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凉如水,风冷如刀,木家山庄,地下密室。
没有灯,似乎比夜还要黑上几分,伸手不见五指,但却有四双眼睛闪闪发光,如夜空中的星辰一般。
木容羽和平不凡就那样地站着,直直地站在原地,若不知道,还以为这两人是在面壁思过。
木铁杉就站在二人身前,可这二人竟不敢与之对视。木林站在木铁杉身旁,也没有把目光投向他。
木铁杉如同一座山,压着三人,让三人不能有任何多余的动作。
于是密室变成了坟墓,寂静的可怕,但更可怕的却是这个木铁杉。他现在很生气,自己最得意的儿子和最喜爱的女婿,没有杀掉肖十六,这令他很是愤怒。
雷霆一怒,万夫莫当。所以木、平二人才避开木铁杉的目光,或许现在木铁杉的双眼比他心中的怒火还要可怕一些。
忽然,木铁杉叹了一口气,声音拉得老长,似乎是明白了,生气也是无济于事。淡淡的说道:“我们到底还是低估了肖十六,你们记住,真正的高手只能死在另一个高手剑下,真正的高手是不会死在小人手里的。”
肖十六无疑是一个真正的高手,木家山庄、黑道杀手和残花宗三方出动,虽然目的不同,可结果却都一样。非但没有将他杀死,反而损兵折将。
这在江湖上都是绝无仅有的,传出去定能轰动江湖。
木容羽和平不凡这才松了一口气,如释重负,只觉压在头上的山也随之消失了。
木容羽道:“孩儿懂了,肖十六手中的剑只能是由我木家的神斧去破。”
看不清木铁杉的表情,但似乎是转怒为安了,因为他说话时的语气终于回归正常,只听他道:“你可知你为何会输东阳一招?”
木容羽想都没想,开口回道:“因为我只想拦住他,而他却想要杀死我。气势上就先输了几分。”
木铁杉道:“这只是其中一点,更重要的一点是我木家神斧能破尽天下利器,却唯独破不了无招无式的无形剑气。”
木容羽道:“孩儿明白了,若是下次交手,一定要跟东阳贴身搏斗。”
木铁杉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木林却道:“肖十六一个江湖浪子,无门无派,竟然能结识东阳和任宁这样的高手。如今看来,他和天外岛以及任家山庄的关系定是非同寻常,那此人就更加留不得了。“
平不凡突然开口,突然说道:“肖十六表面上独来独往,但一举一动实乃大家风范。尤其是那把剑,锋芒中带着三分怨恨,剑法上又透着三分正气。定不是自学成才,师出无名,背后或有高人指点也未可知。而且他来古剑城绝不是只为了正魔决战,定有其他目的。”
声音平平淡淡,却一语惊人。
木铁杉和木容羽若有所思,木林却是恍然大悟,失声道:“不错,不错,平公子所言甚是。肖十六似乎对我木家山庄充满敌意,是那种无缘无故、若有若无的敌意。”
声音有些尖锐,但仍是没有乱了分寸。
木容羽冷冷道:“那他非死不可了。”
平不凡道:“他的确是非死不可。不过,黑道杀手来到古剑城还情有可原,他们那些人为的只是金钱。但残花宗为何也来了?这可不像他们往日黄雀在后的作风。”
木铁杉道:“因为杨败柳已经决定和魔教合作了。”
木林道:“杨败柳把宗内大部分弟子留在了入云山,和魔教一起对抗正道门派。他自己只率领宗内精英弟子杀出中原,来到古剑城与魔教各宗主回合。”
木容羽道:“原来如此,那么我们又多了一个帮手,胜算又大了几分。”
木林道:“现在魔教和正道门派都在寻求帮手,等两方的人聚的差不多了,也就到了最后决战的时刻。”
平不凡道:“但更多的人却是独善其身,两不相帮。”
“百年心血,就在眼前,该杀就杀,绝不留情。”木铁杉又看向木容羽,“其他人处理的怎么样了?”
