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此剑……”
剑初看着大长老手中的长剑,眼神微微动荡了起来。他伸出手臂,朝着前方探去,似乎想要抚摸这把长剑,但最终却是落在半空中,久久没有落下。
“剑初。”大长老一脸肃然的看着剑初,道:“执此剑,即为剑主。你若是接受这把剑,便必须担起剑主的责任来。我同样不愿意看到剑楼因此覆灭,而且,我相信我是不会看错人的。”
“日后,定当兴我剑楼!”
前方的二长老却是冷语相向:“大长老,我看你真的是糊涂了。我承认我的天资不如剑初要好。但这个世界上,可并非天赋好便能够成为强者的,笑到最后的人,可并非都是那些一开始便才华横溢之人。”
他眯着眼睛,瞳孔中凶光毕露:“我知道你一直都看不起我,认为我天赋不足。但那又如何?笑到最后的人,绝对是我!”
“你宁愿将初代剑主的佩剑传给这个懦夫也不愿意给我,但这一切都已经无所谓了。只要杀了你们,这把剑,依旧会落在我的手中。”
“你们已经没有任何的胜算了。”二长老一脸的冷笑:“你也不看看你一直寄予厚望的这个人,他敢拿起这把剑吗?”
“他配吗?!”
二长老丝毫不加掩饰话音中的讽刺之意,剑初僵在半空中的双手不禁微微颤抖了下。
叶轻风将这一切都看在眼中,他忍不住摇了摇头。看来剑初还是未从之前的战败中走出来。安河的死亡,剑楼的灭亡对他打击实在是太大了。他一生也没有禁受过什么挫折,一路走来皆是顺风顺水,哪承受过这般打击,一时间难以走出也是正常的事情。
安河与剑楼对于剑初来说都是极为重要的,就如叶村在叶轻风心中的地位一般。若是有一天叶村也是消散的话,恐怕叶轻风也会如此颓废吧。
只是现在这种状态下,叶轻风实在是不能再看着剑初在这般消沉下去了,必须让他再次站起来才行。
“剑初,现在的你,已经变得如此怯懦了吗?”
“我曾经以为,你与安景同样强大,我曾也将是视作对手。”
叶轻风注视着剑初,缓缓说道:“但现在看来,是我错了。你并不如安景,远远不如。”
“安景,他比你强大的多!他比你,更像是一个强者!”
叶轻风盯着剑初的双眼,他看见那双漆黑的双瞳,微微震颤了一下。随后剑初依旧低着头,但却是涩声道:“为何?”
“为何?”叶轻风依旧冷冷的看着剑初,道:“因为他已经站起来了,而你却还没有。同样的失败,他撑住了,但你却没有。”
“在分开之时,他虽然一句话也没有说,但我能从他的眼中,看见那澎湃的战意,看见那不屈的意志。”
“但我在你的眼中,什么也看不见。我只能从你的身上,闻到那股如同烂泥一般的怯懦气息。”
嗡——嗡——
剑初的手掌,距离大长老手中的长剑只有几尺的距离,而那长剑却若有灵一般,‘铮铮’作响,仿佛受到了剑初的吸引一般。
剑初将手臂缓缓探下,但那长剑却忽然产生一种拒绝之意,一股波澜般的气流吹动,将剑初的手臂缓缓推开。
“哈,我尊敬的大长老,你看到了吗?连这把剑都不愿意接受剑初。你已经老了,你的眼光,实在是太差了。”
见到这一幕,二长老也是大声嘲笑了起来,仿佛数十年来的怨气在这一刻统统吐出。
叶轻风看的真切,那把长剑并非是真正的要拒绝剑初。那把剑中,已然产生了类似于动物一般的灵智。叶轻风猜测的果然没错,这把剑,绝非凡物。
他对于剑初的拒绝,更像是一种小孩子闹脾气一般,他对于剑初此刻的状态极为不满,不愿意让剑初使用它。
剑初手臂颤了颤,他虽然也明白这一点,但那股挫败感却迟迟难以消去。此时,那把长剑上,又再次传出了嗡嗡的金属颤音,向外界传达着他不高兴的情绪。
“剑初,这把剑已经沉寂了不知道多久。自打上代剑主逝去以来,它的灵都仿佛消散了一般,它已经很久没有这般活跃了。”
大长老看着剑初,一脸慈祥:“他已经承认你了,现在,能够挥动这把剑的,唯有你一人罢了。”
“剑初,它是……属于你的。”
于此同时,剑初身后的众多剑楼之人,也是同时往前猛地踏了一步,他们的目光炽烈无比,望着剑初,瞳孔之中,燃烧着的,仿佛是名为‘希望’的火焰。
“请师兄,执剑!”
