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算哪门子的歪理?
宁真真简直听糊涂了。
怔了半晌,才板起脸道:“既然你早就知道东西在刀疤身上,一见面直接将他抓起来就是了,何以罗里罗嗦的,偏要同他扯上这么多废话呢?”
“这你就不懂了,”落梅风作出一副老谋深算的样子,贼贼笑道:“本人这样做,当然是有原因的了。”
“狗屁原因!”宁真真没好气横了他一眼:“别以为本小姐不晓得你打的什么鬼主意,无非是想借此机会卖弄表现一下罢。”
“嘻嘻。”
落梅风尴尬笑了两声,“人家刀疤老兄对此都不介意,你又何必生气呢?”
刀疤阴沉着脸,重重冷哼:“先别得意,那件东西我刚才已趁着混乱派人送出去了,你们就算是抓住本人,亦是徒劳。”
“这种幼稚的谎话,你以为老子会相信吗?”落梅风哈哈大笑。
随后面色一沉:“少废话,将东西交出来。”
目睹他自负而肯定的神态,刀疤整个皆为之愣住。
张口结舌望着他,仿佛就象在视着个怪物,半天才不信道:“你……究竟是……如何看出其中破绽来的?”
“本人既然敢作此判断,当然是有理由的喽!”落梅风大是得意。
宁真真不解睁大眼睛:“什么理由呢?”
“至于第一个理由嘛。”落梅风故意拖长声音,吊着刀胃口,“你想想看,这么多人争夺这件东西,它是不是十分重要?”
宁真真赶紧点头。
“这不就得了!”
落梅风双手一摊:“既然那物如此重要,刀疤老兄又如何肯放心交予别人?当然是人在物在,身随物走了。”
宁真真目瞪口呆:“这……这就是你的理由?”
“哪有这样简单的?”落梅风颇感不以为然,“这只是其中的一个理由罢!”
宁真真难以置信地注视着他,半天才吃吃道:“你还有……还有其它的理由吗?”
“那是当然。”落梅风极为自信一挥手。“至于第二个理由嘛,则是因为他太笨了的缘故。”
“此话怎讲?”宁真真只听得莫名其妙。
落梅风神秘兮兮压低声音:“你们想想,刚才在关于那件东西下落的事情上,此人一直说话前后矛盾,前言不搭后语,却居然妄想借此骗过我们,这种一厢情愿的想法,是不是有些幼稚?”
“还有,他刚才在听了刘七那通狗屁不通,是事而非的分析之后,再经本人随口诈上几句,居然马上就老老实实地招认周老六是他杀的,竟然连狡辩撒谎亦不懂,你们看看,这种人是不是有些愚蠢?
“而他在招认周老六是其所杀之后,又矢口否认拿过那样东西,借此避重就轻,妄图蒙混过关,这种想法除了天真之外,是不是还有些傻呢?”
“所以,”他最后总结,“归纳以上三点,你们看,此人是不是有些象那种——”
他贼头贼脑狡笑,“那种典型的先天愚型加弱智?”
看见他滑稽的表情,宁真真也忍不住想笑。仔细回想,刀疤除了外表木讷,反应迟顿之外,似乎头脑里还真的少了一根弦。
落梅风说得不错,从头至尾,所有的细节,几乎皆是此人主动坦白的,而且每次都是被他几句故故作莫测高深的言语一诈,就马上迫不急待地自己招供了出来。
她格格笑着:“就算你说得对吧!可是那件东西在他身上,和他笨又有什么关系呢?”
“你们想想看,”落梅风一本正经提醒,“一个幼稚、愚蠢、天真外加呆傻的白痴,突然间得到了一件极为重要之物,第一时间,第一地点,会有何种反应?”
刘七恍然大悟一拍脑袋,猛地一点头,佩服道:“我懂了!这就好象一个傻瓜突然间得到了一件宝贝一样,这位仁兄除了惊喜激动之外,一定是手足无措,患得患失,生怕再次失去。加上天生又比较木痴,所以除了呆呆守着它发傻之外,短时间内根本就想不出应该如何处置。”
他不无遗憾地摊摊手:“等到他绞尽脑汁,终于好不容易才想到要派人将它送走的时候,对头业已杀来,已然迟了一步。”
“不错!”
落梅风放声大笑:“因此我才判定,那件东西他根本就来不及送走,就在他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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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回不但是宁真真,连刀疤同样傻眼。
二人瞠目结舌,目瞪口呆。
世上居然还有如此荒唐可笑而又自以为是的高论!
听着落梅风和刘七得意自诩的狂笑,宁真真差点没被气昏过去。
先前见落梅风一派大将风度,指挥若定,胸有成竹,处处料敌机先,她还以为此人当真胸藏玄机,智谋过人,如今方才发现,原来此人以前所有的推测判断,表面上看来头头是道,但每到最为关键之处,却全是自作聪明,胡乱臆测,从头至尾全是胡捣瞎搞,除了运气特别好之外,所有的一切,全部都是放屁。
回观落梅风、刀疤等人的言行,她现在真有些不禁要怀疑。
眼前这三人中,究竟谁才是真正的白痴?
不过至少有一点可以肯定,能发表出如此惊人的高见,放眼世上,只会有两种人无疑。
即此人不是那种天生的自大狂兼弱智,就是十足实的疯子。
瞧见她和刀疤惊愕呆愣的表情,落梅风大觉得意,耸耸肩头,道:“怎么样,本人尚有一手罢!”
宁真真无名火起,叱道:“马不知脸长,你不过是死猫撞上瞎耗子罢!你知不知道,刚才你那些所谓的理由,根本就没有一个能站得住脚。”
“理由对错与否,又有什么要紧?关键在于事实。”落梅风颇觉不以为然。
“本人做事的原则,一贯是依赖直觉,而事实证明,本人最后总是正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