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十六没有去木家山庄,他忽然又不想去了,去了又能如何,还没有到最后撕破脸皮的时候。现在只能等,等待时机,等各大门派的掌门和世家山庄的庄主都来到。
肖十六正在大街上乱转,自己的仇家明明就在身边,却不能去复仇。魔教的人明明就藏在城中,却不能去搜查。他一直在告诫自己,不能冲动,千万不能冲动,所以他也不知道现在转到了哪里。
便在此时,他见一人气冲冲地走在前方,正是多日不见的黄敬天。身后还跟着数十名中原豪侠,都是怒容满面。看到他们大步走进了一家酒楼,步一飞直接拿起一坛酒,张口便喝。其他人更是破口大骂,乱成一团。黄敬天却一个人坐在桌子上,一个人不停地喝酒,一杯接着一杯。
肖十六不知他们为何会如此气愤,看到他们在酒楼里喝酒,随即想起昨夜在客栈被袭。
司徒玄能找到自己三人并不奇怪,他的目的本就是要报复自己三人,以泻心头之恨。只是不曾料到,他的计划竟周密到连屋中的客人都换成了他自己的人,且神不知鬼不觉。但木容羽来的却是如此蹊跷,仿佛是故意为之,就是等司徒玄他们落入下风才出现。不过,自己三人明明奈何不了司徒玄,他也杀不了自己三人。那木容羽却又为何要多此一举,难道就不怕别人多想?
肖十六站在原地,陷入沉思。突然想到,木容羽来的正是时候,他不得不来,他当然不是为了相救司徒玄而来,司徒玄根本用不着他出手相救,他是为了那些死去的尸体,也许里面就有木家山庄的人。当时是自己由恨生怒,怒火上头,冲去了理智,若在平常定会细细询问他。
想到此处,肖十六恨不得立刻就赶到昨夜那家客栈,便展开轻功,在原地瞬间消失。一眨眼的功夫,已走了三条街。他双脚竟不沾地,身子像是一缕青烟,忽然飘起,又忽然落下。穿过熙熙攘攘的人群,非但没有碰到行人半点衣角,而且还让他们全然察觉不到已有一人从自己身边经过。
来到了昨夜吃饭被袭的那件客栈,可是眼前的一切却令肖十六不敢相信。只见破损的门窗换成了新的,根本找不到一点换过的痕迹,仿佛门窗本来就是这样。
他推门而入,里面空空如也,整座楼竟然是空的。地上没有尸体,没有血迹,甚至连自己插在地面上的剑痕也消失了。桌椅板凳更是无影无踪,只剩下几面光滑的墙壁,到处都是灰尘,如同十几年未有人来过。
如果不是自己昨夜来过此地,他一定会相信眼前的一切。
肖十六带着不解走到门外,找了一大汉问道:“敢问兄台,这座客栈中的人呢?老板又是谁?”
那汉子道:“小兄弟外地来的吧,这座酒店是木家山庄开的,老板当然是木家庄主了,我跟你说啊,这木家可是……小兄弟你别走啊,我话还没说完,木……”
既然是木家山庄的,自己也就没有问的必要了,再问下去只是浪费时间,看来自己还是要去木家山庄一趟。木家山庄能在一夜之间把整座客栈搬空,不留下丝毫痕迹,却不知木家山庄能不能像这座客栈一样消失的干干净净。
木家山庄,木铁杉坐在那里,脸上没有怒气,没有笑容,没有任何表情。他现在根本就是一个病入膏肓的老人,哪里还有昔日名震八方的雄风。东阳没想到,任宁当然也没想到,任谁无论如何都想不到,威名赫赫的木铁杉竟成了这副模样。木铁杉就算被人杀死他们也不会如此震惊,但他这副半死不活的模样却让他们万分诧异,所以他们只能坐着不动,闭口不言。
只见木容羽站着说道:“各位稍安勿躁,容在下一一介绍。”就算这些门派弟子是来兴师问罪的,他也不能乱了礼数。
