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月洛不在,宋泠不在,知道她怀有身孕的人不多,此时若是漏了馅,怕要招致不必要的麻烦。
她咬紧唇瓣,强忍着疼痛,捂着腹部,一边轻揉,一边轻声低语:“宝宝,娘亲在做大事,你要乖乖的,不许闹事。”
她低头方才注意到手腕有了伤口,什么时候受得伤,她没有一丝一毫的印象。
她窝在床脚许久,腹部的痛感渐渐消失,她方才开始观察四周。
这房间的摆设雍容华贵,与洛王府的低调不张扬有了鲜明的对比,可见不是一般人家。
她下了榻,拽了拽房门,外面明显被锁了起来,又绕到窗边,窗也推不开,只得戳破窗纸,透过小缝隙朝外看。
外面是一空旷的院子,院子中间是一株桂花树和许多落了花长出果子的棠梨树,金秋十月,正是丹桂飘香。
她嗅了香气,稍稍舒展焦躁的心情。
白墨感慨自己是刚出狼窝,又如虎穴,所遇之人,一个比一个心思缜密,这所谓的主子当真是深藏不露。
只是不知道宋泠怎么样了,毕竟是因为她宋杰关了起来。
“醒了?”门外传来男子的声音。
白墨一个激灵,立于门口,默不敢言,那人怎知她醒了。
“出来走走如何?”那人又说,声音有些熟悉。
白墨一愣,他不防备自己?
当真捉摸不透。
话音落下,那人推门而入,白墨惊讶了,怎么会是南宫初?他不是身体不适?他不是常年坐轮椅?
“爷爷,我要找爷爷。”白墨故技重施,又开始装疯卖傻,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
“弟妹,你没傻,不是吗?”南宫初缓缓走了过来,一步一步靠近。
白墨慌了,难道在背后搞鬼的是南宫初,整日一副病恹恹的样子,却一直在做鬼。
她收起佯装的那份傻乎乎,桃花眸不掩饰厌恶,厉声问道:“是你拿我威胁南宫月洛?是你给师傅下了毒?”
“弟妹,别用这么愤怒的眼神望着我,你可是我的共犯,若不是你与南宫月洛纠缠不清,言叶怎么会与我订下协议。言叶第一次死是因为你,第二次死还是因为你,南宫月洛呢,最终会因你而死。”南宫初一直带着笑意,看似漫不经心,却是字字击中白墨的心。
“你是皇家之人,怎能对父皇不忠,对楼兰不义?”白墨坦然自若,丝毫不畏惧,桃花眸紧盯着南宫初。
南宫初轻笑,这丫头当真是长大了。以往提及言叶的死,她都会忧心忡忡,乱了阵脚,如今咄咄逼人,丝毫不慌乱。
这问题南宫初不准备回答,他的伤疤太丑陋,母妃知道,他知道便好,但凡知道他秘密的人只能去死,而他不准备杀她。
“弟妹,好奇害死人,更何况,女人无德便是才,养好孩子就好。”南宫初直接将手放在她的腹部,略带威胁,气势汹汹。
白墨从未见过南宫初如此动怒,他的眼神太阴暗,让她瞬间意识到,自己可能触及到了南宫初的底线。
她打掉南宫初的手,护住腹部,南宫初知道她有了身孕,可这消息知道的人不多,南宫初到底在洛王府安插了多少眼线。
她脑海中滑过洛王府每一个人的音容笑貌,却迟迟找不到可疑之人,这人隐藏得深,她平日里没有丝毫的觉察。
“走吧,补补身子,弟妹如今要养的可不止一个人。”南宫初说得别有意味,眼神里是看不懂的谋划。
白墨有了畏惧,南宫初的心思深得多,让她无法琢磨,她好想见南宫月洛,好想回家。
南宫月洛兵分四路,摸黑赶到了独身人所说之地,丛林茂密,地形错综复杂,着实是一块儿藏身的好地方。
这地方陷阱多,损失了不少兵力,为了防止宋杰觉察,南宫月洛命人将死去的兄弟安置好,隐藏起来,由琉星,千寻,安然和他做先锋,调查地形地势。
如此一直到天明,宋杰既然能利用林子,南宫月洛同样可以利用。
他命令所有的士兵隐匿在林中,做好伪装,等再入夜,攻其不备。
千寻,琉星,安然将所勘察的情况汇报给南宫月洛,他左思右想,这宋杰防守严密,不仅挖了陷阱,而且在林子里隐藏了放哨人,若不是他们眼疾手快解决了放哨人,怕是宋杰早已得到了消息。
“北有毒障,南有饿狼,西有峭壁,东有驻军,宋杰部署严密,称得上滴水不漏,可宋杰忽略了一件事,我南宫月洛的军队,可是战无不胜攻无不克。”南宫月洛邪魅地笑着,似乎是在叙述一件易事,其他人可是捏了一把汗。
宋杰啊,宋杰,你算错了,绑了墨儿是你最大的失误,南宫月洛眸子沉了。
他命令千寻和琉星即刻回府,准备了些必须之物。既然宋杰以为自己的部署完美无缺,他就逐一攻破,让宋杰尝尝什么叫挫败。
将士们按兵不动,修养整息,养足精神,准备一举攻破宋杰的老巢。
时间对于南宫月洛而言是个煎熬,一刻见不到白墨,他的心就落不下来,一开始答应她兵行险招,就是个错误。
他终归等来了黑夜,仍是兵分四路,安然负责东边,布兵走阵;琉星负责西边,攀岩走壁;千寻负责北边,以药解毒;南边南宫月洛亲自上阵,直奔狼窝。
安然擅长布阵解阵,士兵在他的指挥下,以退为进,声东击西,直捣黄龙。
琉星轻功极好,飞檐走壁,将绳索挂在峭壁之上,士兵抓着绳子,敏捷地攀爬,顺利到达崖顶。
千寻将南宫月洛特制的解毒药分给士兵,燃起解百毒的草药火把,披荆斩棘。
南宫月洛的眼眸比饿狼更为阴鸷,暴戾,他单枪匹马,挥舞着软剑,凛冽的剑风似是索命的绳,所到之处,寸草皆毁。
当宋杰发觉有敌入侵之时,已经迟了,整个寨子已经被团团包围,被南宫月洛来了个瓮中捉鳖。
“宋杰,墨儿在哪儿?”南宫月洛居高临下,暴躁难忍,他已经到了极限。
再见不到白墨,他的理智就要脱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