麻,理不出头绪。想累了,哭累了,她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房门被轻轻打开了,南宫月洛轻轻地踏进了门槛,嗅着她的香味,摸到了床榻上。
他有些恼怒,她总是嫌弃他的出现,总是埋怨他毁了她的生活,可是没遇到她之前,他没有软肋,遇到她之后,他成了疯子,拼命想要留她在身边的痴人。
他本是不可一世之人,却在她面前卑微成蝼蚁。
他摸到被泪水浸湿的被角,心底一阵酸痛,坏丫头就知道折磨他,明知他舍不得她流泪。
他小心翼翼地躺在她身旁,生怕惊醒了她,搂着她的腰,伏在她的身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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