走到一老人身边,向那老人行了一礼,说道:”这位就是我的叔祖父木空尘,今年已有六十五岁了。”众人刷的站起,向木空尘抱拳行礼。
木空尘白发如雪,坐在木铁杉身旁,虽未站起,亦未发话,却还是向各大门派的弟子抱拳行礼。他便是在亭中下棋之时,木铁杉口中的二叔。
众人倒也不以为然,纷纷坐下。
木容羽又到一大汉身边,开口道:“这位便是我二叔木铁锋。”只见木铁锋四十左右,身材高大,眼睛、鼻子和嘴巴当真如刀锋一般。
他站起身来,开口说道:“各位不远万里追杀魔教,历经千辛来到古剑城木家山庄。在下无以为报,必当手刃妖魔。”众人赶忙拍手叫好。
木容羽又走到两少年身边,指着左边那人道:”他是我二弟木容华。“说着又指向右边那人,接着说道:”他是我三弟木容术。“众人见这两个少年不过二十,俱是一身黄衣,鲜艳华丽,英俊不凡,一表人才,当真是虎父无犬子。
周松见木容羽介绍完毕,便先行站起,朗声道:“在下周松,乃是金佛寺中的俗家弟子。来到此地,一是为了除魔卫道,二是请木家山庄给天下人一个交代。为何不对魔教出手,事后为何又不通知各大门派。“他义愤填膺、神情激动,声音越说越大。
云化雨不等木铁杉回话,站身说道:“君不见,中原百姓惨遭杀害无家可归。君不见,中原大地血流成河一片狼藉。木家众人却相安无事、好生自在,还请木庄主给个令天下人心服的说法。”
木铁杉还未说话,木容华却怒道:“魔教在中原兴风作浪杀人无数,又不是我木家山庄让他们做的。怎么到了你天外岛云化雨口中,倒是我木家成了主凶。云化雨,你这样说,我木容华第一个不服。”木容术也抢道:”云化雨,你还对我爹曾破了你的化雨剑怀恨在心,你这是以公报私。我木容术……”话还未完,白雪凌、白雪烟和东阳三人刷的站起,打断了他的话。
木铁锋却先斥道:”住口,住口,黄口小儿又懂什么,还不赔礼道歉。”说着又看向云化雨,急道:“云世弟不要介意,小儿不懂规矩,在下定当以家法处置。”
白雪凌伸手拦住云化雨,抢着道:”木家山庄嫌我们说得话难听,可你们做得事就不难看吗?”声音冷若冰霜,隔着白纱也不清什么表情。
东阳接着道:“大家就事论事,还望木家山庄把此中缘由说出来,稳住天下人悠悠之口。”说完,便扶着怒容满面的云化雨坐下,白雪烟也扶着白雪凌坐下。
任玉见大厅之中言语如此激烈,木家快要抵挡不中。己方占理,此时不可冷场,需趁热打铁,逼迫木家山庄不得不说。便站身说道:“木家此举,是何居心。各大门派在中原与魔教浴血奋战,七天七夜未曾休息一刻,何其惨烈。一路追杀又历经万难,就是因为木家山庄不出手、不通知造成的,难道木家众人尽是些胆小怕死之辈吗?”话音刚落,众人一片哗然。
木容羽脸色终于为之一变,他知道再不发话,就彻底控制不住局面了,不知道还会有怎样难听得话说出来。箭在弦上,已不得不发。
可木容羽还未发话,突见一男子站起,开口说道:“任大少爷说的义正言辞,却不知是为天下人询问,还是为任家山庄询问。到现在为止,不见一人询问木庄主为何会变成这副模样。”声音如百丈寒冰一样冷,身上更是散发着万丈雪山中的寒意。
任玉见那人三十左右,相貌平凡,一身淡蓝色的衣服平凡至极,整个人也是万分平凡。正是神雪峰大弟子平不凡,他整个人平平凡凡,名字却叫做平不凡。
只听任玉还道:”你神雪峰在中原出人不出力,我就不说了。你平不凡娶了木容嫣就忘了江湖道义?大好男儿竟为女色所迷?”
