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泠瞥了一眼安然,他一个男人还不至于为了儿女情长而选择自尽,他是愧对西蜀,愧对宋家。
“我不识得你,我在做什么也与你无关,如果追算起来,你怕是我的仇人,还请速速离去。”宋泠不领情,催促安然离去。
“宋泠,我也不是什么闲人,昨夜没睡好,有些倦,等着回府休息。一句话,洛王爷请你回去,说是墨墨寻死觅活,非要见你。”安然打了个哈欠,幽幽地说道。
宋泠犹豫,踌躇不决。
“宋泠,西蜀亡国,非一朝一夕之事,洛王爷只不过顺应天时,统一了西边。良禽择木而栖,良臣择主而事,洛王爷乃是人中龙凤,不拘小节,可侍之主啊。”安然忍不住啰嗦两句,宋杰本是可造之材,可性子未免太直,看不破得失,但愿宋泠想得开吧。
宋泠怎会不知,他百般劝阻哥哥不与南宫初合作,也是因为看得明白,可他为了一个情字,促使了哥哥的灭亡。
“宋泠啊宋泠,回去得太晚,墨墨可是要急得。”安然想说的话已经传到,是去是留,全看宋泠的个人意愿。
宋泠眼见着安然离去,有些人生百味,安然的事情,他略有耳闻,算得上传奇。
前太子最得意的谋士,曾不费一兵一将,顺利拿下了西蜀的六座城池,那时安然算得上西蜀的头号敌人。
后来前太子病变,民不聊生,安然消失了,前太子实力垮台,一蹶不振。
这天下看得最明白最清楚的莫过于安然这个旁观者。
可他若是待在楼兰,岂不是成了西蜀最大的叛徒。
安然悠哉悠哉地骑着马儿,感慨着:“君王为船,黎民若水,国兴国衰,君民同修。”
安然兴致勃勃地回到王府,去寻白墨邀功,谁知白墨望不见宋泠,生了气。
“小娘子,宋泠死脑筋,不如我识趣,咱不惦记他,跟我出去溜溜。”安然嬉笑,凑到白墨身旁,去扯她的裙摆。
可手刚碰到流金纱裙,身后寒气袭来,安然眼疾手快,松了手,躲到白墨身后。
“小娘子,你相公不像个爷们儿,到像个小肚鸡肠的娘们儿。”安然添油加醋,跟白墨说着悄悄话,时不时偷瞄南宫月洛两眼。
白墨凝望着南宫月洛,噗一声笑了出来。
安然见她笑了,更是洋洋得意,什么一骑红尘妃子笑,他可是生命垂危为博美人一笑。
“小娘子,香一个。”安然得寸进尺,伸手撩了撩她的发丝,笑得春风得意。
“安公子,你可是在勾引本王的妃子?凌迟或是炮烙?”南宫月洛咬牙切齿,一步一步逼近。
安然轻轻地推了白墨一把,拔腿就跑,琢磨着还是去逗府里的丫鬟玩,至少没性命之忧。
白墨脚下不稳,朝着南宫月洛扑去,摔了个满怀。
“投怀送抱?除了跟宋泠同床共枕,还有什么瞒着我的?”南宫月洛小心翼翼地接着她,帮她站稳,不乐意地问着,有些阴阳怪气。
“瞒你什么?怎么说话,奇奇怪怪的?”白墨拉着他的衣袖,在前院散散步,时不时瞥两眼府门。
“方才听说,墨儿被独眼人轻薄了数次,可是真的?”南宫月洛揽上她腰,忿忿不悦地问道。
她点点头,脑袋上的蝴蝶步摇跟着飘动翅膀。
“娇丫头,以后乖乖地待在我身边,不许乱跑,安心养胎。”他心疼,若不是宋泠,他的娘子该是要清白不保,不仅如此,连孩子也难保。
他琢磨着阉了独眼人太轻了,应该连手脚都给剁了。
白墨嗯了一声,腹中有些饥饿,嚷嚷着:“南宫月洛,我饿了。”
南宫月洛闻言,抱起她,吩咐厨房给她准备饭菜,不过这小馋猫吃得有些多,两个时辰前,刚吃过。
南宫月洛陪着她,又是夹菜又是喂汤,甚是耐心。
一旁另有清浅陪着,仔细地观察着白墨,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师弟,墨儿口味重了不少,专吃辣的,肚子里怕是个女娃娃。”清浅断言,十分高兴,寻思着刚好给她家言希做娘子。
南宫月洛不明白,追问原因,身旁的小丫头倒是不关心,吃得津津有味。
“师弟,女人的事儿还得听师姐的。古人云,酸儿辣女,墨墨喜欢吃辣,定然是个女娃娃,不如说与言希做媳妇?”清浅提议道。
南宫月洛乐了,他喜欢女儿,若是跟小娘子那般聪颖顽劣,那是极好的。
“那可不行,我家千金,岂能被言家的小子骗去。”南宫月洛不乐意,往小娘子身旁凑了凑,抚摸她的腹部。
“嫁给言希怎么了?我觉着挺好,我就是言家养大的。”白墨更是不满意,若不是言叶养了她,他南宫月洛怎么会有娘子。
南宫月洛自知失言,连连点头称赞她说得对,可仍是不愿意女儿与言家小子定亲,迫不及待地赶走了清浅。
吃饱喝足,白墨躺在他怀里,在湖心亭小憩。
昏昏欲睡,可刚睡下,一阵恶心,她忍不住呕了两声。
“墨儿,你可还好?”南宫月洛急了。
“想吃葡萄,山楂糕。”白墨呕吐完,又觉着心里少些什么,莫名想要吃点酸的。
南宫月洛满脑子的疑惑,怎么又想吃酸的,可仍是命人准备了新鲜的水果。
他琢磨着,他这娘子又是吃辣又是吃酸,肚子里难不成是个不男不女的宝宝?
“想什么呢?眉头都皱起来了。”白墨等了许久,却等不到本应该送到嘴边的葡萄,昂头才发觉,他跑了神,忧心忡忡。
“不管墨儿生什么,我都喜欢。”南宫月洛回过神,随口而出。
他把剥好的葡萄放进她的小嘴里,连连摇头,他这糟糕的想法若是被她知道了,该是要生气了。
“南宫月洛,你可知洛王府有四哥的眼线?”白墨睡了许久,有了精神,琢磨起暗处的危险。
“墨儿,不许你瞎操心,乖乖养胎。”南宫月洛抱起她,端正地摆在面前,认真地交代着。
“可南宫初想要的是我,若是拿我当诱饵,定然……”
白墨正构思如何揪出内奸,却被南宫月洛堵上了唇,她清晰地感觉到他在咬她的舌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