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吩咐厨房好酒好菜,一定要有酸辣鱼,香辣鸡丁,酸辣土豆丝,再备着山楂葡萄,就放在花园秋千附近。”南宫月洛逐一交代,放下手中笔墨,静思许久。
他不愿她涉险,可她不听,总是耍小性子,明明已经不是个娃娃了,总是跟娃娃那般任性。
不过他有的是耐心,只要她和宝宝平安无事就好,他又能看她几日,时日不多了。
南宫月洛去了花园,望着围墙上的白墨,她似乎有心事,近来特别喜欢待在这墙上。
“墨儿,为夫错了,下来可好?”他温柔,斑斓的光影落在脸颊上。
“南宫月洛,你可知我为什么喜欢待在这围墙上?”她笑靥如花,倾靠在合欢树上。
他摇摇头。
她娓娓道来,眼角挂着泪珠:
“记得那天听说你病重,我迫切地想见你,可你却将我拒之门外,我不顾畏高的毛病,翻墙入院,好不容易见了你,却又被赶出王府。
师傅那天一直都在,他背着我回了家,那个时候,我收了心,确定此生非师傅不嫁,可大喜之日,却眼睁睁地望着师傅死在你剑下。
等你告诉我,师傅没死,我欣喜若狂,可时隔不久,我又亲眼望着师傅死在我面前,被南宫玄离所杀,我日夜痛恨,最终杀了南宫玄离,可事情没有结束,师傅的死又跟南宫初有了关系。
本该跟南宫家有血海深仇的我,却偏偏怀上了南宫家的孩子。是不是特别可笑?
对我而言,墙内是你,墙外是师傅,我选择了你,却失去了墙外最美的风景。”
她想起了许多事情,包括自己为什么畏高。当年书生以她为筹码,骗得父亲黄金千两,若是师傅没有出现,她怕是又被转手给他人。
她可以生下娃娃,跟南宫月洛同生共死,可她却愧对了最爱她的人。
她自责过很多次,若不是她跟南宫月洛走得近,师傅又怎会牵扯进帝王之家的纠葛,最后落得个惨死的下场。
对她而言,言叶倾尽一生守护的丫头却入了仇人的怀抱。
“墨儿,言叶没有死,至少活在你心里。南宫家犯的错,终究会偿还,而我欠你的,也终归会有个结果。坏丫头,肚子饿了吧,备了些好酒好菜,为夫陪你用膳。”他深情,暖暖地张开手臂。
她跟言叶的故事是凄美,她跟自己的故事是荒凉。
“南宫月洛,我想亲手替师傅报仇,至少可以减轻我对他的愧疚。”她哭了,她知道自己任性不讲理,她知道他用心良苦,可她想再任性一次。
他的心狠终究抵不过她的泪水,只能妥协。
“怎么有了身孕,多愁善感起来,乖,为夫抱你。”他不改宠溺,借助秋千飞身而上。
他蹲下身子,擦擦她的泪水,揽入怀中,安慰片刻。
之前合计如何瓮中捉鳖,不小心旧事重提,惹得她不开心,后来一而再再而三地阻止她接触南宫初,谁料想她的心结竟如此大。
“我许了,可墨儿要保证绝不会受一丁点的伤。”他嘱咐,尽管她听不下去。
她支支吾吾,趴在他怀里哭成了泪人,他心里苦,她知道,可在他面前,她总是忍不住变成孩子。
“娇丫头,吃点食物,养足精神,为夫带你去闹事。”他逗哄,抱着她,飘然而下。
恰巧灵书备好了食物,满桌子的诱惑。
可她躲在他怀里不愿出来,不知道是害臊,还是愧疚。
“小野猫成小花猫了,我可是命人备了酸辣鱼,墨儿若是不吃,可就扯下去了。”他拍拍她的脑袋,说着真准备将饭菜撤下去。
她拱了拱,露出红肿的眼睛,发丝凌乱,可怜兮兮地望着他,伸手指了指那盆色香味俱全的鱼。
他大笑,拿起筷子,夹起一块儿肥而不腻的鱼肉,仔细挑了挑鱼刺,再送进她嘴里。
她细爵慢咽,来不及下咽,又指着糖醋排骨。
他哭笑不得,又去夹排骨,那排骨刚碰了她唇,却掉进了他的嘴里。
“想吃?”他问,品着酸甜香脆的排骨。
她点点头。
他笑,低头亲吻她的唇,这娇丫头当真长不大,品起来一如既往地香甜。
他浅吻,问道:“娇丫头,这糖醋排骨好吃吗?”
她被他逗笑,勾着他的脖子,又吻了回去,小舌头滑进他口中,去逗弄他的皓齿,撩拨他的薄唇。
一盏茶后,才停了下来,望着一脸惊讶的他,乐呵呵地说着:“仔细地尝了尝,这糖醋排骨不及夫君的朱唇美味。”
他被她摆了一道,本以为她长不大,可她现如今都学会如何撩逗男子了,相比他而言,可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那墨儿多吃点。”他直言,抱正她,又亲了上去。
在一旁侍候的灵书绿柳,看得津津有味,整日看王妃和王爷打情骂俏,真是赏心悦目。
绿柳凑到灵书耳边,好奇地问道:“灵书,千寻可是跟王爷这般热情似火?”
灵书红了脸,推了一把绿柳,怒嗔:“当真想知道,让我家小姐给你寻个如意郎君。”
绿柳仍是别有意味地凝望着灵书,望得灵书浑身不自在,借故有事溜走了。
灵书离了花园就去寻千寻,见他正在收拾行李,有些不舍。
“这次要离开多久?记得一定要保重。”灵书嘱咐,小姐跟王爷难舍难分,她何尝不是。
千寻冷冰冰地答道:“一会儿就走,归期不定。”
灵书闻言,心中百味,王爷那般宠小姐,可王爷手下的侍卫,可不知道体贴人。
千寻准备好,行止房门,突然回了身,将灵书抱上了榻,在她耳边低语道:“灵儿,不如我们生个娃娃吧,像王爷和王妃那样。”
“谁要跟你养娃娃,整天愣头愣脑的,不懂女儿心。”灵书灵书不乐意,她分明担心得要命,可千寻总是一副不在乎的样子。
“灵儿,我再愣,你还不是喜欢?我马上要走了,再陪你睡一觉。”千寻虽不如王爷体贴,可也是折腾人的主儿。
一番云雨,灵书累得起不了身,窝在被窝里抽泣,而千寻早已整理好衣衫,准备离开。
“灵儿,成败在此一举,等我胜利归来,便请求王爷王妃将你嫁于我。”千寻信誓旦旦,他也想有个归宿,有个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