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的子棽每天过的很悠闲,早起跟着奶奶锻炼,然后买菜一起打扫屋子,收拾房间。
中午太阳高照,就将屋子里被褥晒在院子里,然后拿出一本书坐在院子里,奶奶坐在旁边织着毛衣。阳光照在身上,温暖而静谧。
偶尔听着奶奶和街坊一起聊天,讨论新发明的菜肴。偶尔有人提回来置办的年货,看见子棽都要抓一把好吃的给她。自从子棽父母离世后她们便搬来了这里,她在这个院里长大的,院子里来来往往的换了几波,有的跟着儿女搬走了,有的和子棽家一样,一住就是十几年。邻里间都是谁家有事都热心帮忙,逢年过节做了好吃的都会送上些好吃的分享。
转眼就到了小年时间,奶奶织的背心已经完成,子棽和奶奶要预备置办起年货了。子棽从小就喜欢赶集办年货,大街上每个人都洋溢着幸福的笑脸热闹的采购。你来我往的讨价还价,相互说着祝福的话。
子棽把这样的氛围记录下,然后发给大洋外的许彧。每次收到子棽发来的视频和照片,加班到很晚的许彧才放下手里的工作,看着手机微笑,像是被手机那端美好所感染。
以前都是年后,奶奶的一些学生会来看望奶奶。只是今年听说谢家舅爷一家会来c市老屋祭祀,要来家里过年,所以今年注定是个热闹的新年。子棽心想要是许彧也来一起过年那多好啊。
年二十七,年货已经置办完毕,子棽想在买些炮竹会来。来到店里,子棽对着堆放的小玩意正挑选着,突然听到:“伍子棽吗?”
子棽转身就看到一个打扮时尚的女子看着自己。只见对面的女子画着艳丽的妆容,穿着浅黄色皮草,黑色皮裤,腰间还挎着一个腰包。子棽不确定的问:“你是林玲?”
对面的女子听到子棽叫出了自己的名字,开心的跑过来抱住子棽说:“我就看着是你,人家现在不叫林玲了,叫林语嫣。”
子棽也很诧异,她和林玲是小学同学,后来林玲转去a市上中学就没太多联系了,林玲一直是个很有个性的人,不爱说话,喜欢独来独往,后来听说高中没毕业就辍学混社会了。
林玲放开子棽问:“你在这儿干什么?要买礼花鞭炮吗?”
“是的,买些过年玩儿,你怎么在这,也来买这些吗?”
女子带着笑看着子棽不说话。子棽又打量了下问:“你不会是这店的老板吧?”
女子猛然哈哈一笑说:“你猜的差不多,我是老板娘。”然后压低声音说:“不过这里我说了算,老板每天晚上都是要上交财政的。”说完对子棽眨眨眼。
逗得子棽也笑了起来。
然后只见林玲风风火火的叫来一个打包的人,指着摊上说:“把这个一万的礼花,还有那个,那个,还有那些都帮我包装起来。”
又转身问子棽:“过年有小孩吗?”
子棽想到谢轩表哥的小孩应该四五岁了,点点头说:“有。”
然后又见林玲麻利的拿了些小孩儿玩的放进纸箱,很快的打包完毕。子棽去付钱,看着数字忙提醒林玲说:“你是不是算错了?这么多东西这么便宜!”子棽拿着计算器打算自己算一遍。
只见林玲夺走计算器说:“没算错,这些都是按进货价给你算的,那些小孩儿玩的就当是我送给小朋友的礼物。”
子棽一听这哪行,忙说:“不能这样,买卖交易公平,你卖给别人多少就卖给我多少,我不能让你吃亏的。”说着又来抢计算器要重算。
林玲按住子棽的手很严肃认真看着子棽说:“好了,听我的,如果你愿意和我叙叙旧情,一会儿我们去那边的咖啡店坐坐。”
子棽还想说什么,见林玲无比淡定认真的看着自己,握着的手被轻拍了拍。
“好了,走,我们去那边坐坐。对了,这些东西你也搬不走,我们都是会送货上门的,一会儿让我家伙计给你送去。你等等,我去换个衣服啊。”林玲说完解下腰包对着正在收银的一个男人说:“老公,你先看着啊,我和一姐妹儿出去坐坐。”然后进了里间屋里。
正在收营的男人,看着很老实,穿着朴素,面相上比林玲大了十多岁。看到子棽客气的点点头,招呼子棽坐。子棽忙说:“你先忙。”
很快见林玲出来,一头大波浪长发配着墨绿色长款大衣,真是别有风情。
两人在咖啡店坐下,子棽说:“没想到你结婚这么早。”
对面的林玲握着手里的咖啡,望着窗外,眼神似有惆怅,苦涩一笑说:“你知道的我高中上了半年就跑出去了,那时候还小,混了好几年,那几年过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遇人不淑,被骗,还堕了胎,疯够了想安安生生的过日子。然后就遇到了我现在的老公,他大我9岁,对我很好,所以就嫁了。”
林玲说这些话的时候很轻松,可是子棽听得很心酸。她没想到林玲经历了这么多,一时间不知说什么,只好轻握住桌上林玲白净冰凉的手。林玲一笑说:“你还是没变,和以前一样善良单纯。”
“哪里没变,我们应该六七年没见了吧。那时候我还是个豆蔻年华的少女,如今都快20了。”
“你没变,子棽,你知道吗?长这么大,我活的很肆意,心怀愧疚的人不多,你是其中一个。”
“我?”