平不凡之弟平不常站身怒道:”任玉,你欺人太甚。既然神雪峰的剑和任家山庄的刀比了百年也未分出高下,不妨就在此地比试一番。倒要看看是你的嘴快,还是你的刀快。”说着便要亮剑。
周松眼见事发突然,闪到两人身旁,左手拉住任玉的右手,右手拉住平不常的右手。这下出其不意,运上内力,一招便制住任玉和平不常,若在平常,是无论如何也做不到的。
两人直觉身上无一点气力,怒气去顿时消了几分。
周松道:“两位可要想清楚,此刻两位代表的不是你们自己本人,而是任家山庄和神雪峰,还望两位三思而行。”说着,撤力收手,转身看着无精打采的木铁杉,肃然说道:“周某三日前就已来到古剑城,据在下调查之后发现,三月之前,也就是九十九天之前的那个夜晚,魔教大军从古剑城后山倾巢而出,如同一把长刀,穿过古剑城,人数之多不下万人。可偏偏在那个夜晚,大街小巷空空如也,无一人一物。偏偏魔教大军走过的每一条街道,原先住在里面的百姓,却早在三年前就已离去,至今未归。魔教大军浩浩荡荡,直走了一夜方完,而偏偏那夜木家山庄大门紧闭,不出一人,甚至连日常巡街的木家弟子都未出门,古剑城当地的豪侠更是不见一人。周某不才,但所说句句属实,玄虚派的灵丹子师弟可为弟子作证。“说完,便把目光投向木容羽,只见他的脸色难看之极,如同一把破败不堪的刀。而后又把目光投向刚站起的一个少年。
只见那小道士不过二十来岁,一袭青衣,正是灵星山玄虚派正宗弟子的打扮。灵丹子面容苍白如同病人一般,身材瘦弱的与文弱书生并无两样。只听他道:“灵星山玄虚派灵丹子拜见木庄主,弟子随周师兄一同入城,他所说的每一件事都是弟子亲自陪他一同调查的,并无虚言。“此话一出,各大门派弟子竟都不动声色,若无其事一般,显然他们也都做过一番调查。只是坐在一旁的古剑城当地的豪侠,脸色俱都为之一变,阴沉得可怕。尤其是名震当地的庞渊,脸色最为古怪,双眼阴冷得如毒蛇一般。
众人都把目光投向直到现在还未发话的木铁杉,数十道目光犹如十来把利剑,似是要把木铁杉穿肠破肚。
木铁杉像是不敢直视众人的锋芒,低下头一言不发。苍老的白发和身体如同枷锁一般压着他,压着昔日名震天下的木庄主。
大厅之中再无一人说话,寂静得如同坟墓一般。木空谷、木铁锋、木林和木容羽的脸色还是那样难看,四人都在等木铁杉发话。木容华和木容术脸上俱有不平之色,同样是在等木铁杉发话。天外岛四人面无表情,也在等木铁杉开口。周松和灵丹子退回座位,也在等木铁杉发话。任玉和平不常终于停止争斗,也是在等木铁杉开口。庞渊和古剑城的众豪侠脸色还是阴沉不变,他们更是在等木铁杉发话。所有人都在等木铁杉开口发话,就连屋外的虫子鸟兽也都一齐悄无声息,似是在配合众人等木铁杉开口发话。
也不知过了多久,有些人觉得过了很久,有些人觉得没过多久。木铁杉却觉得度日如年,方才还觉得一天比一年的时间还长,这会儿又觉得一年跟一天并无两样。他终于长身而起,站在原地却立足不稳险些摔倒,木容羽赶忙扶住,却被他一把推开。他稳住身形,老眼滚下两行热泪,开口道:“我木家镇守此地百年之久,先祖木子乌创立之初就定下规矩,木家山庄在一天,便要魔教一天不得出世害人,我木铁杉从来不敢违背祖训。”他说的很慢,每一句话都中气不足,却还是很努力的在说,众人也很努力地在听。木铁杉接着道:“此次魔教出山,木家山庄本就该义不容辞,本该当先与魔教拼死一战,这本就是我木家山庄的家规分内之事,可是……”只见他扒开上衣,露出胸膛,胸口上的伤痕密密麻麻触目惊心,每一道伤痕都足以致人于死地。