木容羽当然知道他指的是肖十六和黄敬天那些无门无派的中原豪侠,立即回道:“听二弟回来说,杀了一些,收了一些,还留了一些。”
木铁杉道:“告诉容华,把留下的那些人全部杀掉,不管他们说什么,有什么借口。到了现在,不受我们控制的人,一个也不能留。“
木容羽道:“被容华杀死的那些人,昔年曾在中原做过违背江湖道义的事。可留下的那些人,却都是顶天立地的英雄豪杰,容华已找不到任何出手的理由。”
木林道:“是啊,杀人之后,总得给江湖正道一个合理的说法。”
木铁杉道:“没有理由,我们就造一些理由。至于说法,人都死了,还要什么说法。”
肖十六迷迷糊糊,不知是在哪儿,什么也想不开,只觉身子好冷,仿佛被一块巨大的寒冰压住,冷得快要失去力量,压的他气血不通,全身又冷又痛。
这种感觉很熟悉,他已经历过无数次,这是将死之人才会有的感觉。
突然,什么也感觉不到了,仿佛自己已经消失了一般。
也不知过了多久,忽觉全身滚烫无比,血液如同沸腾一般,自己好像在一个火炉里烤着。
便在此时,忽然发觉,自己竟有了睁开眼睛的力气。然后便看到三个白影在周围不停地来回转动,好像是一个男子和两位女子,却始终看不清他们的面貌。
正当他想要努力弄清楚自己为何会在此处时,全身突然热气腾腾,好像丹田之处有个火球一般,烧得他痛不欲生。只觉火球越来越大,然后便昏昏睡去,再无任何知觉。
也许过了好久,也许只过了一刹那。肖十六突然感觉到身子再无任何异样,睁开双眼,明亮的光线似箭一般射来,却丝毫不感到刺眼。因为眼前出现了一张清雅秀丽的绝世容颜,正在凝视着他,如冰山一般的颜色,如冰山一般的冷。
肖十六没有听清她在说什么,因为那张脸是他十年来时时刻刻不敢想却又忘不掉的一张脸,他心中只想着那张脸,已没有任何余力去管其他的事了。
肖十六突然嘶哑道:“秀秀,当真是你吗?你没死,还活着,是不是?”说着,一把抱住那白衣女子,速度之快,她竟没能躲开。
她被肖十六抱在怀中,脸色大红,也不知是生气还是害羞,但却更加美得不可方物。
肖十六哭道:“秀秀你去了哪里?你到底去了哪里?”竟像一个小孩子似得哭了起来,手上却抱地更紧了,好像生怕她会跑掉一样。
那女子吓得花容失色,又惊又怒,但理智尚在,知道对方大伤初愈,神志不清。是以她并未下杀手,只是点住了他的穴道。
可没有想到肖十六由于大伤初愈,体内真气遍布全身,再加上她刚为他运功疗伤,自身内力空虚,穴道竟被他的真力自行冲开。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她措手不及,这下彻底慌了。但不论她如何反抗,肖十六的两臂却如同铁钳一般,将她牢牢抱住。
两人竟在床上翻滚扭打起来。肖十六神志不清,所以用力毫无分寸,将十年相思之苦和满腔悲愤尽皆发泄于那女子身上,如同野兽一般,竟把她的衣服都给撕碎了,露出雪白的肌肤。
她苦于挣脱不得,急得哭了出来,可是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因为她的嘴已被肖十六的嘴给堵住了。
肖十六的确疯了,体内数道来历不明的真气虽救了他一命,但毕竟是外来之力,于己身内力不容。在体内乱走乱撞,让他痛不欲生,以致神志不清。再加上那张脸,他看地清清楚楚,分明就是自己念念不忘的秀秀,所以他才会如此发疯发狂。
任谁在神志不清的情况下,见到了本该在十年之前已经死去的恋人,恐怕都会丧失理智。
只见肖十六整个人如痴如狂,比野兽还要疯狂上几分。一个失去了理智的一流高手,当然会要比野兽更可怕。
他狠狠地看着眼前那张绝世容颜,每一个地方都再熟悉不过。耳边听不清她在说什么,因为欲望和惊怒已经冲昏了他的大脑,所以他根本就无法想那么多,只能不停地发泄着。也只有在这张脸前,他才会这样疯狂。
那女子一丝不挂,白皙的玉体不停颤抖。竟害怕的连话都说不出了,眼中满是绝望和哀怨,却又无可奈何,肖十六的力气实在太大,而且数道真气遍布全身,让她根本反抗不得。
她知道现在没有人会来,东阳为了救肖十六,一身内力耗去十之八九,而雪烟师妹也正在为东阳护法。所以根本没人会来,所以她只能不停地流泪。
那美貌女子正是天外岛白雪凌,昨夜东阳把肖十六带到此地,眼看他性命不保,三人立刻用内力助他疗伤,天亮之后方才成功。
东阳消耗内力太多,必须闭关疗伤,所以只剩下白雪凌一人留下看护肖十六。她见没有外人,才去下了蒙面白纱,以致酿成今日之祸。