“是的,还记得上五年级的时候,他们冤枉我偷了他们的钱。因为我家里贫寒,看着那段时间我早上喝牛奶就说我偷了钱,其实他们不知道那是我妈...我妈留下的一笔钱,然后就跟人跑了。我平时孤僻也不想解释,当时那么多人说我是小偷,只有你站起来为我说话。”
“都过去了,我都已经忘了。”没想到她会提到过去的事儿,然而太过久远的事之为深刻,多少带有伤感之情。
“你忘了我没忘,也不敢忘。还记得那时候班上几个调皮的小子为这事,常常找茬欺负你。而我却不敢像你保护我的时候那样勇敢,不敢站出来帮你,只能逃避。后来我爸去a市打工我也跟着转学,我是既轻松又愧疚,轻松的是我终于摆脱这种环境,不用面对那些人了。愧疚的是这些事就像一根刺埋在我心里,怕永远都没办法和你说出口。”说到伤心处林玲的眼眶里强忍着泪。
子棽不知道林玲当年内心还受了这么多煎熬,林玲一直是很骄傲的女子,不管是之前还是时隔多年后的今天,见她神情忙安慰说:“那些小子也没怎么为难我,后来我表哥帮我出了恶气,他们再也不敢欺负我了,都过去这么久了,你快不要难过了,我这不是好好的吗?”
林玲看着子棽的笑脸也破涕一笑说:“好了,说出来我心里舒服多了,今天看到你我真的很高兴。”
“我也很高兴。”
林玲笑笑问:“你现在还在上学吧?”
“恩,在a大上大二。”
“真好。”这时林玲的手机响起,林玲示意然后拿起电话接听。
子棽喝了一口咖啡打开手机,不知为何她很想把见到林玲的事告诉许彧。“今天遇到了一个小学的好朋友,这么多年过去了,大家都没变真好,我们现在在喝咖啡了。笑脸表情”
信息很快回复,“那真是件开心的事,好好享受。笑脸表情”
林玲挂了电话说:“家里那口子问我什么时候回家吃饭。”看着子棽的表情又意味深长的说:“子棽,你恋爱了吧?”
“啊...没有。”子棽明显被吓到。
“这么大反应干嘛?看你表情就知道你有喜欢的人了,刚刚聊天的那个人就是吧?”眨眨眼盯着子棽。
见林玲那样笃定的口气,子棽咽了咽口水郑重的问:“林玲,什么是爱呢?怎么证明你喜欢上了一个人?”子棽想了想,没有用‘爱’这个字眼,她觉得太厚重也太陌生。
听到子棽的问话,一边的林玲突然大笑起来,总算笑完后说:“子棽,你不会还没谈过恋爱吧。”
“这有什么大惊小怪的?你小声些。”子棽说完左右的看了看,好在今天咖啡店里人烟稀少。
林玲突然认真起来,很正经的说:“喜欢一个人就是你和他在一起很快乐,不在一起会想念,随便的一个事一个景你都会想到他,有好吃的好玩的总想和他分享。”
回来的路上,子棽有些六神无主,带着耳机边走边想着林玲说的话,思索了一会儿没有总结出答案,就干脆不再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