众人都是从刀山剑雨中走过来的,一眼便能认出伤口并非作假,俱是一剑一刀相加而成的,众人心中又是惊骇又是疑问。
只听木铁杉续道:“一共是七十二道伤口,其中有二十一道是被剑刺的,十九道是被刀砍的,背上所中暗器更是无法计算。”众人一个个呆若木鸡,实在不知该说什么,闭嘴便是最好的选择。
木铁杉合住上衣,接着道:”三个月之前,距今算来正是一百日之前的那个白天,魔教鬼宗宗主欧阳明来到山庄,邀我去古剑城的荒山一战。我木铁杉平生就好与人比斗,当时更是求之不得,想都没想便随他而去。可正当我俩斗到难分难解之时,事先埋伏好的魔教好手一拥而上,木某根本来不及反抗就身受重伤,眼看就要性命不保葬身于此。便在这时,幸好我二叔木空尘和三叔木空明带人赶来,救回了我这一条老命。可是我二叔木空尘也因此身负重伤,我三叔木空明为了救我也死在了荒山,尸骨至今未能找到。”木铁杉此刻悲痛万分,木空尘老泪纵横,木容羽更是泣不成声。
木铁杉说了好一段话,只见他气喘吁吁地坐了下去,接着说道:“只怪我当初一时大意误中奸计,万万没有想到魔教妖人竟然如此丧尽江湖道义,自己成了这副模样不说,还连累了我三叔命丧小人之手,以至于差点断送木家百年基业。可是事情还没结束,第二天夜里,魔教大军就大摇大摆地走过古剑城。我当时昏迷不醒,二叔闭关养伤,我儿木容羽在我旁边寸步不离,生怕有魔教妖人再来行刺。整个山庄群龙无首乱成一团,所以才放任魔教不管,酿成今日之祸……”木林打断了他的话,给他送来一碗药让他喝下。
东阳听后,思虑万千,觉得此话破绽太多,可又想不出是哪里不对。木家山庄名震天下,与魔教对峙百年,木铁杉怎会轻易上当。山庄百年基业,又怎会因木铁杉一人昏迷不醒而无人主持大局。东阳越想越发觉得事情古怪,抛开木铁杉重伤昏迷一事不说,整个古剑城的百姓和豪侠仿佛事先就知道魔教会大举出山,否则怎会正好在那一夜闭门不出,偏偏所在街道之人会事先离去。想到此处,忽然站起,开口说道:“庄主此话,可有人出面作证。”
任玉也道:“木家众人和古剑城的豪侠不能算作证人。”众人不住点头,均觉此话有理。
木铁杉身子晃了几晃,似欲站起,但还是坐着道:“老夫当日身受重伤,眼看就要不治身亡,幸亏我儿木容羽费劲人力心思,从千里之外的一个山村,寻得神医春老先生,这才救回我这一条老命。“话音刚落,便见一白发老者一步一步地走进大厅,每一步都很慢,每一步都很稳。众人刷的站起,无一人坐着,就连伤病满身的木铁杉也照站不误。
众人知道这位老者年逾九十,各大门派称他为神医,世家山庄称他为神医,魔教邪派称他为神医,达官贵人、浪客豪侠、绿林好汉、平民百姓和三岁小孩皆称他为神医。神医就是春老先生,春老先生就是神医,天上地下只此他一人称作神医,只此他一人称作春老先生。他所救之人比他人杀的人还多,他七岁就开始治病救人。
春老先生满面春风、双目有神,走到东阳身前,笑道:“你很好啊!咱们还有过几面之缘啊!”挥手打断东阳回话,缓缓走到木铁杉身旁,说道:“木庄主是我救过的一位病人,那时候他毒以入体,中的就是魔教毒宗宗主司徒公的毒功。老朽虽救活了他,可司徒公的毒功很是厉害,让庄主容颜逝去、面貌大改,这也是没有办法。”
木铁杉赶忙说道:“神医大恩大德,木某没齿难忘。”众人还是没有坐下,只觉站着能够目睹神医风采,便是天大的荣幸。既然春神医这样说了,众人也就相信了木铁杉的话,再无一人敢怀疑木铁杉的话。