剑楼的少年们齐齐喊道,话音如雷霆般滚滚而来。那股气势仿佛化作一把长剑般,冲霄而起,将遮挡于天际的乌云都是轰然斩碎。
一个少年走至最前方,他目光炯炯,看着剑初,大声道:“师兄,我们都愿意追随于你。还请师兄,兴我剑楼!”
“我剑楼,未亡!”
“还请师兄,兴我剑楼!”
少年们的声音,似乎划破了天际一般,分明只有数十人,但却如同洪钟鼓声一般响起。而立于二长老身后的那些剑楼之人,面色都是极为不好看。他们虽然是为了活下去,才选择跟随二长老。
但此时此刻,他们的心中,都有一种愧然之感升腾而起,让他们甚至都不敢正视剑初身后的那些人。
或许他们,才是真正配执剑之人。至少那种魄力,那种心志,他们在选择跟随二长老,将剑锋劈砍向自己的同伴之时,便已经消失了。
剑初的手臂似乎渐渐松弛了下来,他双眼紧紧闭着,众人的视线都汇聚于他的身上。也不知过去了多久,或许是数个时辰,又或许仅仅是数息,但诸人都觉得仿佛已经过去许久。
剑初的双眼倏然睁开,叶轻风的脸上也终于露出一丝轻松之意。他在剑初的眼中,看到了许久未见的神情,那钟熟悉的感觉告诉他,曾经的剑初,或许又回来了。
他的手臂缓缓探下,于此同时,大长老手中的长剑也是同时飘飞而起,朝着剑初缓缓飘来。
剑初一把握住长剑的剑柄,一时间,灵力席卷,处于四周的灵力潮涌而来,自空中散落而下,那漫天遮蔽着月光的阴云,直接被冲击的溃散而开。
“我,愿执此剑!”
剑初握着长剑,眼中似乎吞吐着锋锐的剑芒。他立于地面之上,四周都是自那把长剑中散发出的惊人剑芒,将四周的烟尘卷落。他的衣袍,在风中猎猎作响,只听‘铮’的一声轻响,那道声音落入众人的耳中,若锵金鸣玉一般,让人的心神都是为之一颤。
长剑出鞘,剑意席卷八方。上方的铁锈簌簌落下,在月光之下,剑体上绽放着淡淡的洁白光辉。
剑初的手臂手臂轻轻抖动,那长剑之上,忽有一道剑光冲霄而起,若长虹贯出,那剑光便若如柱般涌起,聚而不散,涌上云霄,似乎要与那月光争辉。
星光璀璨,皎月之下,一道与其并立的光芒飘动,久久不散。
剑初手臂再一扬起,那道剑光倏然扫落而下,围绕在剑初的身旁,而那剑体也在微微颤动,发出金属交织的清脆声响。与之前不同,此时此刻,即便是其他人,也能够感受到那剑身之上,传来的欣喜之意。
大长老看着这一幕,也是笑着点了点头。他这一生以来,守护这把剑已经数十年,这数十年以来,它的仿佛已经如同一把废剑一般,就如之前一般,在上面甚至都感受不到任何的‘灵’可言。
但现在,大长老还是第一次见到它如此兴奋的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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