这时,门外突然传来一句:“春神医先到了,在下实在该死该死。”众人只见四十左右的一个胖子躬身而来,眼睛是胖的,鼻子是胖的,嘴巴是胖的,整个人胖的就如同一个圆球。但在场众人却无一人嘲笑于他,人人肃然起敬。厅内人人都知此人有个名字叫做钱百里,有个外号叫做通神财主。此人的钱就如同剑客剑法通神,达到登峰造极之境。他的钱就是他的剑,他有取不完的钱,便有用不尽的剑。只不过他的剑是正义的剑,他的剑不杀人只救人。
众人看见钱百里的那一瞬间,同时脑海里又立刻想起另一个人,天下第一刺客向孤行。没有人知道他长什么样,因为被杀之人从来看不清他长什么样。没有人知道他用何兵器,因为被杀之人身上从不会留下任何伤口。但人人都知道向孤行就是天下第一刺客,刺客中的王。向孤行最想杀掉的人就是钱百里,但钱百里却用钱将他收买,无时无刻不付钱。所以向孤行跟钱百里向来形影不离,所以众人看见钱百里的那一刻,便知道向孤行也来了,只不过他并未现身罢了。
钱百里德高望重仗义疏财,人人敬仰他佩服他。江湖中人慢慢把他默认成天下间最公正、最有德行的人。江湖中很多大事都请他作见证人,不知这次他又为何事作见证。
只见钱百里走到春神医身旁,躬身行礼,笑道:“钱某今日前来,所为之事,乃是把我当日所见之事一一道来。”向木铁杉抱拳行礼后,接着说道:“两个月之前,那时候魔教已然在中原兴风作浪,滥杀无辜,钱某当时正在中原散财救人。木容羽木公子,找到在下,请在下去木家山庄做个证人。那日春老先生正好在木家山庄为木庄主治病,也就是那一日,木庄主当着木家山庄所有人和古剑城所有豪侠宣布辞去木家山庄庄主,由他二弟木铁锋代任木家山庄庄主。”此话一出,人人耸然动容。这句话宛如晴空霹雳一般,震惊着众人身体中的每一个部位,久久不能平息。甚至有人宁愿相信听错了,也不敢相信木铁杉辞去了木家山庄庄主的位子,可这话是钱百里说的,众人不得不信,他说的话就是世间最准确的话,他若说出来,那这件事必定是真的,那木铁杉也就不再是木家山庄的庄主。众人仿佛石化一般,一字一句也说不出来,只因心中太过震撼。东阳、周松、任玉和云化雨也是无言以对,唯有沉默不语。却无一人为木铁杉感到惋惜,一代雄主就此退去,江湖中又少了一位惊才霸主。却无一人想到木家山庄的实力还能不能与魔教抗衡,可见木家山庄人心已失到何种程度。
只听木铁杉哭道:“如果不是为了给我三叔报仇,我木铁杉早就以死谢罪,何苦苟活到今日。木家山庄对不起天下人,我更是愧对列祖列宗。“
古剑城群侠一齐道:”我等必定手刃魔教妖人,为木三爷报仇,为山庄雪耻。”
木铁锋向前一步,朗声道:”大家稍安勿躁,木某不才,暂得庄主之位。木家山庄从今日起倾尽财力,为中原百姓安家立身。”
春神医肃然说道:”木庄主实是一位大善人。”
木铁锋道:“不敢不敢,这场灾祸本就是木家山庄失策引起的,本就该由木家山庄来承担。”
钱百里开口道:“在下愿出一半身家,为木家还债,为天下百姓安家立身。”
木铁锋忙道:“多谢钱老板。”
春神医也道:“老朽替天下人谢过钱老板。”钱百里赶忙躬身回礼。
木铁锋接着道:“大家所谓何来,不就是斩妖除魔、匡扶正义。木某刚刚得到消息,各大掌门庄主十五日之后便会赶到,到时大家再与魔教做个了断。”众人还未来得及喝彩,突然听见几下马蹄嘶鸣声,便见门外有三人骑在马上,威风凛凛,神采飞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